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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局后一晚,傅瑜在私宅的二楼阳台看文献,凉风萦绕在耳边,平板搁在腿上,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和门内陈怀瑾从浴室出来的开门声一块涌入。
她垂眸,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尾号1178的机主发来短信。
“小瑜,明天回一趟家吧。”
傅瑜按熄屏幕,起身。
“不看了?”
“嗯。”
陈怀瑾站在床边,发梢还在滋滋滴水,手里拿着毛巾,并不打算擦,对上她看过来视线,只是手一抬,懒散的搭在肩上,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黑色休闲裤,棉拖,和她脚上是一对的。
他的肤色就像是晒不黑,以前被太阳晒过,没要多久又会自然的白回来。
冷白皮,个子极高,不太爱笑,长得还算是个人。
傅瑜抱着平板,和他对望。
月光洒落,她移开的视线撞上门边的行李箱。
陈怀瑾面对她,步步走近,“我们去北国吧。”
去走你来时的路,去驱散你内心的恐惧。
希望小傅医生再想起北国的时候,不会太难过。
她落下的尾声染了颤意,“什么时候?”
陈怀瑾把人拉到怀里,由着她抬头替他擦拭头发,“明天下午。”
“上次不是说不能出国么?解决了吗?”
“嗯。”
也还好傅瑜之前的签还有一年才到期,所以他才能在不惊扰她的前提下做完这一切。
傅瑜揉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他嘴角的梨涡顿了一秒,等他扯了个笑,心满意足的戳了戳,才出声,“上午我要出去一趟。”
陈怀瑾贴在她背后的手倏然紧了,声音沉闷,“需要我陪你么?”
半晌,她放下毛巾,手指顺着下巴滑落,唇瓣也随之覆上,落到滚动的喉结。
唇舌灵活的吮吸凸起的喉骨。
陈怀瑾空咽半下,呼吸愈发急促,又不敢推开她,只能死死的捏紧拳头,拼命忍耐。
不等她离开,他垂眸,一把抱起放到书桌上,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病态的痴缠在黑夜中此起彼伏,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听到她的声音落到耳边。
“等我回来。”
再醒来的时候,是谢槐打来电话。
陈怀瑾匐在大床一角,意识在混沌中流转,他往身边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已经凉了。
打着暖气的房间只有那处是沁了凉意的。
“老板,之前您让我注意老板娘的银行卡动向,在十分钟前,江宁昌盛区支行柜台转账交易两次,一次五十万,转入另一个户头。”
“户主叫什么。”
“王芳。”
不等他说什么,傅瑜的电话打了进来。
“知道了,先这样。”
切掉通话,接起。
傅瑜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入耳膜,伴随着时不时推开关上的门,还有路人点单的杂音。
“阿瑜..”
话还未出口,中年女人决绝的开口。
“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带你出国,要不是你爸背着我出轨,还准备把那小贱人带着一块去,我会忙不迭的抛下现有的一切,跟着去吗!”
“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你当我不知道,高三开学后,你和那个男生在餐馆吃饭还恬不知耻的让他背你,路上人的视线盯着你们的时候,你就没想到我作为母亲教过你的自尊自爱。”
一共说了多少,还说了什么,陈怀瑾什么也没听到,他猛的起身,穿好外套,就往楼下跑。
他知道傅瑜能给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剖开自己解开他潜在的“恨意”,其实哪有恨啊,再多的恨在得知她没了肾,在得知她过得不好,早就消散了。
“妈,你绑住的爱留下了什么?”
“如果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那个死去的弟弟,那你如今再嫁,打着挂念我的旗帜,找我拿钱,也是您所谓的为我好吗,一颗肾和一百万是我以前亦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你要,我给你,因为你是我母亲。”
“你用那个孩子留下爸,我理解您,你用钱给现任的小孩买房子,我也理解您,因为你是我母亲。”
“但是妈妈,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您的所作所为并不妨碍我爱他。”
陈怀瑾踏出前院的脚步停下。
“您不知道吧?我结婚了,和您自认为不是好人的男生,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他,他也没有您说的那样不堪,从初中开始级次第一,物理竞赛第一,高二下学期保送大学,GPA3.95,勤工俭学,白手起家,开创公司,你作为子女没有赡养父母,而他却为我尽孝,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等了我十年,”傅瑜忍着情绪,埋头喝了口温水,“前几天他问我,为什么不想办婚礼,我一个字都没说。”
几方的视线看过来,王芳被看得不耐,拿着包想走。
“因为我不幸福,这么多年只有和他和外婆那几年能让我感到满足,直到现在都以为是在做梦,我总不能告诉他,我配不上他,配不上这样深情的爱,我被人祝福就想逃跑,甚至恐惧这样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让我们晚了十年。”
半分钟后,陈怀瑾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的,“阿瑜。”
傅瑜的双眸微阖,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还能被爱。”
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让两个人泪流满面。
她哭是听到他的抽噎声。
他哭是知道她的爱从来就没变过,傅瑜一个人去过京北,在生日当天,离港后的目的地不是逃离,而是他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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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北国的航班在下午五点起飞。
傅瑜昨晚没睡好,再加上情绪不太好,刚登机就睡着了,中途在京北轮转,都是陈怀瑾把人抱着待在头等舱休息室,他本想开车去京北的住处让她睡几个小时,再换乘,奈何他步子再大点,怀里的人就哼唧,跟兔子被拱了窝似的。
只能给她喂了吃的,才松了力,让她贴着好好睡。
总航程十四个小时,傅瑜睡了个前半程,后半程完全就是靠在床上看提前下载好的文献。
陈怀瑾看也没看提供的睡衣,倒是给傅瑜换上干净的衣物,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傅医生还真是热爱学习?”
