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承昱的话如钉子般扎在南殊耳里,带着些刻意的慢。
南殊没想到弟弟真有这么无聊,大半夜跑过来,竟就只是为了跟她的丈夫编她的谣言。
心火直冲天灵,也顾不得旁的,硬生生又向前贴近半寸,扬声怒道:“他胡说什么!”
沈承昱没应,只缓缓低下头去,将温热的鼻息探到南殊绯红唇上:“这么生气?看来是真的了。”
那抹明艳的颜色引着他诱着他,叫沈承昱把什么都忘了,直到巴掌打在脖子上他才回过神来。
“我说我不会去贺家的婚礼!你听见了吗!”南殊的声音清明,巴掌带起一阵冷玫瑰混着苦橙叶的香气。
“这是你自己说的。”沈承昱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将食指搭上那片红唇,摇头间轻轻“嘘”了一声。
南殊被他圈着,思绪也跟不上他的动作,被冤枉的怨气促使她朝着沈承昱的手指狠狠咬去。
看见那唇瓣之间升起一抹白色,沈承昱脸色一惊,慌忙撤手。只听上牙扣住下牙发出清脆一响,这才想起后怕。
若是按照这个力度被她咬上一口,血是一定少不了的。
“不去就不去,凶什么?”沈承昱压下嘴角松开她的腰枝,自顾自朝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可南殊却没打算揭过此事,追着沈承昱来到桌边,先一步按下他的钢笔质问:“他还说什么了?你都告诉我。”
看她这一副认真的模样,沈承昱不禁嗤笑出声。没多说话,直接从她手下将那钢笔抢了出来。
南殊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一把拍住沈承昱刚刚抽出的公文。
他挑眉看过去,只见那张脸离自己也就三寸的距离,两个眼睛瞪得溜圆,到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沈承昱忍不住抬手刮了下她翘起的鼻尖,眼神深的似乎要将这一瞬的俏皮望进骨里:“真的不去婚礼?”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愣了一瞬,耳尖唰地红了。沈承昱一向克己复礼,这样的行迹,到叫南殊有些不太适应。
撇嘴嗔声:“真的不去!”
沈承昱见她上钩,翘起嘴角,提前将南殊的手压在掌下,开口道:“不去就帮我办件事。”
一听这话,南殊立刻收了娇俏模样要走,这才发现两只手都被沈承昱压着,动弹不得。她被气地跺脚,却也只能怨怼地看过去。
不顾她的挣扎,沈承昱握着南殊的腕缓步绕到她身前,将人扣在怀里,低下头,唇角贴上她鬓边的发。
"明天下午,去永安百货的饰品部,找一个胸前戴着蓝色口袋巾的售货员。”他的声音极轻,几乎要融进呼吸里,“问她‘小姐,请问这款面纱还有灰蓝色的吗?',记住了吗?”
南殊听见,立刻停止了动作,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这样的距离,让他的嗓音比平日更低更暖。她本能地想退,可后背紧紧贴着沈承昱的手臂让她退无可退,只能低低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沈承昱颔首,却没松开,反而压得更低:“她会说‘灰蓝色的早就卖完了,只有茉莉白‘。”
南殊垂眸,将此句再度复述。
沈承昱颔首,才将覆在她背上的手下移至腰间,为二人留出足够面对面说话的空隙:“你的身份干净,被盯的概率极低,且你弟弟会派人保护你。”
他低头,那双黑亮的眸子里藏着谨慎,与一丝不可言说的急迫。
“南殊,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件事太过重要,除了你,我放心不下别人。”说着,便将拖在她腰间的指节又紧了几分。
南殊坠在这几句话里,半晌,才从那深情注视中回过神来。
意识到他是在用感情牌试探自己的忠诚,南殊勾了勾唇,探出手指,在沈承昱的胸口浅浅描画,试图将自己心底的那份痒意也送到他的心头:“我好像在第一天就夸奖过你会说话。”
沈承昱低低一笑,没否认她说的。
他没告诉她接头人的身份,更没说任务的目的,可南殊抿唇时的坚定神色便说明了一切。她答应了这件事,并且是毫无保留地答应。
“沈承昱,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她仰起头,忽然伸手捏住他后腰最怕痒的一点。
沈承昱呼吸一窒,目光里那点藏不住的得逞瞬间破了个口子。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还是习惯性地推断,“因为你觉得这件事跟褚南峤有关系?”
