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兔爷,吃尹子吗?

张图一声令下,已经浮在水面上的十几条舢板慢慢划动船桨,拨开平静的湖水,直冲着水匪的方向而去。

他把绑在腰间的七环刀松开,朝樟玉宣一掷!

樟玉宣后撤半步,指尖勾住刀把,往手心一攥!

“听令行事。”男人沉声道。

樟玉宣掂了掂手里的七环刀,碰撞出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声,他混不吝地一挑眉,拉长声音:“哦——”

士兵们划船的速度很快,那头水匪脸上的笑还没下,就惊恐地发现罗家军的十几条舢板快速靠近,且几艘车船上还在不停往湖面吊新的舢板。

“欸!”

眼见这一幕,方洋的心一提,他下意识地凝目看向最靠前的一艘舢板,须臾后,他突然发出惊呼:“那不是樟肥子!”

电光火石间,方洋瞬间想明白的事情的始末,他恨得牙痒痒:“通天庞反了!他定是归顺了朝廷,不然樟肥子怎得在罗家军那!除了通天庞还有谁能使唤得动那个憨子?”

“就算罗家军要挟,大奶奶也不会把他们带到鸳鸯岛上,连枝岛的弟兄更多,离三眼鱼的地盘更近,倘若罗家军真的动手,三眼鱼和其他人也能尽早到。”方洋语气冰冷,他扯开腰间的布带,扒下上衣,精壮的手臂上绑着与男人小臂等长的漆黑弓弩。

身侧的弟兄们也甩开上衣,每个人的小臂上都缚着散发幽冷气息的兵弩。

李猎横提起夜叉,两肩内扣,双腿分立,脚掌绷紧,高束起的马尾贴伏在身后,她紧紧盯着水匪里头第一个做出动作的方洋,隔着十尺,两船之间是逐渐开始沸腾的湖面。

“嘣!”

方洋娴熟地上弦,通体泛红的金属箭矢转瞬间就破开烈风,冲撞到沈月荣眼前!

沈月荣的右手按住剑柄,脊背下压,身旁的李猎刚低喝一声,她便心领神会,停住动作。

张图不领会这姐妹俩的默契,看见箭飞到眼前了沈月荣还不动,心惊胆战地就要伸手扯她!

“咻!”破风声爆开,夜叉从下至上扫过,横在沈月荣的鼻尖前!

“锵!”沉重的夜叉被甩动着刮出一股罡风,重重拍上方洋射出的箭矢,发出刺耳的摩擦碰撞声。

箭偏移方向,斜插着落入水中,泛起圈圈涟漪。

“哦!”樟玉宣惊叹一声,不自觉看向李猎,好大的力道!

张图缩回伸出去的手,目视前方,更多的水匪开始上弦,他一声令下:“半人随我下水!”

李猎、沈月荣跨立着没动,张图、樟玉宣和船上大半人都提着刀剑,从船上一跃而下!

“扑通”

“扑通”一时间,水花四溅。

李猎旋转斧柄,目光凌厉地瞪视方洋,她肃声:“荣姐当心。”

沈月荣抽出鸿青,下颌微收:“晓得,你也是。”

随着两边距离越近,兵弩的冲击只会更强,怕不是一拍就能挥开的。

罗家军在靠近鸳鸯岛,水匪们也在往他们的方向划来,毕竟在他们看来,交手的地方离鸳鸯岛越远越好,这样时间才能拖延,天鱼子的船已经来了,只要坚持一会儿就好!

方洋气沉丹田,缓缓吐气,他吩咐左右:“别往水下射!有水垫着,多半伤不到哪去,出水了再射!”

“是!”

人在水里不能闭气太久,水下的罗家军时不时就要浮出水面喘气,水匪们瞅准时机,哪里瞧见人影,就往哪边抬手。

还在船上的罗家军也没逃过箭雨,夜叉的斧面大而宽,李猎握着它挥舞旋转,甩出残影的夜叉如同个大扇子般,把迎面而来的箭都扇进水里。

沈月荣稍靠后半步,偏向李猎的箭射来,就侧身闪到她身后,别的方向射来的,沈月荣就举起鸿青劈开。

“他们手上怎么会这样多?”李猎有些不可思议,制式的兵弩自然要配制式的箭矢,但不论是兵弩还是箭矢都是账上记好数目的东西,水匪有一件半件也就算了,哪里来这么多?

况且在岸上这样随便乱射也就算了,还能捡回来,但这是在湖中!沉入水中的箭怎么办?刻舟求剑不成!

财大气粗

李猎脑子闪过这个词,牧大娘手下,真是财大气粗。

沈月荣微喘,又横劈开射来的箭,她不用回头就心知李猎在想什么,她低笑出声:“我猜还是位高权重。”

有些东西,只有钱可买不来。

脚踏上船沿,李猎胳膊一沉,将夜叉的斧面撞入水中!胳膊带着手腕向内一扭,搅出一个漩涡!

脚掌用力蹬住船沿,李猎腰身反弓,腰,肩,肘,腕一齐使力!

“砰!”

