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偷情?

沈承昱没即刻答应,而是自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拐着弯地反问:“不想回去了?想跟我在外面睡?”

“嗯。”南殊只顾着吹风,没细品其中的意思。

她只想在这场情绪失控后找个地方躲起来舔伤,第二天醒来,再重新做回那个“谁也别碰我”的南殊。

光影交错间,她风吹乱的发丝晃在后视镜里,唇脂已褪,唯有墨金耳饰上镜面切割的彩宝还泛着细碎的光。

沈承昱向后靠了靠身子,单手落在方向盘上,拇指不自觉地转上腕间那枚红石袖口,眉心微蹙。

他是懂她的,但也绝不会纵容她狼狈至此。

车子驶入巷口,霓虹的夜景向身后跑远,树影斑驳在她身上,南殊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沈承昱并没有顺她的意,而是悄无声息地做了选择,一个她还不知道的选择。

申城上些档次的饭店与会所都集中在繁华的商业区,这显然不是她要走的路。

“你去哪?”南殊撤回半探出窗的身子,警惕地问道。

他没答,而是开口反问:“怕不怕?”

南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制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弯腰从地下把沈承昱的外衣拉起来盖到了自己身上。

原本是被他的话冷着了,可羊绒中渗出的松香气,还是叫她放下了紧绷的情绪。

“要真听你的,我们算什么?”沈承昱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道,“偷情吗?沈太太?”

南殊闻言,只是轻轻笑过,并未睁眼。将那外衣又向上拉高了半寸,才悠悠开口:“放不下面子吗?沈先生?”

车内沉静了几秒。

沈承昱偏头看她,好似有几分恼了,摇头叹息间却又尽是无奈。

车子于宅门前停驻,门扇徐徐展开,他便踩下油门驶了进去。

南殊瞧见匾额上赫然写着“沈公馆”三字,心头一惊。想起前日,沈承昱向她提起购置新居一事,南殊记得自己明明拒绝了他,可眼前这座公馆又是怎么回事?

她稍稍坐直身子蹙起眉来,朝窗外多看了两眼,可终还是没有力气再多言。

南殊一走,褚公馆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冷清许多。

褚南峤面上没事,平日里正常工作,还不忘嘱咐梅香准备好接待牧野的事。

可她最是了解少爷,知道南峤一向嘴硬心软,面上不说,心底说不定有多想呢。

于是便趁帮他烫衣服的机会,旁侧敲击地问道:“您说,小姐这么多天没回来,是去哪了呢?”

“去哪?”褚南峤冷哼一声,停了手里的笔,从抽屉中甩出一个信封重重摔到桌上,“你自己看。”

梅香被这声摔打惊得后撤半步,抬眼看过南峤的神色,才将煤油熨斗搁去一旁,上前拆那信封。

里面厚厚一沓,有路人的供词,下属向上汇报的信文,甚至还有几张南殊站在一块写着“沈公馆”匾额下的照片。

梅香的手指顿住,瞄了南峤一眼,看他正抿唇盯着桌上的钢笔发愣,愠怒中带着些苦闷。

他能拿到这些,梅香倒不觉得有多惊讶,因为这是褚南峤一贯的做派了。如果南殊走后他没有派人查线,那才是有问题。

只是她不敢让南峤等太久,草草看了一遍就将东西收好放到南峤手边,明知故问道:“小姐在沈先生家?”

“是沈承昱父母早年间为他置办的宅子。排场很大,估计是给他结婚用的。”褚南峤提到这,便觉得心火上涌,抽出只烟叼在嘴里。

“是吗?”梅香顺势拿起桌上的火机帮他点燃,“那小姐在那,应也不会太委屈。”

“哪能有自己的家好?”南峤深深吸了口,叹气间烟雾自口中涌出,将他眼底的疲惫掩起。

那天他躲在暗处听完那些,是真的想要沈承昱死的。

跟他的身份立场都没关系,南峤只是恨,恨沈承昱执意把南殊拉进这潭混水。

“为什么他不拦呢?”他不住喃喃,“为什么不劝她停手?反而帮她掩饰?”

如果当时沈承昱劝上南殊哪怕一句,南峤都不至于用枪抵在他身上。

“少爷,您说有没有可能,小姐本来就是会做这些的人,谁劝也没有?”梅香试探着说。

她作为旁观者,倒是一直觉得南殊跟南峤没那么像。因为南殊总喜欢做些出格的事,而南峤纵使再激进,也只是在安全区里打转。

“怎么会?”他斜眼看向梅香,尾音上扬透露出些许虚色,可嘴上依旧不愿承认,“她就是被沈承昱迷了眼了。”

“我觉得......”梅香不服,避开南峤的眼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口打断。

“你去看看昭妤睡了没。”南峤低头摆手,“再去厨房确认一下明天的菜。把南殊喜欢的都准备上,万一她趁这次宴请回来呢?”

