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胜仗

“真的要让我独自带兵吗?”少殊筠站在镜子前,不安的来回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最近这两个月,大大小小演练自己也没少参加,大大小小的仗也没少打,但作为一军主帅,独自带兵打仗,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自己只要听南卡分析,听南卡指挥,再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就行了,独自领兵上前线,真的能行吗?

兵书还没背熟几本,阵法学的也是一知半解的,这样真的能带兵打仗吗?

自己充分相信南卡的判断,但是…可是…就是…还是缺点自信和勇气。

万一自己搞砸了,以后要怎么面对太子殿下,怎么面对南卡,哦,不对,现在是自己手下的那些人。

“好啦,别太担心。”南卡一把抱住紧张到手心出汗的少殊筠,“我说你行你就行,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我吗?

我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带过的兵,比你吃过的盐粒还多。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能行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又能怎样呢?打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就连我也做不到手拿把掐百战百胜。

别对自己要求太严苛,尽力就好。”

南卡将一条项链戴在少殊筠的脖子上,“这条项链呢,是我被封为朗月将军那日,皇后娘娘所赐,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少殊筠捏起项链上的坠子,“月亮?”

“对啊,我是朗月将军嘛,所以坠子就是月亮形的。”南卡半开玩笑的说:“要不让任怀松封你做扶光将军?倒时候咱们就是,日月合璧,天下无敌。”

少殊筠把坠子放到衣服里,紧贴着自己的皮肤,“好啊,那到时候,也让钟良赐我个太阳形状的坠子。”

南卡笑道:“错,不是坠子,是项链。”

南卡替少殊筠整理好衣裳,拉起她的手,“我们出去吧?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上战场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在城墙上,你放心大胆的干吧,打仗没你想的那么难,你只当是一次特殊的体验,体验好呢咱以后就继续做,不好咱以后就不干了。”

“半路撂挑子不好吧?”

南卡无所谓的说:“有什么的,喜欢就干,不喜欢不干,谁还能强迫咱不成?你喜欢的话,咱自己成立一个小国家都行,你做皇上,我做皇后。”

任怀松打岔道:“首先声明,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俩说话的,其次,你们正大光明的谋反,就不怕我把你俩就地问斩?”

南卡反问道:“你会吗?”

“等你们做皇上了,就封我做将军玩玩,就叫…”钟良思考片刻,笑呵呵的说:“天上无敌天下常胜宇宙第一大将军。”

“行,到时候你就叫这个。”

钟良又道:“我看你们干脆把所有打下来的地方,都占为己有,就叫日月国,怎么样?”

任怀松撇撇嘴,“难听,听着就是守着小锅小灶过日子的地方,小国寡民,一点都不大气。”

“日月国不大气吗?那就叫曌国好了,这回大气了吧?”

任怀松把钟良往自己怀里一搂,语气不大和善的说:“不许胳膊肘往外拐,打下来的地方,都是咱大梁国的。”

大家伙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少殊筠心里的紧张还真就被冲淡了些。

战鼓响起,少殊筠行云流水般发号施令,丝毫看不出是第一次带兵打仗。

任怀松和南卡并排站着,眼睛一直盯着伪装成普通士兵模样的钟良,“挺不错的。”

南卡嘚瑟的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任怀松骄傲的挺起胸脯,“那是,本太子的人,没有一个错的。”

南卡一拳砸在任怀松肩膀上,“我去你的吧,什么你的人,你小子竟然敢跟我抢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1],你们都是本太子的人。”

“你母皇可还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得着你率土了?”南卡皱着眉,看着底下一片混乱的场面,“王臣,请问你老人家看得出来,下面是什么战术吗?”

任怀松摆弄着身上的香囊,随口说了句:“浑水摸鱼呗,这你还看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将军。”

“不是,我是说对面的魏国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南卡的手指一下下摸着城墙上的砖,思考着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好像是在等什么…要么就是找什么…”

“总感觉她们好像只想把场面弄乱,并不是真的想打仗,倒像是想混入我们的阵营一般。”

南卡指着西南角的那一小撮人说:“你看她们,是不是在换我军的衣裳?难道她们是想安插卧底,里应外合?”

