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殊筠走在街上,举着个锅盔,边走边吃,“对了,我好长时间没看到元生了,你把她发配去哪儿干活了?”
南卡纠正少殊筠道:“我安排她去干活,怎么能叫发配?发配这个词,只能用在犯人身上。”
少殊筠从善如流道:“你说的对,我有口误,不是发配,是安排,你安排她去做什么了?”
“这家的锅盔不好吃,还烤糊了。”
南卡记得,这附近有一个炒米粉的摊子来着,那家炒米粉挺好吃的,这个锅盔实在是难以下咽,能把锅盔做的如此难吃,也是一种本事。
真的很希望这个卖锅盔的老板,能去北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国家,传播一下如此“美味”的锅盔。
说不定吃了这个锅盔之后,她们就会放弃南下分羹的念头了。
能阻止两国大战,那也算是锅盔摊子老板积德了。
少殊筠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嗯,手艺确实不行,你还没说呢,元生哪儿去了?”
“和你一样,吃上公家饭了,我带来的两队人马中,一队归她管,另一对我打算交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香,好想吃啊。”一阵风刮过,食物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少殊筠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炒米粉的味道。”南卡指着旁边卖炒粉的摊子说:“她家的香味,吃吗?”
“当然要吃。”少殊筠找了位置坐下,趁着南卡去买米粉的时候,三两口把那个糊锅盔吃完。
但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吃锅盔,是在吃灰,这一嘴的灰,又苦又糊嘴。
少殊筠喝了几口水,勉强是把嘴里那些灰涮掉了。
等到南卡端了两碗汤回来,少殊筠又问道:“可是,你不是把两队人马,都交给太子殿下了吗?”
“她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人,哪有功夫亲自管着所有军队?再说了,皇上什么都管着,还要臣子做什么?干脆都回去种地算了,朝廷不养闲人。”
南卡把其中一碗汤推到少殊筠面前,“尝尝,她家的老鸭汤很好喝。”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少殊筠端起碗喝了两口汤,“你怎么发现的这家摊子?怎么我在这转了小半年,都没发现这家?”
少殊筠看着店家的锅直冒火,担心的问:“这么大的火,不会把粉烧糊吗?”
她刚吃完一个糊糊的锅盔,现在再看这么大的火,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这粉也是糊糊的。
“不会,这样炒出来的粉才好吃。”
“是吗?不过闻着确实很香。”少殊筠恨恨地说:“我觉得,那种糟蹋粮食的人,就应该通通流放。”
“做饭难吃就是犯罪,不给他们这群罪大恶极的人流放到苦寒之地,实在难平我心头之恨。”
南卡直接笑出了声,这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她也觉得,糟蹋粮食就是犯罪,“我觉得你说的对,还应该没收他们的家产,奖励给做饭好吃的人。”
少殊筠夸赞道:“你这个想法很好。”
两份炒粉端上来,少殊筠先加了点辣子,又倒了些醋,感觉这边的辣子更辣,她刚来的时候还挺不适应的,现在也是离不开辣子的人了。
少殊筠吃起粉来,就顾不上说话了,一盘吃完,心满意足的感慨道:“我就是为了这一口才活着的啊。”
“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这些给你吃。”
“你吃吧,我一会儿还想去吃两个包子。”
“前面有个不太大的小摊子,专门卖包子,她家的麻辣鸡丝包很好吃。”
“麻辣鸡丝…包子?”少殊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馅料的包子。
“就再往前走个一炷香的功夫吧,就能看到。”南卡把自己碗里的鸭腿夹给少殊筠,“要是能出个甜皮鸭馅的包子,就好了。”
小时候的南卡,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也就祭灶王爷的时候,会吃一块灶糖,剩下时候,她是一点糖都不吃。
长大之后,倒是离不开这些甜甜的东西了。
“甜皮鸭馅的包子,能不能好吃不好说,甜皮鸭能不能做包子馅料更不好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好吃呢?”南卡又去添了两碗汤回来,“要不明天咱买只甜皮鸭,包一顿试试?”
