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卡这一走就是小半年,信倒是没少写,厚厚一沓子,每一封都是同样的两个字“想你”,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少殊筠会根据纸张和字迹的状态,推测那一天南卡的经历。
字迹潦草的时候,也许是趁着吃饭的时间,匆匆忙忙写的。
用炭笔写或者纸张皱皱巴巴、有污损、有血渍的,说明是在打仗了。
桃枝说,南卡这是担心信件半路被劫,担心被有心人拿去动什么手脚,所以才这样的,写的越简单越安全。
南卡这么谨慎,全都是因为,当年元家那所谓的判国的罪证,就是被人模仿了字迹,伪造出了许多往来书信。
没有足够多的模仿样本,这个栽赃陷害的手段就派不上用处,至少是派不上太大的用处。
南卡谨慎到,连一点东西都没给她们带回去,每次只送信。
三十张信,按照先后顺序排好,微微错开一些距离摊在桌子上,左侧边斜斜的盖着南卡的印信,右侧边先用胶水粘,再用线装订,最后把四边都用蜡封好,塞进一个小木盒里。
这样虽然费事,但要是信件半路被动过什么手脚的话,一下就能发现。
少殊筠最后一次收到信,是在十九天前。
那时候,送信的人说,南卡打了大胜仗,皇上很高兴,这官职肯定是能再升一升的。
还说,南卡快到京城了,进宫述职,参加中秋晚宴,再访访旧友什么的,只怕要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少殊筠满心期待的等着南卡回来,可这是左等也不来,是右等也不来,不仅人没回来,就连书信也断了。
少殊筠担心的说:“南卡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桃枝在一旁安慰她:“那送信的不是说了吗?要参加宫里的中秋宴呢,这还没到中秋呢,再等等吧。”
“可是,总该送个信来吧?这音信全无的…”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呢?
“许是京城人多眼杂,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方便写信吧。”
中秋节前两日的晚上,少殊筠被桃枝强行带去逛夜市了,逛着逛着人就逛到了…
“醉月楼?”少殊筠小声问桃枝,“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桃枝说:“您一会儿得表现的万分伤心万分难过,伤心欲绝近进昏厥才行,先找十来个美人,和她们吃喝玩乐,再和乌墨共度**。”
少殊筠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南卡经常来这个地方吃喝玩乐吗?还和乌墨共度**?”
南卡经常夜不归宿,难道都是在这种地方干那档子事?
还有乌墨,啧啧啧,一听就是平时没少来这种地方,要不怎么能指名道姓要乌墨呢?青墨、黑墨都不行,就得乌墨。
桃枝飞快的说着:“没有没有,您别多想,时间紧来不及多解释,皇上要给我家小姐赐婚,说和您的婚约不作数,哪有两个女子成婚的,简直胡闹。
皇上把我家小姐一顿臭骂,还给她安排了相亲宴,命令她选一个男子结婚。我家小姐没拒绝,现在在京城那边,和好几个不三不四的男的鬼混…
您就当听到了不好的传闻,为了报复负心人,也和别的男的鬼混…”
桃枝嘱咐道:“您一会儿一定要很强势很暴脾气,各种摆谱子,说自己就要在这玩,要点十几个美人气死南卡,然后我会劝您别这样,那都是谣言。
您不听还大声控诉我家小姐,说她强迫您和她结婚什么的,您其实不喜欢女子,只喜欢男的,但是您不顺着她心意来,她就各种折磨您虐待您,您实在受不了了,只能从了她。
总之您看着说就是了,骂的越狠毒越好,最好再诅咒她赶紧死,永世不得超生什么的,反正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家小姐禽兽不如。”
“您还得拿我出气,说我们软禁您,监视您的一举一动,下手越重越好,就是那种我家将军虐待您,您就拿我出气,虐待我的那种感觉。”
转眼间俩人就穿过小胡同,来到了醉月楼的门前,少殊筠虽然不知道南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生怕自己坏事,于是酝酿出十足十的感觉。
少殊筠猛地一抬手,一巴掌打在桃枝脸上,声音之大,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我管你是桃枝还是树枝的,今天这个醉月楼我是去定了。”
桃枝嘴角还流着血,苦苦哀求道:“您可千万不能去啊,那都是谣言,我家将军真的没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我家将军心里只有您一个。”
少殊筠一把推开桃枝,用脚踩着她的身子,双手叉腰,“你拿我当傻子?我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和我说那是谣言?苍蝇不叮无缝蛋,怎么不传别人的谣言,专传那个姓南的谣言?”