任怀松顺着南卡指着的方向看去,“好像是,那怎么办?总不能等她们进城的时候,挨个点名吧?”

“先看看她们想干什么吧。”南卡又朝少殊筠那边看去,和她交手的那个人,似乎生怕伤到她,畏手畏脚的,还时不时抬头往城墙上看。

那人倒是尽力仰头了,只是南卡距离远,南卡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南卡也换了身普通士兵的衣裳,混入队伍里,有意往那人身边靠过去,凑近一瞧,嚯,还真是老熟人。

看清那人长相后,南卡又悄咪咪撤了回去,“那人是江祁,人送外号京城小霸王。”

任怀松问:“她和你关系如何?”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通常情况下,我主战,她主和。”

南卡随手掸了掸身上的土,“虽然站在不同立场上,但我们都是希望,百姓能少受苦少遭罪,尽可能太太平平过日子,她八成是送上门来做你的土的。”

“做我的土?什么意思?”

“你不是率土之滨嘛?”

果不其然,一场仗从天亮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亮,打的是人困马乏,最后江祁缴枪投降,这才结束。

战况也只是看着惨烈,实际上损伤不大,只是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能彻底缓过来。

少殊筠下战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这一仗打的是真累,身体累,脑子更累。

南卡说,有一次成功的经验,会为自己增添不少信心,这话是真的,做将军的感觉真好,怪不得大家都想做大官呢,这就是有权有钱的感觉吗?真好。

趁少殊筠睡着的时候,南卡去见了江祁。

江祁说她能理解南卡的选择,也认为南卡的选择是正确的,大魏确实气数已尽,跟着梁国才是明智的选择,并交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兵马和粮草。

南卡试图挽留过,挽留江祁和自己并肩战斗。

江祁说,人各有志,她无意做梁国的将军,只想寻摸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种种菜,钓钓鱼,过过只为自己而活的日子。

还开玩笑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就勉强接受挂个虚职,每月按时领领月钱,再时不时来看看自己的手下。

让她带兵打仗就甭想了,她好不容易才无官一身轻,不想再掺和这摊浑水了。

江祁临走的时候,又说,她还准备了一份大礼作为谢礼,谢谢南卡能善待她手下的将士。

任怀松看着自己的军队日渐壮大,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喜的是,短短两个月时间里,自己手下的人马就增加到五十五万了。

愁的是,这么多人马,得吃多少粮草,得花多少银钱啊。

庆功宴上,任怀松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叹气,搞得少殊筠还以为她精神失常了呢。

任怀松夹起一块涮好的羊肉,放进少殊筠的碗里,“这一仗打的真漂亮,来来来,爱卿多吃点肉,好好补补身子,后面还有百八十仗等你打呢。”

南卡撇撇嘴,再次提醒任怀松,“你母皇可还活着呢,爱卿这个词,恐怕还轮不到你说。”

钟良说:“我还以为你的重点,会是百八十场呢,没想到竟然是爱卿。”

钟良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少殊筠,“嫂子,你命好苦啊,还有百八十场仗等着你打,快快多吃些肉补身子吧,打仗可是力气活,不吃饱可不行。”

钟良问南卡:“江祁说的谢礼,到底是什么啊?真让人好奇。”

“不知道,她说以后就知道了,”南卡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道:“大概是和尹氏家族有关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大礼了。”

少殊筠随口搭话,“难道她把尹氏家族灭了?”

南卡摇摇头,“灭了的话,我应该能收到风声,不过,八成是半死不活了,江祁平时不轻易出手,她一出手,那就是非死即残。”

任怀松问:“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是准备一口气打到那皇帝老儿面前,还是歇一歇缓一缓,养精蓄锐,徐徐图之?”

南卡笑道:“这当然得听率土之滨的,尊贵的太子殿下的了,我们都是土,您说啥是啥。”

“去你的吧,你还当着我的面掸土呢,我看你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任怀松举起酒杯,“祝殊筠以后,每仗都能打的像这场一样漂亮!”

引用:

[1] 《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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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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