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时汨都懂,可懂是一回事,怎么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蹲到快要正午的时候,队伍终于见了底。
有的人还守在旁边看,更多的则是同她爹娘一般直接回了家,当然,也有同她一般,回了家又过来的。
感觉大家或多或少都带点好奇,想知道后续。
直到最后的粮食被扔进井里,神婆像模像样地围绕着井口又跳了几圈,便直接带着她的人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留下一群看热闹的围上了井口。
时汨也围了上去,放眼往下看,井底是空荡荡一片,并没有粮食的痕迹。
也就这一眼,胳膊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寒言息,向着神婆离开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时汨顺势看过去,发现神婆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顿时秒懂,退出看热闹的人群以后追了上去。
怎么说呢,就跟谍战片一样,她和寒言息一路偷偷尾随,寻找着遮挡物,神婆和她的人则毫无所觉,一路前行,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直到后山,因为没有村里那么容易找遮挡物,草丛植物之间又容易摩擦出窸窸窣窣,所以她和寒言息并没有跟得太近,只是等到前面的人影快要消失了才又迅速跟上一段。
这也就导致,在一个不留神以后,把人给跟丢了。
赶到最后还有人影的地点向周围看去,除了繁杂的树木就是密密麻麻的草丛,不仅一眼看不到边,四面八方还都是一个样儿,也就分个上山还是下山的区别。
寒言息看了一眼时汨那不是很好的脸色,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还是尊重他家阿汨的想法,自体内催动出一缕灵气。
便见灵气绵延呈半透明,悬浮在半空,收到指令以后,瞬息便绕着周围转了一大圈,带起连串的沙沙声,如清风徐来。
就在时汨觉得这趟白跟了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抓住,寒言息带着她往一旁那很难走人的灌木丛而去。
时汨虽然很疑惑,这灌木丛的尽头,就是一面布满了藤蔓的山壁而已,突然往这边走干什么?
但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迟疑着问道:“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寒言息没有开口,因为他也不能确定。
顺着灵气的指引一路来到灌木丛的尽头后,灵气竟然当着他的面,一头钻进了藤蔓遍布的山壁中。
没有迟疑,他放开时汨直接靠近上手去扒,果然,藤蔓有问题,于是顺着从上往下开始摸索。
很快,便摸索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双手用力一扒,大片的藤蔓便随之散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入口。
时汨本来还在犯着嘀咕,不明白寒言息到底想做什么,直到山洞入口的突然出现,惊了:“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寒言息张了张嘴,又戛然而止,总觉得阿汨似乎对他有些偏见,很在意他不是凡人这件事。
上次他还只是一副普通的少年身躯,随口而出,就一副紧张到他好像要杀人放火一般的神情,迫使他为了安抚,背了一套叫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现在要是知道了他能催动灵气,那还得了?指不定又要紧张成什么样,他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去安抚,就还是别说好了。
“感觉。”寒言息说完,就侧身踏入了山洞:“或许会与神婆有关,进去看看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灵气是根据他的指令搜寻,结果应该**不离十。
感觉?总觉得是在敷衍她,眼见着藤蔓要合拢,时汨狐疑着跟上,一起侧身踏了进去。
藤蔓在失去阻挡后,迅速开始合拢,他们才往里走了没几步,身后那些微的光线便已全数泯灭。
回头看去,已是恢复如初,便仿佛身后并没有什么入口,有的只是一面寻常的墙壁。
山洞里面虽然很黑,却也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可以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水从岩石上滴落,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随着逐渐深入,滴水声越来越频繁,从一开始只是几滴水的断断续续,到后来的淅淅沥沥,似有细小水流不断划过石道,撞击涌动。
突然,熟悉的人声从里面传来,时汨和寒言息的脚步同时戛然而止,顺着声音的来源小心贴上了石壁。
先是一个男声道:“婆婆,那井壁塌得太狠,我们已经尽力了,真的修不起来。”
紧接着是神婆的声音道:“帮你收了这么多粮食,你说修不起来?修不起来你要我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帮你们征集粮食,你们想办法修好坍塌的井壁,如今是想耍无赖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吗?”
然后又是那个男声道:“您不是找了个山神当借口吗?就说是山神的怒气无法平息,大伙还能难为您不成?这次您帮我们的,日后若有所成,一定加倍奉还!”
“混账!”神婆勃然大怒道:“若是真的惹怒了山神,又岂是你我能够担待得起的?”
男声满不在乎道:“婆婆啊,这您不就是多虑了吗?我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山神,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山神,也管不着咱们啊。”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神婆持续发怒道:“你怎知此地就没有山神!”
男声顿了顿,颇有些委屈道:“那可怎么办?您也知道,我急需这批粮食,再者,您已经把粮食献给了山神,要是还回去,不就让人看出来您在装神弄鬼了吗?您也一把年纪了,容易晚节不保啊。”
接下来就是神婆的一些唠叨,大概意思就是不满男人当初的不听劝,非要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搞什么起义军,几年不回来,难得回来竟是要她帮忙搞粮食。
而神婆则是本代负责看守这口井的守井人,本来并不打算管男人的事,但是井壁突然塌了,导致暗河顺流直下,井水一夜枯竭。
正烦恼着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男人便说他可以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将井壁修好,于是神婆答应了,拟定了这次帮忙搞粮食的计划。
那男声此刻已然带上了烦躁,对还在喋喋不休的神婆道:“您快别念了,我们再试试,再试试还不行吗?您先回去歇着吧,有消息了我让人过去通知您。”
神婆似乎也很无奈,但也别无他法,重重一声叹息,便佝偻着身子往他们这边过来,应该是打算离开。
时汨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寒言息,走应该是来不及了,肯定会被发现异常,而且听那神婆的意思,男人似乎还有一帮兄弟,搞起义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如果他们被发现了,寒言息这个在原文中活着走出了村子的反派肯定没事,而她这个最终会死在村子里的柔弱山神绝对有大事!
没准就会因为某些变故将她的死亡提前,毕竟连那条鱼都能变故到出现在村子里了,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寒言息心领神会,拉过时汨抵在了石壁上。
时汨被拉着背靠上石壁的瞬间一愣,因为寒言息将手按在了她的耳朵边上,整个人都贴近到了她的跟前,就跟传说中的壁咚一样,就差一句:女人,你是在玩火。
不过她等到的,是寒言息向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寒言息用自己的身体将时汨覆盖以后,催动灵气将他们两个一起隐于黑暗。
良久,时汨就看到神婆从他们旁边经过,却跟看不到他们一般,也不知是他们藏得够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就比如寒言息身上的粗布衣偏黑?而她身上的粗布衣偏浅?所以寒言息是在用自己的黑布衣将她给挡住?
不然也没有其他的理由能够说通了。
便见神婆前脚刚刚离开山洞,那藤蔓被拨开以后的微光重新消散时,一口吐唾沫的男声就从先前那个地方传来。
一阵脚步声过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优先响起:“老大,现在应该怎么办?还要继续修吗?”
砰的一声过后,这另一个男人发出一阵吃痛的声音,想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打了。
“修修修,还修什么修?当初要你们下手轻点,结果你们直接给人井底敲了个粉碎,没救了,等死吧。”原本的男声一阵破口大骂。
“那我们接下来?”被骂的男声开始出现胆怯。
“废话!赶紧运粮食,运完了直接走人!管那个老东西做什么。”原本的男声理直气壮。
好家伙,所以是在背地里故意把井给破坏了以后,让神婆帮他们骗粮食?如今粮食到手,就想扔下神婆直接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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