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燕北堂忍不住多看了郑南槐一眼,就见对方一双眼睛流光溢彩,显然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他就已憋了一肚子坏水,忍俊不禁地煞有介事请教:
“看来你有好主意?”
郑南槐扬了扬下颌,“我看过了,那三个攀云巅的弟子修为都差得很,看着像是被酒色掏空了,料理这种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罢,他便站起身走了过去,燕北堂也不急着跟上,只坐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易容后的郑南槐除了身形高大些外形并不惹眼,故而大堂里的食客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那三个攀云巅弟子所在的桌子前,又十分自然地绕了过去,走到了柜台那边。
那掌柜笑着招呼了郑南槐几句,随即喜出望外地招呼一旁的伙计,燕北堂正好奇时,就见那伙计艰难地抱来一坛小水缸一样的酒,接过手的郑南槐不知为何也真像个毫无灵气的普通人一样搬得龇牙咧嘴歪歪扭扭地往回走着。
猜到了几分郑南槐打的算盘,燕北堂脸上笑意愈深,一时恨不得让他快些回来好捏捏脸颊。
果不其然,在东倒西歪地走过大堂时,虽然那三个攀云巅弟子面带嫌弃地动了动身子给郑南槐让出道来,他仍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似的踉跄着把酒坛重重砸向那个姓王的弟子身上。
不过对方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不过一个酒坛,对修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坛子就被王师兄砸在了桌上,而郑南槐也顺势脱力一般情急之下按住了王师兄的胳膊稳住重心,不过很快又被对方掸开了。
“啧!你干什么呢!?”另外两人立刻就站起身来大叫。
大堂内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吸引了过去,郑南槐忙挠着头赔笑道:
“不好意思啊!这酒坛也太重了,一下子没稳住……”
那位王师兄鄙夷地上下打量一眼郑南槐,从鼻子喷出一声冷哼:“长得人高马大的,连这么点东西都搬不动……凡人就是废物……”
后半句话他放低了声音,看来攀云巅的长老还算称职,没教得这些弟子在外头胡说八道。
郑南槐也没听到似的,道了歉就又打算伸手去搬那坛酒,另外两个弟子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王师兄的脸色,伸出手拦住了他:
“等等,看你面生,是外地来的吧?”
“咦?是啊,我和我兄弟今儿刚到碧汀,打算买些东西好探亲。”郑南槐老实答道。
“哼,算你运气好……我们是攀云巅的弟子,这位是王师兄。”
郑南槐当即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竟然是攀云巅的仙师!”
“看你搬成这样……你们要去哪里?我帮你们搬过去好了!”王师兄被郑南槐那崇敬的态度大大取悦,当即一挥手包下了这档子事。
这倒让郑南槐挑了挑眉,不过面上却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太麻烦您了……”
“少废话!”王师兄不管不顾地一把抬起酒坛,半瞪不瞪地看了眼郑南槐,“带路!”
郑南槐只得隔着人群与燕北堂对视一眼,果真带着那三人走出了茶馆。
见状,燕北堂唤来小二结账,优哉游哉地走入两条街后的小巷,郑南槐正提着那坛酒半倚着墙壁等他,才一踏入巷子,郑南槐就已抬头看了过来,朝着燕北堂露出个不如何稳重的笑来。
他脚下那三个弟子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燕北堂加快了脚步走到郑南槐身边接过酒坛,同时扫了眼地上的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昨天程慈过来时送了我点小虫子,给他们一人喂了一只,每十天半个月这三个家伙就会狂拉肚子,”郑南槐扬眉,随即又有点纠结,“这三个人嘴巴不干不净,但也确实会给普通人搭把手,可又的确对自己的同门下黑手……我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比较合适,所以先略惩小戒……你觉得呢?”
燕北堂沉吟片刻,“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由攀云巅自己的人处理吧,我们有可以吐真的丹药吗?”
自然是没有的,白献涿又不是一个专门的医修,能捣鼓出疗伤的丹药就是谢天谢地了,更何况谁能想到他们还会用到这种丹药。
在翻遍几个乾坤袋后的确无果,郑南槐抿唇看向燕北堂,看着像是想说点什么。
“怎么了?”燕北堂问。
又看了眼地上的人,郑南槐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有办法……不过……”
不过他的方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鬼仙教给他的。
他思考着该怎么说才能不那么难听,却被燕北堂揉了揉肩膀,下意识抬眼看去,燕北堂脸上正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就按你的办法,不用白不用。”
心下稍安,郑南槐嗯了一声,这才俯身伸出两指各自在这三人眉心注入一抹灵力,做完这一切便又回到燕北堂身边,“我们走吧。”
“嗯,”燕北堂扣入他五指间,略带苦恼地看了眼手上的酒,“那这酒要怎么办?”