“说不定以后这边就会出现一个摊子,叫南氏包子铺,专卖甜皮鸭馅包子。”
好巧不巧,任怀松也带着钟良来吃炒米粉了,南卡揶揄道:“哟,太子殿下竟然也会来吃路边摊?真让人意外。”
任怀松同样阴阳怪气的说:“咱们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竟然也会带着老婆来吃路边摊?真让人意外。”
钟良对她俩这种一见面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人和人之间有不同的相处方式,有和和气气的,有刀光剑影的,也有阴阳怪气的。
钟良拉着少殊筠的手,“妹妹,我想去前面买盒香膏,你陪我去好不好?她们两个有话要说。”
“好啊,刚才南卡说,前面有一家麻辣鸡丝包很好吃,我正想去买两个尝尝呢。”
南卡欣慰的看着少殊筠,看来她和钟良相处的不错,能在这异国他乡,交一个朋友,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
“那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南卡一脸慈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卡是少殊筠的母亲呢。
任怀松塞了一把碎银子给钟良,虽然钟良也带了,但她担心钟良的银子不够花,“下月中,我准备带人去打你们小魏国了。”
“诶呦喂,太子殿下御驾亲征呐这是。”
“去你的,皇帝带兵才加御驾亲征呢,别乱用词。”任怀松伸腿,在桌子下踹了一脚南卡,正好踢到在南卡迎面骨上。
南卡掸了掸灰,“没什么区别,那位置早晚是你的。你们一家子还真挺奇怪的,竟然谁都不乐意当皇上。”
“人家为了抢皇位,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你们倒是谦让,尤其是你那几个姐姐,跑的真叫一个快,比追风跑的还快,生怕这苦差事落自己头上。”
追风是一匹汗血马驹。
“我们这叫家和万事兴。”任怀松幸灾乐祸的说:“你看你们小魏国乱糟糟的,现在不就落日西垂了吗?”
“是是是,你们家和的大梁国,现在是出生的太阳。”
南卡看着任怀松从自己碗里抢汤圆的动作,无语的说:“堂堂太子殿下,想吃什么汤圆吃不到?至于来抢我碗里的?”
任怀松一本正经的说:“本太子殿下现在就想吃你碗里的汤圆。”
“你家里不给你吃饱饭吗?还是你是属狗的,怎么总喜欢抢别人东西吃?”南卡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屁要放吗?没屁我走了。”
“我母皇想见见你。”
南卡毫不犹豫,一口回绝道:“不见。”
“去见见吧。见完之后,我母皇就会对外宣布,少殊筠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皇妹,早年间早奸人所害,流落魏国,我们暗中寻找多年,终于找到了她。”
“这样你老婆就能名正言顺的接手军队了,而且只要有我这个皇姐在一日,就一日不会有人欺负她。”
任怀松现在的模样,活像一个奸商。
“黄鼠狼给鸡拜年。”南卡冷哼一声,“说吧,什么条件?我可不相信什么无利不起早。”
“聪明。”任怀松打了个响指,“条件就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出征,老婆想带你就带,想带着一起去打仗也行。”
南卡没立刻拒绝,但也没答应,沉默了片刻,她问道:“你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吗?我应该和你说过的吧,最多几个月,不超过半年,大概也就是三四个月。”
“我和殊筠结婚这么久,聚少离多,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半年,最后的时间里,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虽然你的条件真的很诱人...”
任怀松紧忙表示,“不需要你亲自上前线,只希望你能去当个军师,毕竟我们这些人中,没有谁比你更了解魏国了。”
任怀松再三保证道:“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也不需要你亲自上战场,如果你家殊筠想带兵打仗的话,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如果你们什么都不想做的话,去游山玩水也未尝不可。”
任怀松诱骗着南卡:“你们还没一起游过山玩过水吧?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南卡苦笑一声:“堂堂一梁国太子,处心积虑策反一个魏国的将军,带着梁国和魏国的将士,去打魏国,你不觉得荒谬吗?”
任怀松的条件,南卡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虽然她明白魏国的灭亡是迟早的事,但是让自己去促成这件事,还真是...
有点难以接受。
从情感上难以接受。
“而且你就不担心魏国将士反水?”
任怀松摆了摆手,“只要有你在,他们不可能反水的,而且我相信,你带人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
“能来大梁的,肯定是自愿的,不是被强迫,也不是被骗来的。”
“咱们无非就是利益往来,答应不答应的,无非就是条件合不合适,只要条件合适,她们还会不答应吗?”
这个道理南卡自然也知道,毕竟她们这些人,确实没什么感情可谈。
任怀松又说了一些她的想法,关于大魏带来的人怎么安置,她们的家人要怎么安置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事无巨细,全都安排好了,就差连一天吃几顿饭,上几次厕所也给安排一下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任怀松出手阔绰,比魏国皇上大方了不知道多少倍,基本上就是,干完这票之后,后半生只要不惹事,那基本就可以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了。
“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而且我不能替我带来的那些将士做决定,能不能收买她们为你效力卖命,全看你怎么说怎么做了。”
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或者说,同意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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