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鲁穆恭着急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待挽回夏柳的机会,就像传闻中那样,对他一直为夏柳守身如玉,至今没有成婚。

“别这么快下定论,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详谈。”

夏垚:“再说吧。”他不感兴趣。

“对了,我的身份,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就去告诉母亲。”

鲁穆恭伸手试图拉扯夏垚,被夏垚脚尖一转躲开:“鲁家主,这里可是雅集,您对我拉拉扯扯让人看见不太合适吧。”

鲁穆恭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还没回到座位上,夏垚远远地就看见严永鹤与严阔在说什么,严阔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见他过来眼皮都不带动的。

夏垚也跟没事人一样坐下,仿佛之前那首用词大胆的诗并非出自他手,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刚刚得到的玉扳指。

貌似是成色不错,最重要的是鲁穆恭戴了许多年,一定意义是身份的象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忙。

严阔与严永鹤交谈。

严永鹤说:“我看见了。”

“……我早说此人举止轻浮。”

“未必,他说那是他家乡的风格。”严永鹤将夏垚的话听进去了,“我从前读过类似的书,确实有一些妖族的文章用词十分大胆。”

听他一说严阔也想起来了,他本来就在异族语言方面有些研究,乍看见一首淫诗冲击力过大,有些失态了,这才没想到。

但他还是说:“那也未必是他的家乡。”

“二哥饱读诗书,怎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如此揣度别人。”

严阔:“三弟怎么帮他说话。”

严永鹤神色淡淡:“非也……”他停顿片刻,静静地望着严阔,“……你要我说实话吗?”

不知为何,看着严永鹤的那双眼睛,严阔心里不太安定,纠结片刻后,他选择遵从内心:“算了,此事莫要再提。”

他尚未完全平复心绪,面前便突然出现一只白嫩嫩的手,手心平摊,托着一枚玉扳指。

严阔顺着手臂看上去,夏垚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喏,给你。”

“……!”严阔认出来了,这玉扳指刚刚还在鲁家主的手上戴着,而且传说是夏柳赠予他的临别之物,从不离身,今日居然送给了夏垚。

严阔:“这是鲁家主给你的?!”

夏垚:“你这是什么语气,不是他给的难道还能是我偷的吗?”

他歪着脑袋观察严阔到表情:“怎么了,这玉扳指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不清楚。”传言只是传言,没有证据,严阔不能乱说。

夏垚在他身边蹲下来,理直气壮地对他说:“你肯定知道,告诉我。”

“我不知道。”严阔坚持自己。

“不知道拉倒。”夏垚把玉扳指往他桌上一丢,拍拍屁股跑走了。

这里这么多人,他去外面转一圈,很容易就打听到。

等夏垚再回来的时候,那枚玉扳指重新出现在夏垚桌上,他没再送过去,自己收起来了。

这人装得很,明明不排斥自己主动,却偏偏要作出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晾两天就老实了。

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

时间也差不多了,众人将自己的作品掩去名字交上来,等大家一起投票,最后揭露前三名。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晏家几人落在后面。

“唉,这是谁的诗,这种水平,怕是没有念过书就过来了吧。”

一道尖锐的指责自人群中突兀地传出。

大家都是体面人,即便有人写得不好,也只会委婉地评价几句便揭过,少有人会如此直接地嘲讽,一时之间,大家都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那诗确实算不上上乘,但也没有那人说得那么差。

宴济锐也在后面远远地看了一眼,脸色发白,那是他的诗。

不必说,这只是一个开端。

早在他写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笑嘻嘻地过来围观,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没能赶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

“没错,这种程度诗也配拿出来比较吗?”

随着第一个人发出刺耳的嘲讽,另外几位认出来这诗是出自宴济锐之手后,也毫不犹豫地开口嘲讽。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那么第三个,第四个也就不会遥远了。

这是**裸地羞辱,是江氏刻意纵容之下场面。

不需要江氏亲自下场,自然有无数想要讨好江氏但没有门路的人愿意搏一个机会。

宴济锐几乎是颤抖地喘息着,刚刚想掉头离开人群,就被前方一个男子叫住:“宴家主,宴夫人,怎么待在那么后面的地方,也上前来和大家一起看看啊。”

众人默契地让出一条路,不是每个人都选择在晏家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但他们无疑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特殊的人,在这种场合,从众,是个好选择。

所有人的视线仿佛都落在二人身上,无声地催促着二人快些前进,宴济锐与孟听兰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只能听见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短短几步路,便已经汗如雨下。

“宴家主,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难不成是哪里不舒服?”

