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卡这次昏迷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但明显能看得出她比之前虚弱多了,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
任怀松强迫她在府里好好休息,练兵不急在一时,可是南卡说她急,她能感觉得出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不加快进度的话,她怕自己撑不到练成的那一天,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少殊筠也接着这个机会,如愿再次和南卡同睡一屋,只是她心里不太好受,以前一直以为死亡是很遥远的事,可没想到她们和死亡居然这么接近。
南卡也是有意在教少殊筠怎么当好一个将军,尽管少殊筠没有开口,但她也是希望少殊筠能有点事情做,不要每天都被困在家里,外面的天地是很广阔的。
塞北和漠南的风光是不同的,就连泗水和六州的也不同,那种随意跑马的恣意,光听别人说是体会不到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在她死后,少殊筠过得是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任怀松会把她照顾得很好,但那种精神上的枷锁通常是自己给自己的,而且一旦戴上了就很难卸掉了,就想她一样。
凭本事吃饭,不管本事怎么样,总归是要比手心朝上的日子要好得多。
少殊筠白天跟着南卡练兵,晚上悄咪咪趁着南卡睡着,溜到她的床上,再赶在南卡醒来之前溜回自己的床上去。
南卡一直知道少殊筠这点小把戏,只是一直没拆穿就是了。
七月初六,钟良邀请南卡和少殊筠一起去看花灯,“七月初七在我们大梁国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这一天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南卡说自己有事要忙,就不去了,任怀松也表示,最近国事太多,实在抽不出去时间,下次一定和大家出去玩。
钟良嘟嘟囔囔道:“下次下次,下次是哪次,改天是哪天?太子殿下说话可曾算过数?只是看个花灯而已,顶多占用你两个时辰,与民同乐不好吗?看看自己治理的国家多繁华不好吗?”
任怀松最受不了钟良这么说,当下立马表示明天无论如何都会抽出时间,就算有陨石坠落她也会去看花灯的。
任怀松都这么说了,南卡自然也不好再推辞,只得应下。
钟良剥着花生,随意提了一嘴:“我听说,宁桑那边七月七是不看花灯的,那你们一般都做什么呀?”
南卡和少殊筠互相看了看,七月七做什么…那当然是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啊,还能做什么…
“呃…就是…”少殊筠支支吾吾地说:“去寺庙上香许愿还愿,逛逛周围的小摊子,吃点花糕喝点花酒什么的…是吧南卡?”
“对,看看戏听听书,喝点花茶什么的,宁桑城七月份底就会下雪,七月初已经很冷了,风也大,花灯很容易破损。”
钟良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那个地方民风那么开放,大家聚众喝花酒呢,原来不是那个花酒而是那个花酒啊。”
南卡说:“宁桑的风俗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宁桑的七月七主要是感谢巧娘娘这一年来的关照。
冬天不方便出门,大家都是在家里做点零活什么的,等着有外来的货商,就拿那些东西去换点吃穿用度,拜巧娘娘也是祈求自己能做得顺利些。”
“原来如此。”钟良在心里盘算着,喝花酒好啊,喝完花酒能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增加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花酒可当真是个好东西。
钟良想着,她们这种正经人家虽然有花酒,但不是那种花酒,想要那种花酒只能去不正经的地方,可她去什么地方找比较好呢?
总不能以身犯险去那种地方吧。
她自己的脸面倒是一文钱都不值,但她在外面代表的就是任怀松的脸面,任怀松的脸面可值钱得很。
钟良在心里嘀咕着,想要那种不正经的酒,就得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但她又不能去那种地方,这可真是难办了。
要是没有那种酒的话,事情还真不太好办,而且那种酒的酒劲太大,一般人喝了倒是没什么,但半死不活的南卡喝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从哪儿弄是个麻烦事,怎么精准到只让少殊筠喝南卡不喝,又是另外一件麻烦事。
这两件在钟良看来麻烦到几乎无解的问题,困扰她整整三个时辰,当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的时候,任怀松终于忍不住了,“到底是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
钟良看着幔帐,慢吞吞地说:“愁去哪儿搞点花酒,愁怎么能让少殊筠自己喝南卡不喝,哎,现在的媒人不好做啊。”
“你这是媒人吗?你这不是鸨人吗?”
