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秋一睁开眼时,屋内仍然没有半点光线。
他昨晚将窗帘拉得很严实,但也不至于在白天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冼秋一去摸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一看时间晚上七点。
界面上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李镰打来的。恰巧这个时候,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李镰吊儿郎当地说:“真要我三请四磕才能请得动冼少?老地方。”
冼秋一嘴角挂着抹笑意地嗯了一声,但明确表示今晚不会喝酒。
他们兄弟间从来没有劝酒的习惯,都是来了兴致喝上两口。先前所说的不醉不归,都是些场面话罢了。
冼秋一麻利地起床收拾。
出门时,司机已经在车里打好空调等候多时。
冼秋一国考完就出了国,现在还没有驾照,因而不能开车。
但好在,家里有司机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出行不是困难。
李镰头疼地扶额:“叶延,你信不信你敢这么干,他第一个削了你。”
叶延不以为意地挑起一抹坏笑。
笨重的大门从外推开,鬼怪面具从天而降,擦着冼秋一的脸滑了下来。
那瞠目欲裂的血红眼球对上清明的丹凤眼,划过他高挺的鼻梁,不痛不痒地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吐出板正得过分的英文——Surprise!
暗紫色的灯光流转在细碎的空气中。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彷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冼秋一脸色阴沉,他乜了一眼搞怪的叶延,撸起袖子,看那架势是要来个你死我活。
李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热闹。
真好!像八年前!
“生龙活虎,虎虎生威,你还活着,真行。”叶延挨了一拳并不生气。
“还有人在路上,悠着点,别吓着人家。”李镰喝了口水润喉,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冼秋一一眼。
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配上深蓝色的牛仔裤,顺直垂下来的头发堪堪遮住了他的脖颈,金色边框的眼镜,像是位久在职场大杀四方的精英。
这副打扮像是预料到什么般,妥妥的勾引人的狐狸精。
说曹操曹操到。林梓萧手里拿着刚从外卖员手里接过的外卖,推开了门。“抱歉,实验室有点事,耽搁了。”
叶延迎了上去,顺手接过他手里四人份的烧烤,在小小的桌上摆开。
“你们才是好久不见吧,至少我们三再忙,过年那段时间也是会聚。”李镰开了瓶酒,给林梓萧倒上。
冼秋一明确说了今天不喝,叶延是个一杯就倒,在场的人也就酒量还不错的林梓萧能和李镰喝上一两杯。
冼秋一声音很沉:“我们昨天见过。”
叶延说:“见过啊,得,这叫什么,兄弟缘!”
兄弟缘?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词?冼秋一见林梓萧没有异状,接着说:“是啊,缘分。”
他将“缘分”二字咬得极重,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叶延,你少说两句,你不饿啊。”李镰即时叫停。
但在叶延眼里这明显是**裸地庇护,他还没有对八年前的不辞而别兴师问罪。
明明冼秋一才是当初背叛他们友谊的罪魁祸首,为什么大家都能当作是无事人一样笑笑就过去呢?
他没那么大度。叶延知道冼秋一有自己的苦衷,但为什么要用最痛苦的方式给关心他的人找不痛快呢?
但叶延知道冼秋一当初选择了缄默,现在也不可能拿出来炒冷饭。
他只好自己把闷气生了,痛快地和冼秋一喝了一杯可乐。
美味可口的烧烤下肚,唱歌的兴致上来了,叶延来前就暗暗发誓,今晚他一定要当麦霸!
时隔八年,四人再次聚首KTV,圆了一场国考结束后未完成的梦。
“一首《水手》送给在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最近过得好吗?”叶延拿出控场的范,随着前奏的缓缓弹奏,他自信的开嗓:“苦涩的沙,哈哈哈哈,的感觉。”
叶延一开口就是个公鸭嗓,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那扭曲古怪的声音,“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总是难忘记……”
“哈哈哈哈哈……”李镰使劲掐自己大腿,但还是没忍住,含在口中的酒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叶延身上。
“草草,你别物理攻击啊,这衣服可是我才买的。”叶延暴跳如雷,扯着衣服就往李镰身上蹭。
“你别蹭了,你身上味那么冲!Alpha请与Alpha保持距离!”
