明天片场的休息室,昨天剩得茶香被风吹淡,今天大家喝得矿泉水。
因为茶都是夏裴言买的。
之前给夏裴言递过房卡的场务助理现在和江予执同处一个休息室,“予执哥,夏裴言人呢?”
“不知道。”
今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人,本以为在片场,结果片场也没见着人。
场务助理:“戏快开始拍了。”
江予执没理人,手下打字的动作没停,给他发出了第二条信息 : 什么时候回来?
第一条信息是: 去哪了?前后相差不到30分钟。
屋内的茶味不明显了。
场务助理:“还真把自己当小少爷了。”
两条信息夏裴言都没回,屏幕暗下去。其实对江予执来说,喝茶喝水都一样,“差不多得了。”
……
他先拍得单人镜,电影封面还得等夏裴言回来再弄。
等回到家,两条信息依旧没回,夏裴言人也没回来。
他伤口有点发炎的趋势了。
知道崔导不是好人,每次拍戏,意淫的目光会扫遍夏裴言全身。上次和他拍床戏,夏裴言的后背及腰被人盯着看了好久。
窗户开着,窗台上有他刚磕得烟灰,他最近抽烟的频率过于高了。
几小时前,听见剧组有人提了句,这部戏快杀青了。
杀青了,夏裴言估计也要走了。
夏裴言在他朋友开得小酒馆,收到了某人发给他的第三条信息: 戏快杀青了。
亮起的手机屏幕被他朋友手贱关上,顺带提了嘴,“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从前几天的易感期说到昨晚江予执脱衣服让他看伤痕,能说得都说了,不能说得都间了。
……
很难说。
酒杯只剩了个底,指尖绕着未全融的方形冰块转,前几杯喝得上了脸,脖子也是红的。
江予执哪点他都喜欢。
朋友:“喜欢他像个人机?”
夏裴言:“……”
站在旁观者角度,江予执和人机没什么两样,没有感情,想要什么也不会表达。
屋内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江予执起身去关窗户,模糊看见夏裴言脚步不稳地走进居民楼口。
……
紧接着,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夏裴言醉醺醺地站在自己面前。
江予执:“从早喝到晚?”
他很慢地摇摇头,“没有。”
“你知道吗,你最近身上一股烟味。”
夏裴言凑近他,江予执本以为他要闻自己身上的烟味,谁知有个下巴忽然抵在他肩上。
动作持续了多久,夏裴言的呼吸打在他颈窝就有多久。
夏裴言手臂不安分地攀上他后背,江予执垂着手站着没动,“夏裴言,自己站好。”
“站不好。”
……
“江哥,我有钱,你认我当金主吧。”
说话的热气打在他发炎的伤口,“我会对你好的。”
他可以什么都给江予执,只要江予执想要,只要江予执不讨厌他。
“...江予执,你凭什么?”
别人都说你是人机。
江予执显然听不懂,“什么?”
他想让江予执给自己留扇门,不想每次进来都是把相同又冰冷的锁。
心底的情绪近乎崩溃,头还埋在江予执肩颈,看到了领口处的那条小疤,鬼使神差地偏头亲了下。
吻很轻,持续时间也很短,就像是人无意识地轻碰。
江予执在被人可怜。
月光偏移进屋内,两人视线相撞,这也是少数江予执会流露出情绪。
夏裴言用看向他的视线问了他,能不能再贪心一点?
鼻尖抵在一起,江予执下意识往后躲,本该落到唇角的吻磕碰到脸侧。
无所谓,夏裴言得到就好。
鼻尖蹭着江予执脸侧,小声说,“伤口要抹药。”
……
浴室里见不到丁点热气,江予执呼吸声加重,寡冷的一张脸染上情‖欲也是冷的,凉意纾解,热度逐渐降下去。
再然后,他站在镜子面前,小药罐的盖子是刚打开的,稍凉的指腹擦过伤口,留下无色膏体。
浴室出来,他听见窗外雨嘀嗒嗒地落。
今天的夏日下雨了。
夏裴言就靠着床尾坐在地上,背部随平稳的呼吸上下伏起。
他走近,“夏裴言,去床上睡。”
……
最后,他是揽着腰给人扶床上的。
腕侧被人抓住没放开,江予执顺势蹲在他床边,看着他,然后亲在他脸侧。
他知道,夏裴言喜欢他,这事他在清楚不过了。
雨夜,江予执对他说,他不会爱人。
可被雨滴落得声音覆盖,夏裴言听不见也不清楚。
除此之外,寂静一片。
昨晚窗帘就没拉,今早夏裴言起来时很亮,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个数码相机,应该是压箱底的。
小时候,他爸想让他学导演,学导演需要扎实的摄影功底,所以从小到大,家里买了好多相机。
但只有这个数码相机是他自己买的。
昨天下雨了,今天吹进来得风都是凉的。相机镜头对焦门口,夏裴言正打算随手拍一张。
正巧门被打开,阳光进来,江予执手中提着楼下买得早点,腿边是堆叠在门口的废弃物。
时间在此刻停滞,回忆藏进相片。
江予执视线落在他手中拿得相机上,刚想开口就被人抢先,“没事江哥,我立马删。”
听到相机按键声,江予执没再开口。
当相机屏上显示出【是否要删除这张照片】时,他选择了“取消”。
因为这张真得很美,他没舍得删。
“江哥刚刚想说什么?”