桃枝努力想要爬起来,又被少殊筠踹了一脚,“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成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爬那姓南的床?你真当她是什么好东西?我呸。”
醉月楼开在泗水最繁华的地方,每天来来往往人无数,现在临近中秋,比平时人还多些。
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高墙大院里的丑闻。
桃枝强忍着泪水,声音颤抖的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想爬将军的床,就算我想爬将军也看不上我啊,她心里只有您,她只爱您一个。”
“她爱我?”少殊筠冷笑一声,抬起脚,狠狠踩住桃枝的脚踝,用力碾来碾去,碾的桃枝嗷嗷喊疼,“这就受不了了?这就吱哇乱叫了?我看你对你家将军也不是什么真爱。”
少殊筠蹲下身,用手使劲拧着桃枝大腿内侧的嫩肉,“她平时就是这么爱我的,我让你也好好感受一下…”少殊筠咬牙切齿的说:“她有多爱我。”
旁边的路人纷纷议论一起,“这南卡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在家打老婆算什么本事?我看她就是心理变态。”
“这…这…这…”另外一人指着少殊筠说,“这位叫什么?我看她也挺变态的,当街虐待下人。”
“你没听她说,是南卡经常这么虐待她,还逼迫她嫁给自己,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呢,你想想就知道了,一个将军想折磨人,那法子还不多的是?”
“我看这位姑娘也是可怜人,都被南卡给折磨疯了。罪孽啊罪孽啊,把人家一好好闺女当沙袋打,真不是人啊,都给折磨成变态了。”
有一个穿的比较好的嬷嬷说:“这位大姐真是明眼人,我知道她家怎么回事,我就在她家做工。”
“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那嬷嬷说:“这位姑娘和南卡打小就是一起长大的,这姑娘是小门小户家的孩子,长辈都死了,孤身一人,她刚被接到将军府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
也不打人也不骂人,你们没在这种大户人家干过不知道,那下人比牲畜还下贱呢,根本就没人把你当人看,动辄打骂那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还会不给饭吃。
但这位姑娘,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还和我们一起干活,平日吃斋念佛,大冬天的还出去帮着寺庙施粥,手上都是冻疮。”
“后来南卡就强迫她干那档子事,她不从,南卡就…诶呀,反正就是用了一些老鸨们对付不愿意接客的姑娘们的手段,愣生生给人折磨成这样了。”
“有一次我去帮着擦药,那身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可怜呐真可怜。”
那嬷嬷继续说着:“过年的时候,南卡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娶这姑娘做老婆,你说这不是胡闹吗?哪有女子和女子结婚的?
结婚就结婚吧,结婚了倒是好好过日子啊,还跑出去和别的男的鬼混,这不,我今天才听说,人家又准备和别的男的结婚了。”
那嬷嬷惋惜的说:“可怜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被玩弄了那么长时间,被折磨的都心理变态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话柔声词语的,不小心踩死个蚂蚁都要内疚好几天。”
那嬷嬷嗓门大,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纷纷骂起南卡来。
尤其是,桃枝都被折磨到出气多进气少了,少殊筠还一直在说:“这就受不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只怕你家将军就算将来看上你了,你也承受不了这份福气。”
旁观的人都嘀咕着:“这南卡平时到底都对人家姑娘做啥了?这都半死不活的了还不算什么?那什么样才算什么?”
“你没听刚才那嬷嬷说,老鸨对付不愿意接客的姑娘的手段,你没见过还能想象不出来?只怕比起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怎么一个踩死蚂蚁都内疚好几天的人,现在能变成这样?这一看就是被折磨到失心疯了。”
看热闹这边沸沸扬扬的,少殊筠那边已经进醉月楼了,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兔子,左拥右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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