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殊筠边扒南卡的衣服边说:“不对啊,为什么伤口会忽然消失呢?这不合理,就连身上的…”
还不等少殊筠说完话,她就感觉手腕被握住了。
少殊筠查验伤口的时候,本来就很紧张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南卡是刺客假扮的,所以冷不丁一被握住,她第一反应就是跑,生怕自己跑慢一步就要被挟持做人质了。
她是死是活倒无所谓,但可千万不能被人挟持去做人质,不然后患无穷。这也是她勤奋习武的理由之一。
至少她要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她要能保证自己没那么容易被人挟持,至少要挣扎一段时间,直到有人来救她为止。
现在局势这么混乱,不管她被哪一伙人挟持,钟良和任怀松都很难办,不救会寒了南卡手下的心,救又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被任何一伙人绑走。
“你要是想看的话,何必那么麻烦,你和我说一声,”南卡睁开眼睛,慢慢悠悠解着袍子上的带子,“我脱给你看就是了,哪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更何况还有旁人在场,这不太好吧?不过也没关系,师妹也是自己家人,看就看了,没什么的。”
少殊筠捂着眼睛,“停停停,你快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这人看着动作慢,实际上速度可一点都不慢,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就要坦然相对了。
“好,那晚上我再…”南卡故意拖了长音,“脱给你看。”
“晚上我也不看!”少殊筠转过身去,径直朝厨房走去,南卡这人怎么这样,一言不发就开始脱衣服,搞得好像她有多着急似的。
趁少殊筠不在,钟良赶紧把一小瓶药塞到南卡手里,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那件事准备的差不多了,怀松的意思是,等你身子调养好些了再行动,这事急不得,现在就看谁耗得起,谁先动手谁就输。”
南卡说:“知道了。”
“还有…”钟良忧心忡忡地说:“下批药最快也要二十日才能送到,这些药怕是坚持不到下次啊,万一…”
南卡说:“不吃药也不会死人,你可是将军,还是太子妃,别整天一副天亡我小魏国的衰样,让手下人见了怎么想,还不得天天担心自己小命保不保得住?。”
钟良说:“小魏国早就亡了好不好?有我在,有你在,她们还要担心小命不保,那你干脆直接抹脖子给自己来个痛快得了,也省得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南卡说:“为什么是我抹脖子不是你抹脖子?合着我横竖是一死呗?不带你们这么卸磨杀驴的。”
钟良说:“好了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药省着点吃。”
一连好多天,少殊筠对南卡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又冷又热、冷中带热、热中带冷。
两个人每天也没什么事干,就是做做饭,看看书,练练剑,再不就是帮钟良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又过了几天,何光来找南卡比剑,“来的路上遇到姓赵的了,本来想给你留着的,手一痒就给宰了,喏,她的扇子给你吧,我留着这玩意也没什么用,爷们唧唧的。”
姓赵的是指斗兽场的少东家,何光也不知道她俩有什么过节,就知道南卡看姓赵的不爽,让南卡不爽的人,那就是让她何光不爽的人。
她本来想逮个活的给南卡玩,但没想的那姓赵的胆儿那么小,三两下就给吓死了,完蛋得跟个老爷们似的,就这胆还开斗兽场?没让兽吓尿裤子也是很有胆了。
何光喝了两碗茶,“咱们就后面小树林里比剑吧,那块宽敞施展得开,省得给你这房顶掀了你们还过不了年了,你这茶太淡了,喝起来没滋没味的,等我过两天给你弄点烈茶来。”
“你当这是酒啊,还烈茶。”南卡踹了踹何光,“去去去,有滋有味的那边喝去。”
何光放下碗,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滴在桌上的水,“我就是一山猪,喝不了你们这么精细的玩意,要我说喝这玩意还真不如喝点烈酒来得舒坦。”
少殊筠看着南卡和何光,忽然明白这俩人到底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纯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不愧是任怀松身边的人,都一个德行,各个都是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又是将军又是太子又是太子妃的,实际上都是一群不正经的。
个顶个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个比一个像土匪头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真为梁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啊。
