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人只要开心过了头就容易倒霉,指的就是他们现在的样子。
他们回到家,屋子里还一片漆黑,陆双鲤他们显然还没回来,她伸手推门,指尖刚刚触碰到木门上,魏乘风抬手制止。
公孙雪回望他,“怎么了?”
“屋里有人。”
“……”大晚上的在农家小院里设伏,这些江湖人当真是不拿老百姓的命当人命看。
“不能牵连了旁人。”
魏乘风冷笑一声,“放心。”
不过是一些只敢暗中偷袭的宵小之辈,探路的马前卒而已。
他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公孙雪跟在他身后。
以魏乘风的身手她根本就不担心,只是这夜深人静的,老人家都已经睡下,在院子里动手,再把人给吵醒了。
只是那小贼的行动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魏乘风推门进去,正好撞见他往外走,黑衣小贼显然是没料到他们会这么早回来,两边人一下子撞上。
小贼脚步急刹,有点僵硬的看着他们两人。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黑衣人说,“……我只是走错地方了。”
听声音像个女人,但是又有些熟悉。
公孙雪从魏乘风背后探头,悄悄看一眼,屋里没点灯,她又没有习武之人能夜视的本事,只大约看得到一点身形。
魏乘风道,“后退。”
身形一动未动,偏偏公孙雪就是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哎。”
公孙雪点头,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地后退几步远离了他们
他的攻击太过迅速,出手快地几乎看不见路数,黑衣人呼吸一滞,急忙躲过魏乘风的刀,“都说是走错地方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魏乘风从不是话多的人,尤其是动起手来,往往追求的事一刀致命的效率,公孙雪躲在一旁,只觉得那黑衣人的声音越听越熟悉。
那黑衣人明显是个类似于刺客般的角色,完全不是魏乘风的对手,在魏乘风的接连攻势下节节败退,她仔细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招式,福如心至般突然想起来。
长安执法堂内首屈一指的潜伏高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红娘子洛知宁。
她与洛知宁曾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也是易容之后的脸,但声音却是一样的。
……这可真是。
魏乘风长刀横立,刀锋离她仅有半寸之地,公孙雪心中一窒,连呼吸都停止了,还好洛知宁身手敏捷,侧身躲了过去,只是遮脸的面巾被刀削了去。
“执法堂的红娘子。”
面巾之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走在人群里都不会引起任何注意,魏乘风到底还是认出了她,锋利的长刀对着她,“来此有何贵干?”
洛知宁翻了个白眼,“除了天水碧还能有什么,何必明知故问。”
就说头儿不靠谱,让她来偷什么天水碧,也不看看这里都有谁,魏乘风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强,天水碧这么重要的东西,能不随身携带?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被魏乘风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公孙雪,“江湖传闻,活阎罗魏乘风不近女色,如今身边却跟着个美人儿,保护的这么好,看来这传闻也有失偏颇嘛。”
魏乘风冷笑一声,“话多。”
洛知宁还有个毛病,嘴上不饶人。
公孙雪看着他们二人又缠斗起来,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低调的苟着不行吗,非得挑衅一下魏乘风。
她现在说到底是魏乘风一伙的人,贸贸然出手帮洛知宁无异于是自爆身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一道暗器破风而来,公孙雪偏过头,暗器擦过她的脖子钉在门上。
“……”
她转头看向院外,漆黑夜幕之下,院墙之上趴着一道身影,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那里还潜伏了一个人。
一连三道飞针而至,这次就不像方才那样带着点放水的意味,反而直取她的面门而来。
魏乘风耳力惊人,暗器破风之声越来越近,他不再理会洛知宁,旋身而至公孙雪身侧,长刀截断飞针的去向,发出“叮”一声响,随即落在地上。
洛知宁趁魏乘风被引开的功夫跳窗而逃,墙上之人也趁机溜走了。
逃跑的速度飞快,公孙雪不禁有些沉思,师兄派他们俩过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魏乘风收回刀,蹲下身撵起银针,“红玉绣手谢常宁。”
公孙雪小心翼翼问道:“郎君认识他们?”
