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我们来了，可以上菜了。”钱武依旧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小跑进来找到立着一号木牌的桌子挪开板凳就坐了下去。
“好勒，马上。”
“小雅，你先看着饭堂，我去拿炭火。”麦冬一声应下和卢雅低声说了一声就往后厨跑。
“叶子姐，一号桌要上菜了，锅底在哪里？”麦冬跑进后厨四下张望寻找无果只得向正在炒菜的孙叶询问。
“喏，墙角那两个砂锅里就是。”孙叶随手指向案台下边的两个砂锅。
“客人来了？走，我和你一起快点。”乐冬冬抄起蒸好的黄虾倒出汁水，淋上酱油用热油一泼就递给等待的卢雅，自己则是一手拎着锅子，一手端着砂锅，跟在麦冬身后。
待麦冬从侧门里加入烧好的炭火和木柴块儿，乐冬冬才把锅子放了上去，将桌面的灰尘擦干后，在锅子里倒入炖好的陈皮水鸭汤，便向一旁等待的客人解释：“还得等一会儿，火势上来了，鸭汤煮开就可以烫菜吃了。我们先把配菜端上来哈。”
“好勒。”钱武点头应下，好奇地打量着桌子和火炉。
“瘦肉片、小酥肉、炸鱼丸、黄虾、蛋皮肉卷、菇子、海带、木耳、豆腐、土豆片、青菜、粉条、鸭血，这盘手擀面是东家送的，额外需要米饭的话叫我。”麦冬推着特制的小推车，将配菜一一端上桌子，最后拿出一大碗打好调料的蘸料。
“这是用葱花、姜末、蒜末、酱油、花椒面、油辣子、盐、香油调制的蘸料，如果喜欢吃辣的可以在碗里加上蘸料，烫好的菜蘸着吃，味道也很好。”麦冬接着说，看众人颇为迷糊的样子，便开口道：“不然，我先演示给你们看看怎么吃？”
“行行行。”一行人麻溜地点头。
“这鸭血冷水下锅才嫩，我先倒下去哈。”麦冬说着拿起鸭血碗就倒。
“你们谁吃辣，这碗里的蘸料可以先舀一勺到自己碗里。”麦冬说着把碗递给一旁的钱武，示意他往旁边传。
“这个菌菇、木耳，煮得久，我先倒下去了。”麦冬拿着菌菇的盘子说，见大家没有异议，就一股脑儿地倒入锅中。
“现在就等锅子煮开，然后像这个小酥肉、炸鱼丸、蛋皮肉卷是熟的，可以直接吃，喜欢吃热乎的也可以等一会儿锅子煮开了烫一烫再吃。”麦冬指了指几个熟的配菜说道。
“像海带、豆腐、土豆片可以等一会儿，鸭血、菌菇、木耳吃得差不多了再下。”
“黄虾下锅煮变色再煮一会儿就可以捞出来吃，不要煮太久会老。瘦肉片和青菜也是，烫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粉条和手擀面最后下锅。”
“喏锅子开了，鸭肉是熟的，可以直接夹来吃。”麦冬看锅子煮开有一会儿了，便和众人说。
钱武先是试探地夹起一块鸭肉，蘸满蘸料，感觉还有热气又吹了吹，小心地咬上一口，入口是陈皮的清香和蘸料的辛辣使紧实的鸭肉滋味丰盛，不由得向一旁看着他的同伴点点头。
得到答复的其余人这才齐齐下筷伸向炖煮的鸭肉。
桌子旁不多时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客人，谁让这饭桌上咕嘟咕嘟煮着的汤和桌上摆着一圈生的菜太显眼了呢。
“小哥，味道咋样？”有个客人见一行人只顾着吃，没忍住开口问道。
“好吃！”钱武听麦冬说鸭血熟了，舀起一块放到蘸料里滚了一圈，入口滑嫩，又麻有辣，冬天吃上这一口真的舒坦得很。听见有人问，连忙开口肯定道。
“行，你们慢慢吃，菜一定要煮熟再入口。”麦冬见他们吃得起劲就转身准备去把隔壁桌的炭火烧上，要午时过半了。
“好。”常吉摆了摆手，继续闷头吃。
“伙计，这锅子只能预定？今天吃不上了？”问话的客人一把拉住麦冬问道。
“客官不好意思，这打边炉的汤底要提前熬制，配菜准备也需要时间，您现点肯定是来不及的，不然今天先交定金，明天来吃？”麦冬见客人咄咄逼人地口吻也不恼，耐心地解释。
“我们一天打边炉只有三桌哦，您要是想好了和我说声嘛。”麦冬见客人有些犹豫解释一句便准备去生火。
其余围观的客人看明白了也回到位置继续吃饭。
“冬子，我们来了，上菜嘛。”石小竹穿着衙役服握着佩刀就大步走进来，对着麦冬喊道。
“哥来啦，那个二号桌先坐着，我马上上菜。”麦冬回应一声就往后厨走。
石小竹走到一号桌旁，见钱武他们吃得正起劲儿，开口问道：“小哥，你们吃得是那个打边炉？”
