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回

顾承恩醒了。

次日清晨,这个消息就如一阵风,顿时吹遍了京都城。

那日行刑的场景太过壮烈,京都城里的平头小民一年里也见不着这种杀人夺命的场景,更何况是稚子挖心这种极具冲击力的行刑方式。

如今受刑的人却活了下来,街坊百姓纷纷叹他是剜心放血也送不走的神仙下凡,更有甚者竟传他有着不老不死之身,啖其血肉就可以得到永生。

“要是他们看到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宋鸣薪神色复杂道,“便不会觉得你是天人下凡了。”

他保住了一条命,但终究是挖心抽血的疼,人很快就烧起来,不见多烈,却总是低烧着不见好。

他胃口极差,什么也吃不进去,喘气急了,都觉得锥心蚀骨的疼,更何况是日常说话饮水。

每每一身冷汗地躺下去,总觉得自己又像是死过一场。

而封子升却再也没有来过。

那日的封子升像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无从求证,更无法见到他。

等他病情好些,终于可以走出门时,才听人提起,原来是小将军的父母去了。

除了封桓战死沙场,赵丞相之女,尊夫人赵宛之,不忍悲痛,气衰而竭,终与夫君合葬。

顾承恩一时恍然,心知那人身心必受重创,只是这次,自己却连安慰他都做不到了。

*

若是赵宛之不死,赵丞相最终也不会反,大历也不会灭。封黎策以为自己只是杀了一个大将军,却不明白自己已经为此搭上了整个国家。

那都是后话了。

旧历二百五十三年,赵丞相找到顾承恩,顾承恩给了他一份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宫城布防图。丞相三叩而谢,从此,顾承恩开始与他互通密函。

然而,通信不久,顾承恩就消失了。

当时封黎策知晓他没有死,大为惊骇,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他。

他开始反复去想那日顾承恩字字啼血,说终有一天要杀了他。

户部通晓上意,于是为他带来一份厚礼。

他久未有龙嗣,唯一一个小五,还是与野女人生的儿子。

自顾承恩进宫以来,便人人皆传主君盛爱龙阳,进选的秀女通通被遣散,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实在有些不太好看。

李梦卿带来的是一种药。一种传说中,能让男子生育的药。

其实只要封黎策细想便会想通,男子如何生育?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就算是七岁孩童也知这是天方夜谭。

可他当时已经疯癫了。

他处于对周围一切的怀疑和恐惧中,如果有什么可能让他得到慰藉,就是那个他曾经爱过的人。

他以为自己还爱着,但那早已不是爱了。

封黎策将它毫不犹豫地用在了顾承恩身上。

顾承恩被他锁在大牢最底端,不允许任何人来看望他,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传出去。

他要腌药,要让顾承恩浑身浸透了药力,便要把人丢在最阴冷的地方,不许任何人去安慰他。

那药性太强,很快就把人的春情催了出来。顾承恩开始还能堪堪受着,可等挨了一天便再也受不了,骨子里不断蒸腾的**像是烈火一般将要把他吞噬。

他喘不过气来,浑身又疼又痒,感觉自己一会儿像是要被烈焰烤干,烤的从喉咙里呕出内脏来,一会儿又像是在被凌迟,一刀一刀砍在他最疼的地方,却偏偏不要他的命。

他扛不住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他蜷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哀嚎,直把嗓子叫的嘶哑,却仍然无济于事。

他就这么生生熬了三天。

直到第三日夜里,有人轻轻推开了牢房的铁门。

顾承恩只能小声呻吟了,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恶心的蛀虫,难受得几度求死,却因为力气太小只会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他撑不住了,也没去看来者是谁,便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脚下,哭着哀求他:“求求你,杀了我吧。”

封子升心脏猛的一疼,几乎不敢辨认眼前这个满身血污、正如一条蠕虫般痛苦扭动的人是他的承恩。

空气里都是烈性春药的味道,他只听人说过大概,便不管不顾地夜行只身闯进了这里。

但眼下他只要一闻,便知道封黎策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

让他烂如蝼蚁,却抛他自生自灭。

顾承恩还在不住地求着他。他努力弯起四肢支撑地面,却怎么也起不来。

应该是想要跪起来,他难受得一刻也不想活了,他甚至想要给一个陌生人磕头,只为了能让对方杀了自己。

封子升心里疼的快要喘不过气,低下头用力将他搂在怀里,随后找到他的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不过是去给父母置办了葬礼……

回来后,人竟然就成这个样子了。

顾承恩在碰到他双唇的那一刻,便反客为主地吮着不许他离开,封子升吻得他好舒服,甚至像是将他身上不断炙烤的火焰分去了一半。

他眼神已经失焦,完全是靠着本能去汲取,仿佛一个穿越沙漠的人终于碰到了水源。

封子升纵容地让他吻着自己,他也情难自控,不一会儿便把人压在地上狠狠地亲下去。

他吻得又深又急,知道顾承恩现在不需要自己太温柔,便将他想要的全部给他。

“承恩……”

他喘着气,却硬忍着用力晃了晃顾承恩的肩膀,让那人能有一刻恢复清醒。

“承恩,你看看,我是谁?”

顾承恩的眼里逐渐聚焦,他眨了眨眼,整张脸都被**染的粉红。

被咬的红肿的嘴唇轻轻开合,他喃喃道:“你是子升……”

“你是……封子升。”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脸颊上滑落,他怔怔答:“你是我的小将军。”

封子升轻柔地吻着他,点了点头,眼里的泪落到身下人苍白却染着病态红晕的脸上去。

“我是封子升,”他努力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是你的……”

后半句没说完,他俯身咬住顾承恩的唇,双手一用力,彻底撕开了他的衣衫。

*

那顾承恩是谁呢?

是有着一双浅色瞳孔的美人。

是他没日没夜守过的病人。

是他远在京都的秘密军师。

是在所有人期待他做一个将军时,只有他允许自己做一个普通人的朋友。

顾承恩于他,是兄弟,是朋友,是亲人,却也胜似亲人。

谁知道他也曾一眼动了心,知他爱上别人后酩酊大醉,却在他受了委屈时,还是忍不住去看望他。

眼下他却在与自己爱慕已久的人承欢。他本来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是因为对方已经失去神智,说难听点,他这甚至可以算是趁人之危——

可那人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仿佛是在允许。

他心跳如擂,却莫名痛的仿佛有人将他的内脏搅烂。

若是早一点知晓后来会发生什么,若是他根本没有将人送进宫里,顾承恩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封子升心如刀绞,看怀里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地落泪哀求,而自己却根本手足无措,只能温柔的将他要的悉数奉给他。

承恩于他,终于赠与三日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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