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着我们这些下人的衣裳,依旧挡不住那飒爽英姿呢。”
小婢女们围着我,边掩着面,边笑眯眯地盯着,看得我心里发毛,平日里总比紧盯别人,这被别人观望,反而产生诸多不适。加上她们的眼神,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出来。
青阳淮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一双俏皮大眼睛,虽然看起来肉乎乎的,但多了几分可爱,双髻上攒了几朵桃花,坠着两个绒球,看着可真是讨人喜呢。
终是被盯了害羞,脸上多了一抹红晕,这么多年头一回打扮成这个样子,我们天天在大草原奔波,还没有好好收拾的像个闺中女子。
咧了咧嘴“姐姐,姐姐们,那个,你们有没有素一点的发簪呀,我这不太适合攒这红花,感觉一身的别扭。”
头回来就麻烦别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我挠挠头试图想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小心思早被婢女们看在眼里,乐呵呵道“我们这除去这花,就是那丝带,唯有那男子,才冠些素气的发簪呢,像什么竹子呀,”
还没等婢女把话说完,我又急忙打断“竹子?甚好,甚好,劳烦姐姐了。”
他们好了奇,这头回还有姑娘有这样的要求,便应了我,从那匣子中取出竹簪,递给了我。
这竹簪通体银色,竹节顶端带了几片竹叶,看起来极其不显眼。
姑娘们本想多聊几句,结果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你们是活太少了嘛?围在这叽叽喳喳的。”
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像乌鸦一样嘶哑,莫不是个爱醉酒的闷葫芦。
婢女们连忙垂下脸,面前站着一袭墨绿色的白发男,旁边佩刀的玄衣男铁着脸,目光凶狠的望着面前的人。
“还不快滚!”玄衣男大喊一声。
婢女们灰溜溜的行礼后退出了殿房。
只剩下我淡定地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二人,心里嘀咕到这家伙这么大的嗓门,放在村里,放羊绝对是好手,嚎一嗓子,这不把狼全吓跑了。
“还有你,怎么还在这里,听不到我讲话嘛?”玄衣男扯着嗓子冲我喊道。
看他那个得势的劲头,真是抱了主人腿的狗一般嚣张。若是比嗓门,本姑娘还没怕过谁“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小心成了破锣嗓子。”
“你好大胆子!看我不把你。”
呦,气急败坏了,小心眼。他这架势恨不得掏出剑将我大卸八块一样,在看看旁边的男人依旧淡然的站在那。自古以来这奴才随主子的性格,可也不对呀,这家伙这么优雅,另一个呢?咦。
“够了!玄觞你退下。”白发男子淡淡的言了句。
这时玄觞才停了声,行礼低头时很明显的看到他眼中瞪了我一眼,就那一瞬,便透露出满满杀气。这个泄了气的气球估计想都没想到他的主子居然为了一个新来的婢女让他滚蛋。
白发男子往前走了几步,向下瞥了眼我,坐在了石凳上。
“倒水。”
我根本没在意,还在发愣,嗯了声,连忙把水满上,双手递了过去。
白发男子哼笑一声,拿起水杯准备饮。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了奴隶,还要给他倒数,连忙夺了去水杯,一口饮去。
“不行,不能给你喝,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虽然是报恩,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当这婢女了。”
白发男子抬眼时略有一丝震惊但一瞬就恢复平静。“孤救你一命,你的命自然就是孤的,哪有这么多理由。”
“那不行,爹爹说了,做人要讲礼节,我的命是爹娘给的,自然不能归你,你救我一命,我当然是要报答的,待我伺候完父母,以后把你当家人照顾也成。还望公子告知名讳。”
说罢,学着刚才婢女的行礼姿势,笨拙的做了手势。
男子墨眸中没有一丝涟漪,“哦?那你刚抢去我的水,这也算是礼节嘛?”
也是,刚才一不注意,把这点忘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忘了。”于是连忙填了杯水,重新递了上去。
男子起身往殿门口走去,跨过门槛时,淡淡的飘出了他的名字“白君渊。”
话罢,没有等我多问一句,就看着那一袭墨绿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个古怪的人,跑过来说两句话又溜了。
“臭丫头,给小爷滚过来。”刺耳的声音传到我耳边,烦死了,连忙用手捂住耳朵,可奈何那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这才不耐烦的大步走向门口,“好了好了破锣嗓子,别叫了。”
“你,你才破锣嗓子,臭丫头滚过来,小爷要给你讲明我们翠竹苑的规矩,别哪天怎么受罚不明不白的,小爷这是好心,还不竖起你的耳朵认真听。”
这家伙论长相吧,略有几分姿色,只不过这一听到声音,顿时将颜值拉低了几分,看着土里土气的,身上还总是有股怪味,在我眼里就像一只成了精的大乌鸦。
叽叽喳喳一通绘声绘色的描绘,让玄觞自我感觉良好。看样子,他是很满意自己的概述,觉得面前的姑娘定然是明白这规矩了。
然而事实上,我只是表面装作认真的样子,脑海里早都把他的话当浆糊忘得一干二净,依稀记得什么,扫地 ,后山,禁地什么的。
玄觞心满意足的把扫把交给我,转头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主仆二人都会说瞬移吗?
