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你没事吧?”少殊筠把帕子沾湿,替桃枝擦脸。
桃枝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这些都不算什么。”
那天少殊筠走进乌墨的屋里,就顺着一条密道出城了,现在是在一个什么什么山上,元生她们都在。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元生解释道:“将军要替我娘翻案,怕你们受牵连,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把大家都转移到了这。”
“令堂是…?”
“您知道元中丞吗?被判了叛国罪的那个元中丞,那是我姥姥。”
少殊筠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那我简单的说,有人诬陷我姥姥叛国,将军想替我姥姥翻案,时间选在了中秋宴上。”
“冒昧的问一下,南卡和令堂的关系是…?”
元生没回答这个问题,“皇上要给将军指婚,但允许将军自个儿选个喜欢的,将军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也是为翻案做准备,这个时间点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嗯,我明白,万一把皇上惹恼了,翻案这事儿可能就成不了了。”
“将军和那些男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一起出去吃吃饭喝喝酒,仅此而已,全是为了糊弄皇上,也没和别的女的发生什么,我家将军心里只有您。”
“我知道,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少殊筠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好了,咱们做饭吃饭吧,我都饿了。”
少殊筠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她倒是不担心南卡变心,她只是担心,南卡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才一直音信全无。
只要她好好的,音信全无就音信全无吧。
又过了一个月,南卡终于回来了,她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是,她们翻案成功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置。
一个是,元满活不了多久了,让元生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南卡也带着少殊筠去见了元满。
元满拔下头上的簪子,插在了少殊筠的头上,说是送给她们的新婚礼物,“原来你就是南卡的爱人呀,我以前总听南卡提起你。”
少殊筠好奇的问:“她都提我什么呀?”
元满笑着,细细回忆道:“她说你馋嘴还护食。”
“你别听她瞎说,我从来不护食。”
元满噗嗤一笑,“她说有一年,少伯母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你,一串给她,结果你把两串都吃了,一颗都没分给她。”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少殊筠记得,南卡不爱吃糖葫芦啊,她总说那玩意脏兮兮的,做好了就在那接灰,嫌弃的很。
小时候的南卡,也很喜欢吃糖葫芦,酸酸甜甜还冰冰凉凉的,只是少殊筠更喜欢吃,所以南卡就说自己不爱吃,都把自己那份让给少殊筠。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少殊筠可能也才六七岁?不记得倒也正常。
“她还说,你差点被王二麻子抢去做媳妇,气的她好几天没睡着觉。”
“她怎么知道王二麻子要抢我去做媳妇?”这事发生在少殊筠十七岁,那时候南卡已经神秘失踪五年多了。
“她啊,”元满悄悄看了看周围,南卡正在和大夫说话,于是压低了声音说,“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呢,那王二麻子后来被她胖揍了一顿,三个月没起来床。”
少殊筠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怎么后来那王二麻子,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感情是我背后有高人啊。”
少殊筠又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认识快十三年了吧,也可能是快十二年,记不清了,反正是认识小半辈子咯。”
元满咳嗽了两声,开玩笑道:“如果当年是我先认识的南卡,现在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我以前还想过和她结婚呢,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说她的爱人在等她回家。”
斗兽场那些年,两个同族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相互温暖,元满渐渐爱上了南卡,想和她有个家。
只可惜,人生是有先后顺序的,少殊筠早元满一步住进了南卡的心里,如果两个人是同时出现的,元满相信,南卡肯定会选她而不是少殊筠。
不过,她就快死了,南卡也活不了多久了,也许下辈子,她能早一步遇到南卡。
“她的爱人在等她回家?”少殊筠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所以,南卡那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她的妻子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南卡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的这句话,她总觉得,好像大家都隐瞒了一段南卡的过去,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段。
“我真羡慕你,可以和南卡结婚,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咳咳咳…”元满咳出一口血,“看在南卡的份上,帮我照顾好元生好吗?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祝你们幸福。”说完这句话,元满就昏过去了。
元满死在了小雪这一天的清晨,南卡把她葬在了元家的祖坟,“以前不得圆满,愿你以后能圆满。”
摸着墓碑,南卡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自己把翻案成功的好消息告诉元满的那一天,她激动的抱着自己,亲了一下自己的脸。
原来她是真的爱过自己,元满的爱隐忍而又克制,自己又满心满眼都是少殊筠,根本没注意到元满的小心思。
如果不是少殊筠和自己说了这件事,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南卡弯腰轻轻亲了一下墓碑,“愿君得良人,生生世世长相伴。”
南卡起身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地上。
大夫说南卡没什么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再加上身子有些亏空,多休息些时日,好好补一补就行了。
皇上听说南卡病了,派人送了很多补药来,又恩准南卡日后若无召见,不必上朝,更不用处理军务,好好在家养着就好了。
明眼人都看着出来,因为翻案的事,皇上开始忌惮起南卡了,中秋晚宴南卡提出重审旧案的时候,在场的人几乎都站了出来,一个个说着“臣附议”,这叫皇上如何不忌惮?
