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鸾血契

雪后初晴,庄子却再不太平。

东宫死士铩羽,京城风向骤变——

“七皇子私藏前朝余孽”的折子,雪片般飞进御书房。

谢无咎却按兵不动,只命暗卫把庄子暗道连夜拓宽,一夜间,外松内紧。

第三日傍晚,一辆青帷小车驶入侧门。

车帘挑开,走下一位佝偻老内侍,手捧鎏金锦盒,尖着嗓子宣旨——

“太后口谕,七殿下年弱,宜即刻返京,入宫读书。”

读书是假,质子是实。

锦盒里,躺着一枚朱红玉牌,刻“鸾”字,边沿一缕暗褐,是人血浸的旧痕。

谢无咎指腹摩挲玉牌,眸色深深,忽地笑了:“臣孙,领旨。”

他抬手,示意沈归雪近前,将玉牌挂到他颈上,指腹有意无意掠过少年锁骨——

“阿雪,替我好好收着。”

冰凉玉牌贴上肌肤,像烙铁,烫得沈归雪轻轻一颤。

当夜,暖阁密烛。

谢无咎铺开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朱笔圈点——

【朱鸾血】:太后秘制奇毒,三年必亡,解药需“血亲心尖血”。

“我出生时,被太后赐过此毒。”

少年语气平静,像在讲别人的病案,“每月十五,需服她亲手炼的‘鸾心丸’,否则血脉寸寸冻裂,死状如雪雕。”

沈归雪瞳孔骤缩。

谢无咎抬眼看他,笑得温柔:“如今,你也中了。”

指尖点上他胸口朱砂胎记,“这里,会开出第一朵冰花。”

沈归雪喉结滚动,却未退半步,只低声问:“为何拉我一起?”

“因为——”少年俯身,额头抵额头,呼吸交缠,“我不想一个人慢慢冷掉。”

返京前夜,庄子地下暗室。

灯火幽碧,药香与血腥交织。

谢无咎卷起衣袖,露出左腕,那里蜿蜒一道新疤,尚渗着血珠。

他取薄刃,在旧疤上轻轻一划——

血线涌出,滴入白玉盏,约莫小半盅。

“喝了。”少年将盏推给沈归雪,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沈归雪接过,血尚温,带着淡淡的铁锈与药香。

他抬眸,与谢无咎对视,片刻,仰头饮尽。

喉咙微涩,胃里却腾起一股暖流,瞬间驱散四肢百骸的寒意。

谢无咎低笑,指腹擦去他唇角血迹,含在自己口中,轻轻舔净。

“从今往后,你的毒,我替你解;我的命,也分你一半。”

翌日黎明,车队启行。

谢无咎与沈归雪同乘一车,帘幕低垂,车外风雪呼啸。

马车驶过官道,忽听“嗖”一声尖啸—

一支黑箭破空而来,直钉车辕!

箭尾绑着寸宽白绫,上书血红大字:

【凤命归位,逆鸾当诛】

谢无咎两指拈下白绫,扫了一眼,唇角勾起冷笑。

“终于来了。”

他抬手,袖中射出一道响箭,高空炸开银白弧光——

四野雪原,瞬间跃出数十道黑影,暗卫反包围。

刀光剑影,血染霜雪。

沈归雪掀帘欲出,却被谢无咎按住后颈,强行摁回车榻。

“乖,别动。”

少年覆身上来,以背替他挡开车壁裂缝透进的寒风,声音低哑而愉悦——

“让他们先流一会儿血,暖暖场。”

厮杀不过半刻,雪地重归寂静,只余横陈尸首。

车队继续缓缓前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车内,谢无咎以帕子擦拭指尖血迹,抬眸,看向沈归雪颈间——

那枚朱红玉牌在颠簸里滑出衣领,雪光下艳得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伸手,替少年把玉牌塞进衣襟,指腹有意无意按了按那颗朱砂胎记。

“阿雪,”少年嗓音轻得像雪落,“三年之内,我要太后一族血祭朱鸾。”

沈归雪抬眼,黑眸里映出对方苍白的脸,轻声应:

“好。”

车外,雪又开始下了,一片一片,像无声的纸钱,提前为某些人送葬。

而京城的方向,乌云压城,电闪雷鸣——

一场更大的血幕,正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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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
连载中裴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