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妖邪生变,竟主动攻击众人。
祝风歌瞧出端倪,戒备十足道:“这些妖邪受他人驱使才会如此,看来云不还他们已经知道事情败露,展开计谋了。”
谢宝君忽然看了谢怀玉一眼道:“会不会是魔界那边派来的人。”
“有可能,不过,”祝风歌有些犹豫,“魔界换主,新魔尊以和为贵,暂时没看见什么野心,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谢宝君:“你是说,前魔界魔尊?”
祝风歌摇头道:“不是。”
两人没再继续谈下去。
晏景行凑到谢怀玉身边,心思敏锐地问道:“小琢,为什么仙子提到魔界,要看你一眼?”
谢怀玉一顿,抬眼道:“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晏景行在意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她的眼神似乎透露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一定知道,快跟我说说。”
谢怀玉移开眼神,语气飘忽道:“正事要紧,以后再说。”
“小琢你有事瞒着我。”晏景行笃定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难道我不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连长机从旁边戳了下他的手臂:“人家亲姐姐在这儿,你怎么会是最亲密的。”
晏景行不置可否。
青玄走过来道:“你们说的云不还、木含晚那两名魔修,已经暗中操纵妖邪对付我们了,这件事我已告知十三宗与清风派,他们说会小心的。”
谢宝君扫过静立的众弟子,问道:“人齐了吗?”
“没有。”快速清点了一遍弟子的蓝涧道,“少了一名弟子,叫萧逢山。”
青玄道:“大家一起去找,不要单独行动。”
晏景行对连长机和陆思涯使了个眼色,轻轻推着谢怀玉到人群最前面。
蓬莱仙门寻人不难,青玄布阵之处,凡有本门弟子皆可探知。众人按图索骥,在一道阵法附件找到了萧逢山,只是不止他一个人。
十三宗以奢为贵,弟子服饰华美锦绣,白蓝相间,具有“云天”之意。
此刻,七八个十三宗弟子,围着势单力薄的萧逢山,领头的人伸手,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气焰甚嚣:“这块地方我们十三宗先占了,要捉妖去别的地方,听不懂人话?”
萧逢山被旁边两人擒住肩膀,乌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天、天狗、之逐,大家、一、一起。”
“谁跟你们一起!”魏渺轻蔑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脸,虽然动作随意,但从少年几秒后脸上浮起的红肿来看,可见他力道不小。
“阵法。”萧逢山不卑不亢道,“我们、师兄、布、布下的。”
“死结巴,你装什么傻。十三宗还轮不到你们蓬莱仙门管,我现在就破了你们的阵法!”
“那我就见识一下,这位仙友想如何破解我的阵法。”
魏渺等人惊慌看去,蓬莱仙门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来,说话之人,正是布阵的青玄。一时间,气势反转,他们变成了势单力薄的一方。
“青玄师兄,事出有因,你总不能因为是自家仙门的弟子就偏袒吧?”魏渺身后的弟子道,“这人独占地盘,不让我们捉妖,还敢对十三宗出言不逊,我们不过想讨句道歉话罢了!”
晏景行歪了下头:“十三宗?没听过,我只知道十三香。”
魏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们这是要帮亲不帮理了?”
连长机忍无可忍踏前一步,怒声质问:“讨道歉需要扇人巴掌吗?讨道歉需要擒人肩膀吗?倘若他真是那种率先出言不逊的人,怎么会乖乖就范,任你们欺负?依我看,分明是你们挑衅滋事,贼喊捉贼。”
魏渺目光寒冷,在一群人面上打转,倏地挤出笑脸:“区区小事,仙友何必大动肝火。我们身为十三宗弟子,维护自家门派情有可原,想必诸位也能理解。大不了,你们蓬莱仙门弟子冒犯十三宗一事,我们不追究就是了。
众人面上毫无反应,心里不约而同道:“好刺眼的圣光,谁原地飞升了?”
青玄将脸颊边的银链拨到脑后,对萧逢山勾了勾手指:“既然这位仙友说不追究,那就回来吧。”
少年抬眼,面上看不出多少恐慌,更多的是阴郁。他脸色苍白,带着明晃晃的指印,嘴唇猩红,模样俊美英气,只是双眼看人时,定定地眨也不眨。
晏景行心里莫名一瘆,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些鬼气。不等他害怕,少年听见青玄发话,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腿脚有问题吗?
那点瘆人瞬间变成了无措,晏景行下意识吹了声哑巴口哨,望向别处。
魏渺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青玄扫了眼旁边的谢宝君和谢怀玉,悠悠开口,“你们不追究了,该轮到我们追究了。”
“什么?”十三宗的弟子们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祝风歌天生适合弹琴的手指在琵琶弦上一拨,魏渺等人立刻动弹不得。
晏景行搓了搓发痒的手心,瞥见青玄意味深长的目光,忍住了。
“打回去。”青玄对萧逢山说。
“谁打的你们?”暮千封站在一排弟子前,肃寒的目光从左看到右,“说话!”
魏渺脸色不大好看,暮千封这次特意让他在天狗之逐期间带这几名弟子,分明是有意考察他的能力,他却灰头土脸地回来,怕是以后再没机会让入暮千封的眼。
“是......是青玄跟祝风歌他们,蓬莱仙子,少岛主都在。”
暮千封眼神可怖:“他们就没说什么?”