江予执看到了被他随意扔到床上的相机,“没什么。”
夏裴言:“哦。”
……
在两人去片场的路上,江予执和他说,“其实那张照片可以留下来。”
这也是他刚刚想说得话。
夏裴言:“...已经删了。”
昨晚的事两人都默契得没再提。
今天夏裴言拍单人戏,能看出他状态不对。江予执在片场待了会儿就自顾自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还是股浓郁的茶香,没变。
无论戏里戏外,他都能察觉到夏裴言时不时在看他,甚至有的戏份连台词也没顺下来。
今天应该让夏裴言一个人来的。
拍戏进程中,夏裴言再往那边看时已经没人了,只剩了个空荡荡的椅子。
也不知道江予执干嘛去了。
再喊卡时,夏裴言问了旁边的小助理,“江哥呢?”
助理:“休息室呢。”
可惜今天他运气不太好,刚走近就撞见了别人给江予执的表白现场。
“予执哥,我喜欢你好久了。”
说话那人夏裴言知道,叫林青年,和江予执一样没什么咖位,但家里有钱。
他没再往前走了,想听听江予执是怎么回的,如果猜得不错,又有个小甜O要伤心了。
江予执:“抱歉啊。”
……
林青年:“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心猛地被人提起,阳光变得焦躁不安。
江予执表面没什么太大的情感起伏,视线落到门外的人影上,“没有。”
可他现在在想,昨晚落在他伤口的吻,和一瞬间触碰的呼吸。
第二声回答,夏裴言能听得更清楚了。
那他昨晚亲江予执时,为什么江予执不反抗?就算是把他一把推开也好。
他会知道的,自己喜欢他。
可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
最后电影封面只拍了江予执的影子和在他影子后面的夏裴言,跟着我,追着我的影子。
屋子很潮,前几天晾得衣服大都没干。
江予执塞几件衣服进洗衣机,转身见夏裴言干站在门口,摘了晾得衣服递给夏裴言,“天太潮了,晾不干,凑合穿吧。”
夏裴言伸手接过,摸到一片潮,“刚刚有个人给你表白,你拒绝了。”
他堵着门口,江予执出不去。
察觉到他视线的夏裴言脸热一片,知道偷听墙角和打探**哪个都算不上什么好习惯,“我...抱歉,不小心听到的。”
江予执:“知道了。”
可能洗得衣服里有带拉链的,洗衣机叮叮地响。
夏裴言上前一步,本来不大的屋子现在更显挤了,残阳刺眼,他低了头,尽量让自己的过渡听起来正常些,“江予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不确定。”
面对残阳,和江予执对上视线,“什么叫作不确定?”
他想知道江予执口中的不确定到底是哪种不确定。
对着残阳,江予执能看见夏裴言好看的眉眼,他想让夏裴言别问那么多,但又注意到他的眼尾在发红。
那句话没说出口,夏裴言也偏了偏视线低下头。
那罐给江予执抹伤口的药膏,夏裴言今早注意到已经拆了封。
今晚,又被江予执抹完放回桌子上。
等江予执擦完头发上床,夏裴言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被子只搭了一角。
夏裴言不太甘心,也不高兴。
小少爷还从没这么哄过人。
“江予执,之前你易感期,我信息素借你闻了闻,那我的报酬呢?信息素不能白给你闻。”
……
江予执看向他,“那你想要什么?”
夏裴言:“我易感期,陪我过。”
窗户没关,外面的风吹得窗帘不停晃动,江予执翻了个身,“行。”
这几天发生得事情很多,两人都没睡着,在夏裴言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时,被江予执喊了声,“夏裴言。”
他以为江予执睡着了的,硬是愣了半天没出声。
江予执说,“我喜欢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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