南卡说:“喝好了就赶紧带上吃饭的家伙事,早点比完你好早点滚蛋,中午饭没带你的份。”
钟良带来的药,一天一丸勉强能维持日常生活,但维持不了比剑这样对体力和心力消耗极大的事。
可南卡毕竟也是叱刹风云、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想要别人记住她弯弓射雕的勇猛,而不是她病病殃殃的模样。
所以她一次吃了三丸,让自己短暂恢复了她还能提得动剑时候的样子。
但这种恢复只是回光返照式的恢复,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药效一过,反而会比之前更糟。
何光步步后退,躲过南卡迎面而来的剑气,“朗月将军威风不减当年啊。”
南卡反手一剑,抵挡住何光的剑尖,“何将军这些年养尊处优,连剑意都儒雅起来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何光说:“我这叫藏锋,武学的最高境界。”
“你拿藏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真正玩命儿还得看我这锋芒毕露。”南卡的剑气外露成无形的刃,一连斩断好几根树枝。
相比之下,何光的招式中,感受不出一丝丝杀气,甚至听不到挥剑的声音,“咱们这是切磋,讲究个点到为止,不带玩命的。”
南卡两指间夹住一个飞镖,“不玩命你发暗器做什么?”
“我这叫兵不厌诈。”何光回手打掉甩过来南卡的扇子,“都说了不玩命,只是单纯切磋剑术,你怎么还来这套?”
南卡笑道:“我这也叫兵不厌诈。”
刚开始少殊筠还看得聚精会神,高手对决很少见,见一次少一次,但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街头小流氓斗殴似的,你一拳我一脚的,剑早就不知道打哪儿去了。
真为梁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啊,这说出去谁能信,两大名将切磋武艺专往下三路招呼,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两个人少说也比了两炷香的时间了,南卡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平时走两步都会晕倒的人,今天竟然生龙活虎的,这很不对劲啊。
少殊筠盯着南卡的步法仔细看了好久,南春生师傅说过,这流云步法不难,连刚会走路的小孩都学得会,最难得是那种似退更似进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动向,和其中散发出的如沐春风般的禅意。
何光惊讶地说:“流云步法你练成了?”
南卡说:“这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吗?”
何光闪身躲过南卡横扫过来的腿,“不比了不比了,我甘拜下风。”
南卡说:“认输了?”
何光抹了把额头的汗,“你连流云步法都练出来了,不认输等什么?等自己横死小树林呐?我没那么蠢。”
南卡收剑入鞘,“流云步法最重要的就是流云,流云流云流动着的云,谜面即谜底,谜底即谜面,埋头苦练是没用的,流云在天上,你得抬头练。”
何光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思索许久,起身,“流动着的云…”
何光反反复复试验着,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满是火烧云的时候,她终于也领悟了流云步法的奥秘,虽然走得还不好,但总算是入了门,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练了。
年二十二这日,南卡和少殊筠又去采买年货了。
说起来,自从离开宁桑之后,她还真没怎么好好过过几个像样的年,每次都是准备得好好的,但最后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过不成,希望今年能好好过个完整年吧。
“咱们认识二十年了吧?”南卡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人,这人跟了她一路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看她贼眉鼠眼的样子,九成九是来者不善。
南卡脑子里飞快计算着,药丸还剩最后五粒,吃三个的话,脱身不成问题,但之后几天怕是要成问题,汤药还有两副,应该能撑过去,实在不行的话…
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能看老天给不给她活命的机会了。
少殊筠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往左拐了个弯,就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南卡从后面环住少殊筠的腰,“我想说…”
南卡顺势抽出少殊筠腰间的软剑,反手一剑,抹了那白衣人的喉咙,“功夫这么差,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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