他语速飞快地下了一长串任务,为的就是叫梅香别再多说这让他受不了的实话。

而她也不是那种非要讲清楚的性子,只欠身应下,又抬眸问道:“那您今晚......还要我回来陪您吗?”

南峤闻言,立刻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拇指尖揉过眉心,白她一眼回问:“不回来要去哪?也去外面的宅子?”

“不敢。”梅香见他这是消气了,便撇嘴曲了下膝道,“外面的宅子也是您的家。”

这话倒是真给褚南峤逗笑了。

他一把抓住梅香的手腕,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来。

梅香被拽得一个踉跄,来不及躲闪,便直挺挺撞上了褚南峤的肩头。人还没缓过劲儿,脸颊便传来一阵**的疼。

“贫!”褚南峤的厉声教训传入耳中。

他一手仍扣着梅香的腕,另一只手却狠狠拧在她的脸上,疼的那上挑的眼尾骤然泛起红晕。

她不敢说话,只得垂眸下去等脸上的劲儿消了,才抬手抚上那块红肿。

南峤瞧她这副委屈样,终还是没绷住脸,将人隔着扶手拉进怀里,低头笑骂:“你,现在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您不喜欢,以后我不说便是了。”梅香语气规矩,并没有顺势依偎上前。

“还算听话。”南峤低头扫过她的腰际,却没放手,反倒拍了拍她的背,话锋一转,“不过你招我的喜欢,倒也没什么不行的。”

梅香闻言,唇间几不可察的扬起一丝笑意。后退一步撤出南峤的怀抱,欠身称“是”,在二人面前割开一条尊卑的长河。

眼看着褚南峤的面色一寸寸阴沉下去,怒火顶到额间之时,梅香才看准机会忽地凑上前去,在他的下颌轻轻一啄。

动作快的像只小兔子般,只是嗅了下,就立刻缩回去坐好。

没等南峤反应,她便自顾自的走出门去,独留少爷一人愣在原地。

他盯着门的方向出神了好一阵,才轻抚刚刚被唇瓣擦过的位置,低声骂了句“没规矩”。

可次日一早下楼,褚南峤便又把这话收了回去。

天光初霁,晨曦从花厅的落地长窗斜洒下,透过薄纱帘映在地毯上,铺出一片金白交错的水纹。

他单手扣着袖扣下楼,衬衫领口微敞,神色还带着些初醒的倦意。

厅中红漆描金的长桌上铺着织锦桌布,银刀叉旁置骨瓷汤匙,鲛绡餐巾一律叠成扇形立于盘侧,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花厅的另一头,几名女佣正悄声换下左右几样试摆的备用器皿,有人弯身铺折最后一块餐巾,有人立于花架旁调整隐于其中的香炉方向。动作娴熟不乱,一看便知是被调教过的。

而站在花厅中央略高一阶处的女子,身着一袭宽袖的直筒旗袍,未有繁艳珠饰,鬓发却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此刻正手持一张席位图,同一个面熟的女佣嘱咐着些什么。

南峤环视四周,见陈设都差不多了,便走到梅香身后轻咳一声,淡声吩咐:“都下去吧。”

梅香被他的贸然闯入惊了一息,只觉得脸颊微热,连耳根都跟着烧了起来。眼神飘向一旁的人,他们立刻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等众人离去,南峤便上前靠住那人的腰肢,低语时,颈肩还带着点朦胧的樟香:“昨日睡得晚,今天还起这么早?”

“这么多事情,当然要早些起。”她别开脸,发丝不听话的落在脸侧。抬手推上南峤的胸口想要挣脱压制,却发现他纹丝不动。

梅香又气又恼,本想讽刺褚南峤把两个姐姐都气走的好本事,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了一句嗔怪:“大小姐把雪霁也带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她们都不在,确实辛苦你了。”南峤俯身,吻在梅香的颈侧,唇瓣下压着她的几缕发丝,许久未动,像是贪恋昨夜余温,又像是想用这片柔软的温热压下一整晚的心烦意乱。

“少爷......”她轻声唤着,想偏头避开,却被他扣着脖颈按在原处,唇一触,话音便散了。

南峤的动作虽不轻,却始终带着一丝克制与隐忍。唇热却不留明痕,只将那一股热意悄然送入梅香心底。

半晌才松了手,余光扫见梅香拿着的单子,南殊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待定”的标注,唯有“二小姐”三个大字。

“还是你做事周到。”他满意的点了下头。

不管南殊今天会不会出现,在褚南峤心里,这张桌子上永远都该有他姐姐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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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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