半圆状的水浪被掀起,猛地向上冲撞,争先恐后地飞入半空,扬起近乎两人高的水墙!

泰半箭被拦在水墙后,顺着下坠的水珠落入湖水中,几支侧面来的也被鸿青劈开。

高扬起的夜叉骤然下扇,拍沉从水墙中逃出来的漏网之箭。

暗青的斧面重重击上水面,又拍起半人高的水花。

车船上的涂点后撤半步,面色诡异地摸了摸脖颈,嘀咕:“我好像没招惹过她们吧。”

起码没像张图那样正面招惹。

还好我喜欢来阴的,不然这一斧头下去不得被拍扁。

李猎脚下的船被水波带着剧烈摇晃,划桨的陶钧眼都不抬,胳膊上的筋骨隆起,青筋蜿蜒。

桨在水中搅动激起白花花的水浪,其他持桨的人也反应过来,胳膊如轮般抡动!

窄长的舢板如爆竹刚刚点燃般朝来时的方向飞去,船尾、船侧冒着鼓动的的水浪,众桨手拿出龙舟赛的力道,埋头就是猛猛划!

方洋瞳孔紧缩,对准李猎在水雾后浮现的脸,手腕微不可见地发抖,他艰难地上弦,伸直胳膊。

“哐当,哐当!”

七环刀刀背的铁环甩开层层叠叠的水珠,大胖黑鱼从水下直直窜出,刀光一闪,从肘部剁掉了方洋卡着兵弩的那只胳膊。

血花喷涌,劈头淋在樟玉宣脸上,他甩了甩脑袋,扒上船沿,对惊恐地注视着他的水匪们露出白生生的牙:

“射箭哪有砍人逗乐?”

水里的罗家军纷纷翻身上船,先上去的也不挥刀,而是抬脚踹去,举手推搡,把水匪们弄进湖水里,好让水下的弟兄围攻。

张图翻身上了另一条船,刀鞘抵住水匪的胸膛,先受力,又重重一顶!

把眼前的水匪掀下船后,张图抖开刀鞘,凛冽的寒光在刀峰间闪烁,他一脚站定,一脚划开半圆。

刀背砍人并不疼,但森寒的触感贴上脖颈的瞬间,就足以叫人汗毛倒立。

张图没有对船上所有人下死手,但要是不怕死的闭着眼凑过来,他也不吝于开开刀。

血线从锁骨飙到耳后,被划伤的人举臂一挡,喷出的血液将衣襟浸湿。

“咚!”

船底响起沉闷的碰撞敲击声,水匪一时愣住,举着朴刀后撤半步,霎时间,张图眼神一厉,折起胳膊,曲肘用力撞向他。

“扑通!”

“哗啦!”

两道入水声前后脚响起,不过一人是狼狈地跌入水中,一人是从容地跃进湖里。

四肢矫健灵活地在水中滑动,张图眯眼环视周围,湖水中四处都是人,手脚并用地扑腾,在水底下你来我往地挥拳,掀起层层叠叠的白浪。

只要瞧见不是青黑色衣裳的人,张图就游过去,破开水流,抬脚便踹!

不管中与不中,他将身一扭,就往别的方向游,碰到水匪就是连踢带打。

“哔——”

尖锐绵长的号角声破开沸腾的湖水,水下的罗家军挣脱开缠斗的水匪,彼此拉拽着爬上原本属于水匪的船。

樟玉宣脸上还淌着血,他随手一抹,整张脸都变得姹紫嫣红,弯腰把横七竖八倒在船上,没有气息的三四个水匪推进水里前,樟玉宣偷偷抬眼,见周围没人看他,飞快地将水匪腕上的兵弩薅下来,揣进怀里,做完后,他才假模假样地摸寻丢在底板上的木桨。

“嘿嘿!”

木桨在湖水中大力捣动,在樟玉宣娴熟的操纵下舢板开始驶向鸳鸯岛。

途中有水匪想上船,要么被樟玉宣毫不留情地拍下去,要么被也想上船的罗家军撞开。

这批罗家军的动作极快,抢了三条船就头也不回地往鸳鸯岛的方向划,好似根本不在意后头大多数人还没跟上。

波光下,这一片的湖水泛出淡淡的红,顺着水流像远处晕开,如同开在水下,灼灼绽放,色彩鲜妍的红芳。

鲜花着锦

烈火烹油

罗家军的车船上拉出一个黑漆漆的大家伙,罗寿将它请到船头,半是唏嘘,半是抱怨:“要不是这船太老,火炮直安在船上就好,哪里还要拖来拽去的。”

“这是什么?”牧大娘的声音在打颤,但无人理会她。

“这是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两匹军马第一次上船,晕得嘴角泛出晶莹的口水,拖着恹恹无力的步子,一解开身上的束缚后就四肢叉开,几乎卧倒在甲板上。

涂点心疼地连连搓手,亲自上手去牵:“走走,去歇歇。”

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子铳被塞入炮管,顷刻间,炮手就抬手点燃引信。

“你们想——”

“砰!”

火光在湖面上炸开,掀起数丈高的弧形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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