“难不成是病了?”

“那可得及时去看啊。”

“江氏财大气粗,身边一定有治病的药吧,您去问问,说不定就给您了。”

终于,话题终于落到了江氏身上,两家的恩怨,已经到了不可和解的地步,这一举动之下隐藏的恶意与目的,几乎不加任何遮掩。

这是逃不掉的。

宴济锐与孟听兰两人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生了锈,动一动便会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江氏众人站在一起。

江尽野,江清月,江夜槐,江为……还有,宴阳。

今时今日,他已不再是那个为了逃避追杀,被迫跳湖,无依无靠的人了。

锦衣华服,玉带金冠,俨然是一个贵气的世家公子。

二人之间的地位的天秤就这样对调。

宴阳一直盯着宴济锐与孟听兰,看着他们如同落水狗一样落魄的模样,心中无比畅快。

你们也有今日吗?

当年在害死我母亲,将襁褓中的我赶出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绝不心软,绝不原谅。

宴阳看着他们,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江清月拍拍他的肩膀,心疼地看着他,将宴阳从仇恨的深渊唤回来神。

“别害怕。”

宴阳回过神,对江清月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笑:“我没事,姑姑。”

江尽野几人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喉咙中滚出一声“呵”,便没在将视线落在宴济锐与孟听兰身上。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态度非常明显。

这股嘲讽的浪潮一直持续到雅集结束才停止。

江为用满满一袋灵石换到了心仪的笔,顺带买下了那个护心镜送给宴阳。

江为拿到手的下一刻就塞给自家表弟:“给,留着防身。”

宴阳拿着研究了一会儿,把护心镜戴好。

这两天姑姑他们送了自己不少东西,他打算在走之前好好为夏垚挑一件礼物。

雅集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就在宴济锐与孟听兰准备灰溜溜地离开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晏家主,宴夫人,且慢。”

是江清月的声音。

紧跟着是宴阳:“姑姑有事想和你们好好聊聊。”

宴济锐深吸一口气:来了,终于来了。

这把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要真正落下了。

他们心知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只能认命般地转身,用力挤出一个完全称不上笑容的笑来,对几人行礼,嘴唇蠕动几下,想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说几句客套话。

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宴阳心说:真丑。

夏垚走在后面,宴阳似乎是心有所觉,回头,恰好看见夏垚平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冲动。

可夏垚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点了个头,便丝毫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他忍不住叫住夏垚:“你去哪里?”

夏垚止住脚步,侧身对着他:“我回客栈。”

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平平静静的,在这样一场有过短暂欢笑的萍水相逢过后,宴阳尚未从欢愉中抽身离开,夏垚却早早地做好了离别的准备。

“你之后一直住在那里吗?住多久?”

夏垚实话实说:“我不清楚,随缘吧。”

宴阳很想说些什么,但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夏垚等了他一会儿也没见他说话,就跟他说:“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宴阳的嗓音陡然抬高,意识到后又迅速降低,“我……我有事和你说。”

江清月等人望着他,没有阻拦,不论有没有结果,总要让他们敞开了说清楚才好。

夏垚:“不能在这里说吗?”

宴阳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事情比较多,还找个安静的地方比较好。”

“行。”

得到了肯定得答复,宴阳却并未觉得欢喜,反而像一个蒙着双眼朝悬崖逼近的人,不知道再走几步就会落下万丈深渊。

宴阳对着江尽野他们道了别,小跑着走到夏垚身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耳垂就先红了起来,小声地叫了一句:“哥。”

二人回到客栈,关上门,夏垚一撩衣摆施施然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说话。

宴阳本以为自己会说得很艰难,然而事到临头,一句:“我喜欢你。”如同呼吸一般轻易地从他口中说出,仿佛事先预演了无数遍。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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