我嘴里一边念叨着那三个词语,一边拿着扫把往后上走,全不顾玄觞的嘱托,其实他说的是,禁止去后山禁地,那里十分凶险。
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大门处,这座门看起来十分雄伟,有一座城墙高。
门上隐隐约约渗透出一番寒气,门上挂了几条交错的铁链,这链子看着有些年头,单个就有我大腿一般粗。
心里嘀咕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地界,这非要在这样的地方扫地嘛?难不成为了封印神兽吗?
正当内心纠结着,但回头一想,既然是救命之恩,那就报答吧。这地方没事么可怕的,许是大户人家就是喜欢这种风格吧。
放下扫把,撸起袖子,刚准备打算用尽全力去推门。出乎意料的是,大门吱嘎一声直接敞开,一阵寒气直逼的我退了几步。
并没有席卷而来的尘土,那说明这个地方是经常有人来往,那为什么用大铁链子缠得那么结实,那不成真有什么古怪?
这个地方的树看起来十分不一般,参天的大树把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树干上还隐隐约约散发出幽幽绿光,抬头能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总是感觉在附近有数双眼睛盯着我。
作为猎户的女儿,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定是穷凶极恶之地,豺狼虎豹什么的肯定有,甚至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空气中不时能闻到血腥味夹杂着腐朽的枯藤味。
玄觞这家伙,这是要置我于死地,还是说白君渊呢?我想后者应该不会,毕竟他才救了我,就让我丧生在此?
干脆心一横,袖子一撸。开始挥起扫把,真想早点结束今天的工作。
尘土被扫把卷地飞起,树上的不知名生物也被吓得往深处去躲藏。然而青阳淮却不知早已踏入了人妖两界的屏障。
这时突然感觉背后的衣领被揪了起来,强有力的手一把把我拽离地面,捧在怀中,尘土中我眯着眼,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看不清面前人的容貌,但淡淡的茉莉香让我明白,这人就是白君渊。
跨过门槛,被白君渊一把丢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连忙爬了起来,扶着大门,小声地哎呦叫,不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跑到禁地来了,你是不要命了嘛?”男子拧着眉头看着我,语气却冷静的出奇。
“不是玄觞说你让我在后山扫地的嘛?怎么突然赖开我了。”不满地撇着嘴,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明明是你们安排的,这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玄觞?我等会收拾他,以后这个地方,你不要再来了,出了什么事,没人管你。你从明日起到书房工作。”
“哦”垂着眼,像只犯错的小兔子,灰溜溜地拖着扫把踱步往前院走,心里更不满着肾虚男。
看着她走远,白渊一挥袖,大门就吱嘎吱嘎的闭合住,为了防止她乱入,搅了局,便在门上多封了几道铁链。
转眼就掐了个诀,噗得一阵烟雾,玄觞就掉了出来。
“哎呦,哎呦,主上,这么急着召见我,何事啊。”他边拍了拍身上的灰,边笑嘻嘻地望着他。
“今日是你办事不利,让她闯入进来,以后看紧点,先去老树精那领十鞭子。”话毕就扭头离开了。
只留那玄觞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无聊啊,我想哥哥们,想驹儿,现在的我只能趴在树上发呆时,那玄觞早已到了老树精那准备哭唧唧的受罚呢。
老树精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嘻嘻的看着玄觞“呦,常客了,你这回犯得啥错呀,又来老夫这了,今个领多少赏金呢?”
树边的小花妖一个个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老家伙,小心小爷一把火烧了你这艳阳地,废话少说十鞭子,轻着点。”
小妖们识趣地散开了。
“那老夫就得罪啦。”,只见他拽下一根胡须,那胡须化成一长鞭,上面悠然刻着十。
这老树精的鞭刑可做不了假,每打一鞭,可都是清清楚楚记录在鞭子上,末了要向上头去交差。
啪啪几鞭子下去,那后背就红了几道血印,可真是鞭鞭撕皮肉啊。
还好这白渊没罚的重,用的是那最轻的鞭子,要是那屠妖鞭,一鞭剔骨肉,两鞭取其魂,三鞭元神散。就算那神仙都抵不住呢。
这玄觞受了委屈,穿上那衣服骂骂咧咧的往青阳淮院子里去。
一脚踹开庭院门,看那青阳淮悠哉悠哉地躺在树枝上,那么安逸,让他直冒火气,一气之下打算整蛊她,手指一挥,那丫头裙摆下就燃起一缕火光,像蛇一样往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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