“蠢人。”南殊从不肯在嘴上甘拜下风,势必要把沈承昱刚才打出的感情牌还回去。
拎起他的耳朵凑上前,力道里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咬紧牙根低声道:“因为我爱你,沈承昱,我爱你。”
沈承昱怔住,手指松了。像被人从内向外推了一把,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做。
他习惯了从前,南殊为达目的而给出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柔情。他知道她的真情假意,却还是一贯地顺从。
可今日,这三个字第一次实打实地落在他耳里,又随着惊意漫出眼底。
“你说什么?”沈承昱蹙起眉头,抬手将南殊散落至唇角的发丝别去耳后,妄图以此叫她的声音更加清明。
“你没听见?”她深深望去,眸子里蒙上了一点忽明忽暗的犹豫。
喘声重了几分,两颗心脏隔着血肉贴在一处。他的视线迷离,只得在脑中描画出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再将呼吸探到她的唇上。
将吻未吻间忽而问出一句:“我没听清......真的爱我?”
“真的。”南殊答得干脆,两指掐住他的下巴深深吻去。唇瓣厮磨间越灼越重,将沈承昱的所有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将这个吻压得更深。唇齿间的呼吸纠缠,指尖从她的腰间滑到背脊,隔着衣料描摹过那道熟悉的曲线,试图将她的气息间的停顿攫取殆尽。
直到南殊的眉心多出褶皱,他才依依不舍地松下劲儿来,却又被她的发丝引去,直至鼻尖相抵。
“那......”她轻咬下唇,细细品过上面残存的温热,抬起眼,眉眼间挑起一丝坏笑,“你能不能告诉我,褚南峤到底还说我什么了?”
“褚南殊!”沈承昱气地笑出了声,一把松下劲儿来,向后退去好远。
他以为是玩笑,抬眼去看,却瞧见南殊一本正经的模样。
沈承昱只觉得胸口翻腾不已,但他已经顾不得输赢。一步上前,掌心按住她的胯骨,声音中的颤意不知是怒还是笑:“褚南殊,为了一句话下这么大本?不至于吧?”
他盼着她能够答是,这样就能够抓住一点确切的真心。
可南殊什么都没说,只低头抿唇,自然将双手搭在沈承昱的腰间,强忍笑意。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腰间的那一点痒意,便叫他乱了呼吸,“我骗你的。”
顿住片刻却没等来回复,沈承昱干脆豁出去了:“我就是不想要你跟贺家再有瓜葛,一丝一毫都不要有。”
“你卑鄙!”南殊佯装生气地跺了下脚,可唇边的笑意却压不住。
“随便你怎么想。”沈承昱挑眉,“反正你是我太太,这辈子都变不了。”
话音落下不等南殊反驳,便再次将唇贴了上去。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自枝头落下,随风卷成了铃。又跟着冬雨飘散,只留下一棵棵迎风而立的静默。
雨淅淅沥沥地下到次日傍晚才彻底停住。南殊出门时走得急了些,踩到门前的水湿了鞋袜。
傍晚回来觉得身子发寒,便吩咐佣人去烧了些姜水泡着。
雾气氤氲,浴缸中的热水泛着淡淡的姜香,与花瓣的清甜气息交织于一处,凝出几颗水珠颤在她微弯的睫上。
沈承昱进门时南殊正合眼倚在缸壁,修长的脖颈于长发中若隐若现,鬓角几缕卷曲的发丝粘上她嫩白的颊。
“今天这么早?”她听见声音没睁眼,只懒懒地问。
忽而,一道冰凉的触感顺着锁骨爬上来。南殊一个激灵,连带着水面溅起细碎水花。
她急急捉住那只手,睁眼一看,果然是他。
“冷死了!”南殊一把将人推开缩回水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沈承昱轻笑一声,到真就顺着她的力道走去一旁,自顾自地取下袖扣洗起手来。
这把南殊惹得又气又恼,抬手扬起浴缸中的水就朝沈承昱泼去。
他下意识地往后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深灰色的马甲骤然暗了一块,水滴顺着暗金色的怀表链滴答下来,落在沈承昱的裤脚。
“还泼?忘了上次的事?”他关上水龙头笑着上前,半倚在浴缸的边缘,单手撑住一旁的大理石台面。眼神于雾气之间迷离,弯起食指上下抚过南殊白皙的脖子,最终在下巴上停住。
南殊撇嘴,全然不给他吻下去的机会。还故意将水珠弹在沈承昱的脸上,昂头避开他的手,骄矜道:“这是热水,不会有事。”
“你总是有道理。”他再次抬手,指尖却只是在雾气中虚虚一顿,没再落到南殊身上。
她嘟起嘴来斜睨了沈承昱一眼,朝一旁的衣架扬了扬头。
沈承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去拿那件搭在衣架上的天鹅绒浴袍,替她展开披好。
指尖抚过柔软的衣袖,扶她到一旁坐下,半蹲下身帮她擦去脚上残余的水迹,温声问:“东西,拿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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