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好好吃饭好不好?”
“我有在吃饭呀。”南卡舀了一勺咸菜给少殊筠,“我特意回宁桑城买的,尝尝还是原来那个味道不?”
“李嬷嬷年纪大了,现在不做了,这些都是她女儿做的,我总感觉和李嬷嬷做的不是一个味道。”
少殊筠撂下筷子,“你抓着我的手,怎么吃饭?”
南卡反驳道:“怎么能用抓这个字呢?我这是握着你的手,牵着你的手,拉着你的手。”
“不管是握,是牵,是拉,还是抓,总之,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好好吃饭?”
“我觉得,你吃饭的时候,应该用不上左手。”南卡又盛了一块糟鸭给少殊筠。
南卡在心里嘀咕着,这桌子是不是比以前大了?怎么感觉夹菜都费劲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殊筠给她夹菜比以前频繁多了。
少殊筠夹的菜,就是比自己夹的菜好吃啊。
“我吃饭的时候,是用不上左手,但是你吃饭的时候,会用到右手,你这样怎么吃饭?”
南卡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怎么不能吃饭?我用左手也能吃。”
“你用勺子吃饭不嫌费劲吗?”
“不费劲啊,快吃饭吧,等下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南卡的手指在少殊筠的手上来回蹭了两下,“你的手好滑好嫩啊…”
少殊筠以为南卡又要化身禽兽了,正准备把她在画册里看到的内容,在现实中实操一下,就听到南卡说道:“你是不是没认真练?不然怎么会没有茧子。”
“……”
“你这手滑滑嫩嫩的,握得住长枪吗?不打滑吗?”
“……”
打不打滑不好说,少殊筠现在就想打她。
在南卡身上,少殊筠深刻的领悟到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以为结婚之后,南卡就会对她温情脉脉,结果还是个呆子。
在这种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的温馨氛围下,她竟然在那研究手滑滑嫩嫩的,握不握得住长枪,会不会打滑。
真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啊。
少殊筠近来脾气见长,被南卡气的一晚上都没搭理她。
本来想给南卡铺盖卷一卷,丢到榻上的,但是看着她眼圈比砚台还黑,又于心不忍,晚上的时候,还是让她睡在了自己身边。
少殊筠于心不忍,南卡倒是很忍心,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这半年落下的禽兽事件都给补了回来。
“乌墨来了?”
少殊筠一脸茫然的说:“不知道啊…”
“那你这些是和谁学的?”
“呃…嗯…画…画…画册…”少殊筠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没想到画册上的内容,这么的…好用…
好用到她都感受到了,地主对长工的不公正待遇。
她感觉,自己是长工,南卡是地主。
为什么那些让人尴尬的姿势,都是她在做啊…
太不公平了。
南卡随口说了一个名字,正是那个画册的书名,少殊筠抬起头,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你也看过吗?”
“那画册是乌墨画的,不过她画的都是散稿,是我把那些散稿收集整理并装订成册的。”
“你看过很多画册吗?”
“比你看过的话本子还多。”南卡打趣道:“竟然没有人邀请你一起看画册吗?你这个百夫长当的还真是失败啊。”
“在军营里,一起看画册,可是关系好的证明呢,少百夫长,你还得继续努力呀。”
少殊筠道:“说不定人家军纪严明,私下都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呢?”
“那你可以邀请别人和你一起看,谁和你关系好,你就邀请谁,等我给你搞点好的,你拿去和大家分享,能迅速拉近你与别人的距离。”
“我才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就是道德败坏。”
“不道德败坏,怎么能做禽兽呢,是吧,少年?”南卡贴在少殊筠耳边,“你看那本不够败坏,下次我给你弄一本更道德败坏的来。”
“保管你看了…”南卡的手指在少殊筠的脖子上游走着,“欲罢不能。”
少殊筠低头咬了一口南卡的手,“我都说了,我对那些道德败坏的东西不感兴趣。”
“你总邀请别人一起看画册吗?”一想到南卡都没和她一起看过画册,但是总和别人看画册,她的目光就凶狠了起来。
当然,那只是她自己觉得凶狠。
在南卡看来,不仅不凶狠,还非常可爱。
“没有。”
“那别人经常邀请你看吗?”
南卡点点头,“经常。”
少殊筠挥着拳头威胁南卡,“你以后不许和别人一起看画册,不然我就不让你睡在我屋里了。”
“好。”南卡答应的非常爽快,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再和别人一起看画册,确实不妥。
“你给我讲讲你这半年的经历吧?”少殊筠昨天就想问来着,但看南卡累成那样,一直没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先去泗水见了见老朋友,又去宁桑见了见老朋友,然后去把皇上抓回来了,就这样。”
南卡说的倒全是实话,只不过内容有所保留。
“你说详细点,怎么去的泗水,见了谁,又怎么去的宁桑,见了谁,然后怎么抓的皇上?”