郑南槐也跟着看了眼酒坛,抿着唇惋惜道:“可惜你已经戒了酒,不然倒不用烦恼这件事了。”
“是啊,就算我还爱喝酒,这些也得喝上个六七日。”燕北堂对他话里的戏谑逆来顺受地应了一句,“而且你不是说过连着多日饮酒不好么?”
“那是回清阁医修说的,难不成你不信?”郑南槐挑眉质问道。
“那可不敢,”燕北堂软和了语气,又拉了拉郑南槐的手,“白献涿给的乾坤袋里还塞得下这个么,拿在手里怪显眼的。”
“呃我看看……”
在几个乾坤袋里翻了翻,郑南槐拿出一个拉开递到燕北堂面前,看着那坛酒化为一道灵光闪入袋中,“刚才为了不显眼,我都没敢买太好的酒,平霁门里除你以外就白献涿偶尔喝两杯,还只喝最好的,这一大坛子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反正酒放多久都是酒,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就这么放着吧。”燕北堂倒没怎么考虑这件事,不以为意地说道。
“嗯……也是,”
郑南槐收好东西,重新牵住燕北堂的手,两人已走到了街上,两侧时不时有人走过,故而换了心音开口:
“方才我顺带看了看那三个攀云巅弟子近日的回忆,这段时间江宴祖宅那边还真的有些异动。”
江家覆灭前权势滔天,不仅在宁州境内举足轻重,九州北部都可风闻其名号,覆灭后偌大一个江家祖宅自然成了各方势力都要分一杯羹的肥羊,若非先前清运长老等人无端失踪,修界派去寻找的人马在江家祖宅被喋血宫余孽布下的禁术禁阵袭击,险些全军覆没,这每年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潜入江家祖宅意图寻宝的人马堪称络绎不绝。
此事过后,江家祖宅才算彻底地无人踏足,郑南槐和燕北堂原想着眼下即便还有人摸进江家祖宅,也只会是寻常毛贼之流,但据那三人的记忆好像并非如此。
“这段时间江家祖宅附近的人家都撞了鬼?还常有人听到江家祖宅里传来鬼哭狼嚎?”
燕北堂皱了皱眉,心中越发觉得古怪,“江家祖宅里应该被各个伏鬼修门设下了重重祛除镇压邪祟的阵法……不太可能有怨灵产生才对。”
“所以我说有点奇怪,不如现在就去那边看看?”
抬头看了眼头顶中天的太阳,燕北堂点了点头,“嗯,这种时候去看不会惹人注意,我们眼下就是什么热闹都要凑的好奇害死猫。”
郑南槐眯起眼盯着他,“真不吉利……这种话别放在我们自己身上啊。”
“你之前不也这么说过么,没关系的不吉利的话说出来了,吉利的份额不就留下来了吗?”燕北堂笑着揽住他肩膀,两人紧紧靠在一块,说话时胸腔内微微的震动都像打在郑南槐耳边,“再者这也是咱们两的老本行了,总不至于还能有去无回吧?”
郑南槐用手肘戳了戳燕北堂小腹,“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行了走吧走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在街上十分顺其自然地融入了往来的人群,一路大大方方地逛到了江家祖宅所在的街上,但也是到了这条街上一下子僻静了下来,街上的店面也多半关起门来,只零零散散几个步履匆匆的人出现在这里。
“看来,至少闹鬼的事儿是真的了,”郑南槐此刻才开口小声道。
“嗯,不过人少也正好,方便行事。”
两人往街内走了一段,两面临街的店铺便被一段极长的围墙所取代,墙面上的红漆已剥落许多,露出里头青灰色的砖石,墙头偶有探出的树枝已冒出点点绿芽,地上残破莲花石板证明他们脚下的路也从寻常方砖变作每隔十步嵌入莲花图案的石道——这一切都说明了他们已走到了江家祖宅的地界。
直到两人停在江家祖宅的大门前,郑南槐才重又见到这个昔日恢弘富丽的大宅如今的模样。
tedeng~
经典场景再度出现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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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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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184章 去江家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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