“执法堂的双生子,打过交道,颇为难缠。”
魏乘风把三根银针收起来站起身,公孙雪就站在他身后,隐约闻见一股血腥味,她身手抓住魏乘风的胳膊,仰头看他,“你伤口又裂开了。”
这么短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恢复,公孙雪焦急地拉着他进门,点燃了蜡烛。
烛火之下,魏乘风脸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来受了伤的样子。
待魏乘风坐下,她捧着换药的箱子过来,一时间又犯了难。
原先魏乘风昏迷时,为了方便包扎都是没穿上衣的,这会儿他穿得整整齐齐,手腕上还束了甲,她也不能直接上去扒他的衣服。
魏乘风大约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的伤并无大碍,不用麻烦。”
“待阿鲤他们回来,还是让程大哥为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嗯。”
公孙雪在他对面跪坐着,面前摆放着买回来的四副面具,“不知阿鲤今日出去可有成果?”
“她连小偷的模样都没见过,大海捞针所获无几。”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声响,“阿雪姐姐,我们回来了。”
声音听着很是开心,公孙雪冲魏乘风笑道:“或许还真的被她找到了。”
她站起身来去迎接,陆双鲤走在前面,脚步都轻快不少,“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被我抓到那个小偷了。”
陆双鲤在矮几前坐下,倒了杯水仰头喝下。
“怎么抓到的?”
她趴在桌上,水杯遮着脸,露出一双眼望着公孙雪笑,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卖着关子就是不说话。
公孙雪很有耐心的等着,程遇青颇有些好笑地开口道,“那小偷才十来岁,约莫是个新手,第一次偷的时候太顺畅了,这次还想再对她下手……”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是什么结果。
陆双鲤初入江湖没错,但她又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被投一次肯定会有所防备,而且她本就是冲着小偷去的,可不就得被她抓个正着。
“那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起这个,陆双鲤嘴角撇了撇,“路上遇到了点麻烦,碰上两个疯女人。”
公孙雪在一旁坐下,“怎么说?”
“我听她们的意思,好像是跟你有仇,还说下次再见到你,定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
陆双鲤皱眉,望向公孙雪的双眼里满是疑惑,“阿雪姐姐,她们是什么人?你怎么得罪她们啦?”
不会轻易放过她?
公孙雪仔细想了想,大概猜到了是谁。
“应是桃花坞的七娘子和九娘子。”
陆双鲤更加迷惑了,“谁?桃花坞?姑苏的那个桃花坞?”
公孙雪点头,“是她们。”
她有些头疼的皱起脸,表情痛苦,“阿雪姐姐,你怎么会惹上她们?”
说起那对姐妹花,公孙雪也有些头疼,“也不算是招惹她们,我下扬州时途径一处小店,与她们一同住店一晚,第二日便听说她们身上带着的藏宝图被偷了,我不过好奇多看了一眼,便被她们怀疑是小偷的同伙。”
那对姐妹花任性娇蛮的很,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那时候她正赶着去刺史府,根本来不及与她们周旋,便使了点计策,引她们入阵困了两日,这才得以脱身,不曾想竟被她们记恨到现在,都到了洺水还能遇上。
“可她们怎么知道你是与我同路?”
程遇青道:“扬州之行,天水碧被你收入囊中,消息早已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四人同行,身份已是人尽皆知。”
陆双鲤烦闷的挥挥手,“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再说吧。”又注意到桌上放着四副面具,拿起其中一副,“哪里来的面具?”
“今日附近的小孩子邀我外出,我便与魏郎君出门了一趟,返程时想着你们还没回来,便在集市上游玩了一圈,我看着面具挺特别的,就买了四副回来,刚好一人一副。”
陆双鲤双眼一亮,扑在公孙雪面前,“你们俩一起出门啦?”
“是啊是啊,我们一同出门。”她八卦的神色太明显了,公孙雪无奈的点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回去,得到她一个噘嘴的回应,“说起这个,还要劳烦程大哥为郎君重新包扎一下,我们回来时,遇到歹人趁夜潜入,郎君的伤口又裂开了。”
一直未说话的魏乘风把三根银针丢在桌面上,“执法堂的人,目的不知,不像是冲着天水碧来的。”
虽然洛知宁口口声声是为天水碧,但天水碧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远比藏在一个暂住的房子里安全,谁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公孙雪安静地坐在一旁,装作与她无关的样子,为他们续上茶水。
陆双鲤接过她递的水说道:“不用管他们。”
执法堂从来不参与江湖纷争,至少明面上不会。
炮灰小剧场:
洛知宁:我怀疑我是哪里得罪头儿了,不然他为啥要把我派去挑衅魏乘风?
谢常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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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娲祭典(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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