“骑马去的,见的朋友你都不认识,反正都是我曾经的麾下,然后大家一起造反了,抓的皇上,现在那些人马都交给任怀松了。”
“你不是想有所作为吗?那两队人马,你随便挑一个,前脚进中军帐,后脚就有人找你看画册。”
少殊筠无语的说:“真是有什么样的头,就有什么样的兵,你们那都是一堆不正经的,跟你一样不正经。”
“你也挺不正经的,正经人哪有叫头的?那叫将军,叫主帅。不过…”
“我就喜欢不正经的,正经的不喜欢。”
少殊筠随手抄起一个软枕,朝南卡砸去,“去你的,你才不正经。”
“是啊是啊,我不正经。”南卡抓住少殊筠的手腕,“想不想,一起干点不正经的事?我看你很有精神嘛。”
经过南卡这么一通胡搅蛮缠,少殊筠是半点情况都没打探出来。
南卡说不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和少殊筠待一段时间,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干了
第一次,任怀松找她去教将士射箭,她说:“我带来的那些人里,不是有个神射营吗?你在那里随便挑几个去教不就行了?一千个神射手还不够你挑的啊?”
第二次,任怀松找她去教兵书阵法,她说:“天机营有一百人,她们不是吃干饭的,各个都是好手。”
第三次,不等任怀松开口,南卡就把一个册子甩了过去,说是写了个使用说明给她,叫她没事别往这边跑。
“你堂堂一太子,天天这么闲吗?一天来三次,你直接住我家得了?”
任怀松见南卡实在是油盐不进,就换了个方式,让钟良请少殊筠叫南卡过来。
看在少殊筠的面子上,南卡不情不愿的再次踏入了演武场。
并把其中一个神射手,骂了个狗血喷头,南卡说她在瞎胡闹,不会教就别教,天天净在那乱教,那箭射出去之后,都快歪到护城河里了。
那神射手也委屈的很,谁知道她们梁国人,连弓都控制不好。
不过,没等她委屈多长时间,天上就掉了个大馅饼,正砸在她头上。
南卡说,鉴于神射营的人,都只会射箭,不会教别人射箭,所以她决定先教会神射营的人怎么教别人射箭,然后再让她们去教别人。
教自己的人,南卡是相当得心应手,再加上那些人本来就很厉害,随便点拨几句,那些人的箭术就突飞猛进一大截。
她们不仅的箭术精进了,还学到了南卡的看家本领。
之前挨得那些骂,根本就不算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嘛,将军真的好爱她们。
那些没被选中做教头的人,天天在那唉声叹气的,怎么自己就没这个好运呢。
那些被选中,但主动放弃的,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当时去了,那被馅饼砸的不就是自己了?后悔啊,后悔。
少殊筠跟着南卡,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有的时候,不等她开口问,南卡就会主动教了。
南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着对少殊筠的支持,只要少殊筠想做的事,她都会支持的。
如果少殊筠说,她想杀人越货的话,那南卡就会是递刀的那个。
如果少殊筠说,她像放火烧房的话,那南卡就会是扔火把的那个。
不管少殊筠想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并与她并肩战斗的。
少殊筠说:“我局的,太子殿下的军队,是规规矩矩的,你的军队,是不太正经的,这两批人的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你觉得哪种好?”
“各有千秋吧,规规矩矩的听话,好管理,但是…”少殊筠想了半天应该怎么形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打仗的时候,大家走散了,你手下的人,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太子殿下那些人,估计会麻爪。”
南卡笑道:“麻爪?你和谁学的这词?”
“和良良学的。我觉得你手下的人像狼,太子殿下手下的人像羊,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南卡说:“当然有道理,主将是什么样的,下面的兵就是什么样的,太子殿下是规规矩矩的正经人,所以她的兵也规规矩矩的。”
“我不正经,所以我的兵也不正经,我觉得这样很好。”
“带兵就像带孩子,你不能给她们管死了,管死了一上战场真的很容易死,就像读书似的,你得学会灵活,死读书那是书呆子。”
自从少殊筠来了军营之后,南卡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更自信,更开朗,更活泼了。
真好啊。
这种人生一点点变好的感觉,真好啊。
人不应该局限在四道墙圈起来的地界里。
人应该像鹰一样,自由的翱翔在天地间。
比如,在漠南听驼铃,在草原上跑马,在泗水看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