“说了。”魏渺脸上火辣辣地疼,“蓬莱仙子说,打重点,少岛主,倒是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许。暮千封额角青筋暴起,他早该知道,现在蓬莱仙门就是青玄的一言堂,什么少岛主就是个摆设,谢怀玉根本不会顾及两方仙门那点岌岌可危的表面情谊。
“所有人,跟我走。”暮千封一字一顿,“这口气,必须出。”
身后一人喊住他:“千封,不要意气用事。”
暮千封头也没回:“江大少爷,不靠我们维护十三宗,谁来继续把你供着。”
一大半弟子跟着他离开,剩下的则围着那位“江大少爷。”
“江师兄,暮师兄他、他说话也太难听了!”
江云苍不甚在意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难受的是自己。”
弟子道:“蓬莱仙门那边怎么办?”
江云苍道:“点到为止,醒悟在他。青玄他们不是好招惹的,谢怀玉甚至连十分之一的法力都没展现出来,也该让他见识见识了。”
弟子存疑道:“那位少岛主真有这么厉害?跟江师兄你比起来如何呢?”
江云苍忍不住笑道:“你倒是会抬举我。”
收拾完人,青玄心情大好。萧逢山一个人扇七八人,巴掌扇不过来,青玄出于关爱师弟,亲自用法术帮他打了后面几个。
蓝涧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青玄扬眉:“你不服?”
祝风歌伸手拦在两人视线之间:“好了,不要吵架,我们快走吧,暮千封那人估计在兴师问罪的路上来了。端宁,快带弟子们走。”
晏景行拍了拍萧逢山的肩:“你的脸疼吗?”
萧逢山“我”了两声,连长机从旁边过来,道:“别动。”遂用灵力化去他脸上的淤血。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指痕了。
“好了。”连长机收回手,“这种皮外伤用法术就能修复,还是挺方便的。”
萧逢山道:“多谢。”
晏景行听他说话口吃,有心关怀,看了眼连长机跟陆思涯,见两人对他点点头,于是主动告姓,就当结识了。
祝风歌的乌鸦嘴,在众人走到一条瀑布下的时候灵验了。
暮千封带着弟子,气势汹汹地追到这里时,晏景行正在玩水。
他从旁边零星生长的几株巨竹上摘了一片竹叶,几下折出了一只乌篷船,模仿船在水中行,摇摇晃晃托到谢怀玉面前,笑容灿烂:“小琢你看,我坐乌篷船来接你了。”
谢怀玉不曾见过乌篷船,不过船外观大多相似,两头尖扁,中间似圆肚,他能看出晏景行做的这种属于小巧型,诚心实意夸道:“你手很巧。”
“我还会编很多东西呢。”晏景行被夸得双眼弯似船帆,他让出地方,“来,小琢,你来渡船。”
谢怀玉托着乌篷船,手指一推,船身浮在水面,飘向下游。到了水流小的地方,卡在了两块石头之间。
水花溅起,连家门都没离远的乌篷船被人一脚踩进水里。
晏景行原本担心乌篷船游不远的神情一滞,目光从那只罪魁祸脚往上移,暮千封风雨欲来的脸蓦然闯进视线。
祝风歌“嘶”了一声,嘀咕道:“怎么来的这么快。”
晏景行胳膊碰了下谢怀玉,嘴角下垂道:“小琢,他把我们的船踩水里去了。”
谢怀玉目光微冷,暮千封冷不丁撞上,肝胆生寒。他莫名有些胆怯地移目到青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步步紧逼:“蓬莱仙门似乎没资格管教十三宗的弟子,你们如此僭越,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
祝风歌挺身而出道:“暮师兄,究竟是非如何,你弄清楚了吗?”
是你们,”他指了指魏渺等人,“十三宗弟子霸占场地,先欺负我们蓬莱仙门的弟子。连你都知道替你的师弟出头,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替我们的师弟出头?”
周围的蓬莱弟子受宠若惊地看向祝风歌,心里因这番话一阵动容。
暮千封表情一变,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连他都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
晏景行小声道:“这下大家该对祝师兄死心塌地了。”
连长机道:“人心嘛,就是这么好笼络。”
陆思涯道:“咳,小声些,祝师兄听得见。”
晏景行目不斜视,往谢怀玉那边靠得更近。
暮千封虽一句话也说不出,但依旧在迫近。
瀑布下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水潭,水花泡沫洁白如堆雪,晏景行退到了潭边,让谢怀玉站在里面。
“够了。”蓝涧拿着剑出来,“暮千封,你们弟子先欺负我们的弟子,我们只是以牙还牙,也算两清了,你现在找上门纠缠不清,所为何故?”
暮千封道望向蓬莱仙门一众人,青玄淡然,谢宝君冷漠,祝风歌皱眉,沈端宁轻蔑,谢怀玉更是连看都没他一眼,偏头跟旁边的弟子说着什么。
就连普通弟子,也是眼神各异,彷佛瞧不起他似的。
他的一举一动,在对面看来,只是跳梁小丑的无理取闹。
暮千封心里像有一根看不见的针用力刺了一下。他出身贫寒,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数人拥戴敬仰,是能够在十三宗挑起一方重任的顶梁柱。
偏偏蓬莱仙门的人,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从来不拿正眼看他。
扪心自问,论修道成才,他自认不输任何人,凭什么遭受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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