不知不觉间,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南卡这边,南卡有兵权又有军权,她想做皇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太医每五日就来给南卡把脉,再开一些新的药,可这药一天三大碗,身子愣是一点变好的迹象都没有。
某天夜里,南卡拉着少殊筠感情交流的时候,她让少殊筠叫大点声,她有事要说。
“药里有毒,所以我用过的东西,你们千万别碰。”
“有毒?谁下的?”
南卡抖了抖自己的小皮鞭,“乖乖,你就从了我吧,跑什么跑。”又使了个眼色给少殊筠,少殊筠马上说道:“能不能换一个,我不喜欢小皮鞭。”
“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然后屋里一阵子刺啦刺啦撕衣服的声音,南卡趁机说:“皇上让人下的毒呗,除了他还能有谁?干啥啥不行,卸磨杀驴倒是行。”
打一开始,南卡就知道那药里有毒,所以让元生悄悄都处理了,她本来就命不久矣,脉象摸起来就是快死了那种,可太医不知道,只以为是毒起作用了。
“过几天就是冬至了,你这两天就做做准备,说去慈悲寺找圆寂大师求平安符,一定要声势浩大些。
你到慈悲寺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求符的时候,会有人作乱,你趁着现场混乱的时候,赶紧和元生走,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待。”
“那你呢?”
“你别管了,你先走,我之后会想办法脱身的。”
南卡想的办法是,得知少殊筠下落不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皇上趁她病要她命,暗戳戳加大了下毒的计量,南卡顺水推舟,“病”的一日比一日严重,病到后面连水都喝不下了,喝一口吐一口。
还有人说找到了少殊筠的尸体,南卡去认尸,发现那正是失踪的少殊筠,当场殉情了。
皇上被她们的深情所感动,追封了少殊筠,还亲自选了块风水宝地,将二人合葬,又假模假式的说:“朕好生羡慕少归将军和她夫人的深情厚谊。”
皇后在暗中翻了好几个大白眼,羡慕人家的深情厚谊,你让人家去相亲?
羡慕人家的深情厚谊,你给人家下毒?
别人不知道,皇后可是这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南卡殉情的那天晚上,皇上乐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早上还多吃了四个包子和三块烙饼。
别人看着南卡是殉情了,实际上还不都是你暗戳戳给人家下毒,人家当场毒发身亡,还扯什么殉情,真能扯,就应该送去面馆做扯面,不是爱扯吗?让你一次性扯个够。
而且大家谁不知道,少殊筠在泗水找了十几个兔子,还当场控诉南卡对她的暴行,这样的人有爱情?有个屁爱情。
要是有爱情的话,哪怕有一点爱情,少殊筠能听风就是雨,能去醉月楼找兔子?能当街败坏南卡的名声?
能在什么墨那睡觉,一睡就是十几天,睡到南卡亲自去醉月楼抓人?
真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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