狭小的KTV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极度的热与零度的冷分格开。
冼秋一慢慢嚼着掌中宝,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斟酌两秒,决定沿用昨晚的话题:“不知道你要来,伞就没带。”
“嗯,伞送你了。”
这烧烤店技术不到家,有些孜然味太重,难以下咽。
林梓萧喝了两口刚才李镰倒的酒,难耐的求水欲才有所缓解。
那酒有股淡淡的果香,有点像橘子,又有点像青梅,没有刀子酒刺痛肺腑的不适感,林梓萧猜测度数应不高。
他贪念酒液划过喉间的润滑感,在带着酸涩味的酒液中无法自拔。
一只手横了过来,几乎是用夺的力度,酒液激荡,翻起几朵洁白的小浪花。
“你要醉了。”
冼秋一凑近贴着他的耳边说,灼热似烈火岩浆的气息喷薄在林梓萧本就淡粉的耳垂上,林梓萧被他突如其来地迅速靠近弄得一激灵,他脑子宕机,竟忘了躲。
林梓萧因酒精而绯红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冼秋一,他说:“冼秋一,你不仅管我抽烟,还管我喝酒?你是我的谁?”
冼秋一被他这话堵得如鲠在喉,即使是朋友,对抽烟喝酒种种行为也只能是劝诫,但他严肃板正的语气,字里行间明摆着是让人戒烟戒酒。
冼秋一越界了,他垂眼皱眉的苦样,似乎是被林梓萧刚才的挖苦伤痛了心。
林梓萧以为自己会有摆脱麻烦的愉悦,但显然没有。
“昨晚说的事,我是认真的。”冼秋一抽出纸巾,擦了擦被酒液淋湿的手,但不管怎么擦,手指间还是有残有股不可忽视的粘腻。
林梓萧缓慢地眨眼,似是昏昏欲睡,他重重地拍了拍脑袋,脑袋被他这一撞,更像是一滩加了水的黄泥。他实在不想耗费精力,便开了口:“你说了啥?”他说话含含糊糊,一看就是醉了。
“李镰,这酒多少度?”冼秋一回头问正在唱情歌的李镰。
李镰啊了一声,低头一看瓶子里的酒只剩浅浅的一层,忧心忡忡地说:“这酒喝着不冲,但度数可不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醉了,后劲嘛,挺大的。我光顾着高兴去了,就忘了说。”
冼秋一眉头微蹙,小酌怡情,大酌伤身。这几杯酒下肚,又在胃里激荡了几番,醉了还好,就怕明天头疼,日后伤身。
房间门被一脚踹开,从外涌进来一群持着枪的便衣。
冼秋一站起身挡在林梓萧身前,朝门外看去。
逆光下,闯入者神情紧绷,几把枪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空气中横着硝烟的气息。
叶延暂停了音乐,靠近门口的冼秋一将昏暗四射的五彩灯换成了亮白的白炽灯。
李镰先开了口:“我们聚个会难道还犯了什么法条不成。”
为首的人低声说了句:“任队,情报有误。”
在场的都是Alpha,狭小的房间一眼就会让邪恶无处遁逃!就更别提什么藏身之所。
开口说话那人的脸,秦可为甚是熟悉。那是一张在联盟官网出现过的脸!他率先收了枪,向众人量出自己的证件。
“Omega保护协会行动组秦可为。我们接到通知,此处在进行Omega腺体交易。很抱歉打扰到诸位的周末。祝各位周末愉快。”
Omega腺体交易?那是整个联盟绝对不允许的事!他们是在无视人权!是将联盟尊严踩在脚下践踏!
不管科技与医疗技术怎么进步,关乎于腺体的手术都是超高风险手术,更别提S 难度的腺体移植。
这手术没人能做,做了就是让人死!
一声雷鸣般的轰鸣从西南方向炸响,血红的火光直冲云霄,民众的尖叫声更是直达长空。
随后,李镰和叶延先后接到加班通知。
“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到家后记得报平安。”李镰话音刚落,就和叶延迅速冲了出去,往停车的方向跑。
好不容易趁着周末和朋友聚餐,还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恐怖袭击。也真是够倒霉。
但没办法,这次爆炸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完全没有任何预警,联盟根本没做任何防备。
爆炸发生在住宅区,人口密集,迅速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不少非法分子趁机煽动民众情绪,势必要来一个玉石俱焚。
有理智的网民想去联盟的官网论坛申诉此事,但联盟官网竟然崩了!
那个号称国内最稳定的服务器竟然毫无预兆地崩了!
有人在网上这么下了论断,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推翻政权运动!
李镰and叶延:还我周末!我的双休
冼秋一:(嘻嘻)老婆醉酒
林梓萧:再也不喝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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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像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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