“活到老学到老,”傅瑜提眸,“陈生,唔满意?”
话落,刚还一脸镇定在他面前秀粤语的人,被捧着脸吻了个呼吸不畅。
“傅医生还真是磨人,要不是你怎么都不坐专机,我至于憋成这样?”
傅瑜忍着笑意,“能忍是福。”
“你最好祈祷到了北国我能手下留情。”
“可是,”傅瑜扬了扬手机,善意提醒,“陈生,还有五个小时。”
陈怀瑾的表情瞬间沉了几分,伸出手指指了指她,咬牙切齿进了洗浴,洗了个冷水澡。
要不是怕她感冒,又顾忌到她脸皮薄,他真想做了她。
难怪不让他包机。
飞机在north航站楼降落,傅瑜本来打算带着他去做接驳巴士,到南航站楼坐火车到市区。
刚拿到行李,傅瑜就被拉到出了航站厅,径直上了一辆停在路边宾利。
傅瑜试图停下他的步伐,手抽不出来,被他攥紧,“阿怀,接驳巴士在那边。”
“我还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傅瑜听到这句话,咯噔一下,眼里的笑意溢出来。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在北国的冬令时期间,和国内相差八小时。
下午三点已经有了微暗的天色,光点聚散在连片的住宅,航站楼前停留上下客的车辆。
按以前的时区算,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
陈怀瑾看了眼司机打开的车门,轻抬手指,示意他坐后面。
这次不一样了,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车上,陈怀瑾和司机说了几句,偏头,“不许再看文献了,靠着我,睡会儿。”
他直接没收了她的手机和iPad。
窗外昏沉沉的,阴雨天是这国的常见天气。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滑过,傅瑜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困扰许久的睡意在今夜得已消磨。
傅瑜隔着软枕躺在他的大腿上,出声,“想听歌。”
陈怀瑾抱着她的手摩挲几下,慵懒的尾音扬起,“嗯?”
“阿怀,你唱首歌我听听。”
“行啊,想听什么?”
“够钟。”
陈怀瑾从大衣口袋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插上耳机,听了两遍。
傅瑜的手指缠绕在耳机线上,正当玩得不亦乐乎的关头,陈怀瑾的五指垫在她的脊背下,把人托了起来,放在腿上,手掌顺势压着后颈把她的脑袋按在肩窝,后排隔板升起。
“陈怀瑾!”她惊呼一声,耳畔擦过他的薄唇,人已经出了声。
流畅的粤语混杂男人浅短的爱抚,引得傅瑜手指连同往下都是酥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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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蹶不振的我
從今起好應該自量
面對高貴漂亮的扮相
別妄想高攀得到金獎
何事落到這收場
枯死在你的手上
風花月似戲一場
遺容任你瞻仰
壯觀得誇張
你可會流著淚冥想
最終你吐出這一句
別勉強
别勉强三个字还在口中,陈怀瑾的张合的嘴唇被堵住,迎合又主动的热吻,后排的温度迅速上升,嘬吻声在极致的空间发挥极致。
她的脚踝被大手握住,脚背传来温热的触感,使得傅瑜心口紧缩,姿势没变过,却是什么都做了。
阴雨压着黑夜一同而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傅瑜的意识趋向混沌,她被大衣拢住,抱下车放到床上。
熟悉的气息落下,她被安抚得降低紧绷的情绪,惊雷落下,陈怀瑾突然往前一撞。
痛得傅瑜的眼泪瞬落,砸到被子里。
非要在飞机上惹他,现在好了,手下确实留情了,其他地方倒是受了个遍。
“bb,我爱你。”
傅瑜连回应的力气都被掠夺,身上的人不停的追问。
“爱不爱我?”
“说话。”
她刚要说话,就被吻住,反复几次。
傅瑜气得大骂,“陈怀瑾!你是不是有病啊,爱你大爷爱!”
气势应该是足了吧,想象是猎豹,结果成病猫了,抽抽噎噎说出来的话,让正常的速度又加快了好几倍。
《够钟》--周柏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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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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