“对，味道还蛮好。您也是来吃的？”钱武正好端起茶杯喝水，见石小竹有些眼熟回应一声。
“可不是，看墙上上了新菜就想着尝一尝，这样式可真没见过。不过这炉子和我老家那块儿的火炉还蛮像的。”石小竹也不着急坐下，继续和钱武说着。
“这火炉好啊，坐旁边很暖和，桌子上又可以打边炉，太方便了。”钱武一听激动地说。
“对，去岁咱府里多亏了有这火炉，不少人冬日里还可以卖柴火营生，可减轻了不少压力呢。”石小竹也略有所闻说道。
“这炉子哪里有卖的，我也想买一个放在屋子里，肯定很暖和。”程实闻言也插进来问道。
“就隔两条街的黄匠铁铺和谭木匠那里就可以买到火炉和桌子。”麦冬听到有人在问，转过身来说道。
“那可好，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看看。”程实得到确切答复便继续盯着锅子，不盯不行，这群牲口抢菜太快了！
“冬子，这炉子是叶子她们的主意？”石小竹听着麦冬熟络的口吻问道。
“嗯，冬冬姐给的画稿。”麦冬生好火，将锅子摆好，擦掉桌面的灰尘再将砂锅里的汤底倒入锅子，接着去推配菜。
“哥，瘦肉片、小酥肉、炸鱼丸、黄虾、蛋皮肉卷、菇子、海带、木耳、豆腐、土豆片、青菜、粉条、鸭血，还有这份手擀面是东家送的，这是蘸料。”麦冬将配菜一一介绍一番。
“哥，要我演示怎么吃嘛？”麦冬谨慎地问了一句。
“不用，我和大哥知道怎么吃，我和他们说就行了，你忙去吧。”石小竹拍了拍麦冬的肩膀，拿着蘸料就开始舀。
“我们吃过？”卢文一头雾水地看向石小竹。
“这不就是家里最时新的吃法烫菜吗？老大你该不会忘了吧。只不过当时锅子里什么都煮好了，直接捞起来蘸着辣酱吃就行，这里还得自己一样一样煮。”石小竹一脸得意地说。
“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是。”卢文闻言摇了摇头招呼其他人也舀一些辣酱，石小竹则是将鸭血、菇子、海带、木耳、豆腐一股脑儿倒了下去。
“等锅煮开，就可以吃肉了。”石小竹将空碗拿到一旁和同伴解释一句。
“你们吃不吃米饭？”石小竹又问道。
“吃啊，这点菜可填不饱肚子。”一魁梧大汉大大咧咧地说。
“冬子，再来十碗饭。”石小竹朝一旁忙着记菜的麦冬喊道。
“好勒哥，马上来。”麦冬回应一声，记下当桌客人的菜单便往后厨跑。
“叶子姐，新的菜单。”麦冬对着不停炒菜的孙叶喊了一声，便去盛饭。
“今天都这会儿了，怎么还有客人下单？”孙叶拿起四五张菜单看了看说道。
“好多客人是来看打边炉的，看到今天新上的海鲜菜单很实惠就下单了。”
“还有不少客人在问炉子在哪里买的呢，我都介绍黄铁匠和谭木匠家。”麦冬一边盛饭一边说。
“有人预定明天的吗？”乐冬冬适时问道。
“有，明天的套餐已经订完了。我听着已经排到大后天了。”麦冬端着托盘就往外跑。
“放心了？”乐冬冬看着孙叶挑了挑眉。
“我这不是怕嘛，这又比不得一道菜，是一桌诶。”孙叶不自在地反驳。
“咱家东西好，卖出去是迟早的事。安心。”乐冬冬揽了揽孙叶的肩膀，接过菜单继续炒菜。
“吃好了，走吧。”石小竹付完饭钱走过来和吃饱喝足的同伴说。
“这炉子真不赖。”同行方升摸了摸暖呼呼的桌子说道。
“一会儿往回走正好要经过那黄铁匠和谭木匠家，那里就有卖火炉和配套桌子，就是不知道作价几何。”石小竹见方升喜欢得紧边往外走边说。
“真的？那一会儿看看去，我老祖冬天可怕冷了，价钱适宜买个回去她也能过个暖冬。”方升兴致勃勃地说。
“顺道看看，哥，你不是还在找这个炉子吗？一起去看看？”石小竹又转身靠近卢文开口说。
“也行，今日也没什么事，去看看，省得老头一天在家里就说腿冷。”卢文见石小竹台阶递了过来别扭地说。
“哥，我和你说这草图是乐东家给出来的，她怎么会这么多东西，我可听说钱记那颇受欢迎的葡萄酒酿也是出自她手，她也太厉害了吧。”石小竹挨着卢文小声地说，眼里满是敬佩。
“她更厉害的是沉得住气，捂得严实。多学学。”卢文看了看叽叽喳喳的石小竹说。
“我就知道，你嫌我吵，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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