“鸨人是什么人?”
“就是老鸨。”
钟良又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为了她俩好,你看她俩现在那个样,成亲这么久了,比我和洒扫丫头的关系还陌生。”
钟良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南卡为什么非得死?明明爱死爱活的,为什么非要把少殊筠推得远远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她肯定有病,没有病谁能干出来这种事?”
钟良摸着下巴,思索道:“有病就得吃药,像她这种重症,就得下一剂猛药。”
“下什么猛药?”
“秘密。”钟良把头蒙在被子里,笑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心情。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任怀松还没去上朝的时候,钟良就把少殊筠约出去了,七拐八拐窜进一个小巷子,进了好几个门才终于窜进一家…
“青楼?”少殊筠看着眼前那些女子,扯了扯钟良的袖子,“你带我来青楼干什么?”
自从认识了她们梁国人,她好像就和青楼结下了不解之缘,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梁国人都喜欢逛青楼,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这窜。
钟良说:“你还没吃饭呢吧?她家的金丝糕特别好吃,来来来你跟我来。”
虽然已经来梁国几个月了,但少殊筠还是不太习惯梁国的风土人情,比如说,在青楼吃早饭,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别扭。
而且她们不仅在这吃了饭,还喝了点水,又看了点图…
钟良不仅带着她干不正经的事,还在旁边点评:“她家的图,那可是仙品,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比这更精美的了,不仅人漂亮,动作也漂亮。”
少殊筠说:“呃…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图…要不你还是自己看吧…”
钟良说:“快看,这本看完后面还有百八十本呢,看累了你就去睡一觉。”
“那我先睡一觉吧。”睡不睡觉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少殊筠实在不怎么习惯干这些事,没想到她们梁国这么…嗯…开放?奔放?豪放?
而且钟良应该没少看这种图,不然也不会知道这家的图最精美。
少殊筠想着事,倒也没仔细看那个床,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这才注意到,幔帐上、墙上、被单上,到处都是那种精美的图。
南卡身边都什么人啊,怎么还有这种癖好,少殊筠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平时看着挺正经一人,怎么竟然是这样的呢?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悠长的呼吸,放空脑子,试图找到睡觉的感觉,但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图,一遍遍浮现在脑海里,根本睡不着。
少殊筠又开始强迫自己背兵书,只要集中注意力想事情,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刚开始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但她背着背着,兵书的插图就变成了那些精美的图片。
她想走但看钟良看得正起劲,也不好意思提回家,只能不停吃金丝糕、喝水、吃金丝糕、喝水。
钟良见花酒起了作用,把手头的书一撇,扛着人三两下就窜到军营,窜到了南卡的面前。
目送着南卡和少殊筠进了屋门,又迅速逃离那个不宜久待的地方。
钟良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少殊筠喝了那种花酒,又看了精美的图,等下肯定会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的话,就会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南卡为什么就非得死呢,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就非得死呢。
任怀松显然是知道点什么,但她又不愿意告诉自己,少殊筠看样子应该是知道的…吧?
也许这件事问少殊筠更好?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这一阵子她可得和少殊筠、南卡那两人保持距离,不然就去别的地方玩玩好了,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正好她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
钟良哼着小调唱着小曲,心满意足地往家走,中途还买了两盏花灯。
少殊筠这边,也确实是按照钟良预想中的样子发展的。
只是事情的结局和钟良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还不等钟良收拾东西逃离…哦,不是,是去外面避一避,南卡就先带着军队出征了。
不仅是出征了,还是匆匆忙忙走的。
据任怀松说,她们本来准备年后出征的,但现在计划没有变化快,只能立马出发,时间不等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