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196章 邬山城城主

但如今再提起,郑南槐自是不会觉得此事对于姜殊穹来说有多么困难。

乘仙宗的卷宗也写着杜逢早已去世,但前些日子杜逢还在他手上过过一遭,郑南槐格外留意过,杜逢现如今的这具身躯很是年轻。

修士意图谋求永生说出来为人鄙夷,但郑南槐自己都想要燕北堂永远地陪在身边,可见每个人心底都有些想法,从仙祖赵游钧传授道法至今数千年,自然也有人想出了办法——夺舍。

而杜逢的记忆中便有他进行夺舍的部分,郑南槐略一想起便觉得作呕,额角也隐隐突突作痛,不过有了先前那次经验,他立刻催动木石之心缓解了情况。

夺舍是修界闻之色变的禁术,事关无辜之人的命格因果,即便是凶名在外的修士也是宁愿堕为鬼修魔修也不会去吞食他人命格,夺舍只能进行一次,被夺舍的人从此命格湮灭,而这份滔天的因缘恶果也会使得夺舍之人势必死在天雷底下,故而修界中已很久未曾听闻夺舍的事情发生。

若非对杜逢进行过搜魂,郑南槐也会以为他真的以从罪业瞳中获取了永生的捷径。

在杜逢的记忆中,罪业瞳一事似乎始终没能获得进展,眼见着天谴之数将近,杜逢癫狂之下便夺舍了从旁协助的一名修士,他会这样做不算出乎郑南槐的预料,正所谓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是……以杜逢自己的记忆,他根本不可能愿意承受夺舍带来的代价,关于夺舍的那部分记忆也不似其他的那样清晰——

以郑南槐来看,倒有些像喝醉了酒后所见到的朦胧的景象……这其中或许还有他人的手笔。

“若是被算计……杜逢之后竟也忍气吞声,真是蹊跷……”郑南槐心底喃喃念道。

而之所以问出只是江蓝与否,也是因为杜逢的记忆。

在他所读到的回忆中,早在皇甫敬逝世前有关罪业瞳的那些动作就已告一段落,杜逢一行人终究没能找到如何利用罪业瞳求得永生的法子,杜逢似乎四处游荡了一段时间。

就是在这段时间,忽然有人传讯给杜逢告知了永生需得先求得腾龙印,郑南槐虽不明白传讯给杜逢的到底是什么人,却能从传讯术法中看出是属于邬山城的路数。

饶是他再怎么不精通铭文,如今想起也觉得那泛着金光的术法纹路眼熟极了——

正是邬山城所有术法的基础铭文,陆吾纹。

不仅是杜逢的这道传讯,还有经过改进的饕餮纹,其中都有陆吾纹的存在。

郑南槐捂住额角,总觉得还有什么被他忘记了。

肩膀被人轻轻握住,郑南槐松开手看向已坐到身边的燕北堂,那张脸上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之色。见状,郑南槐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个笑来,却看到燕北堂越发焦急的眼神,看着那两片薄唇开开合合数次,始终没说出话来。

还是江宴将一只蝉递到了两人面前,郑南槐才一垂眼看清,就见那只蝉的薄翼颤动起来,发出清脆的蝉鸣,心里那点烦躁登时随着这一声蝉鸣消散许多。

“……清心蝉。”郑南槐干巴巴地说了一声,随后伸手捡起了那只蝉。

“有用。”江宴言简意赅地答了一句。

那确实是有用……

“唉……你们两个,真是半点也不叫人省心,”江宴低头去整理自己的乾坤袋,在外人看来就像他正在把玩腰上的香囊,“你暂且先别急着厘清楚别人的那份记忆,等喝过三次药再这样做。”

他看着郑南槐,“你放才说的,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说什么……不错,你们在查的罪业瞳的事,邬山城也插了一脚,不过只是曾经。”

郑南槐闻言立刻抬头,“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江宴撇撇嘴,随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三魂温养成形后,我依然待在江蓝体内,借他的眼睛来调查他自己,也是误中副车,那时江蓝的状态已差到了一个极点,否则我想他也不会去找上姜殊穹。”

他仍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恢复意识,以灵体状态一睁眼,就看见姜殊穹那张脸的感觉。

一开始江宴甚至没认出面前这个穿着邬山城套服的人是谁,在看到桌上邬山城城主身份象征的陆吾印信时就以魂魄之体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生怕下一瞬姜殊穹就会突然暴起将他从江蓝体内抽出害得他真魂飞魄散。

人鬼一战江宴曾和姜殊穹打过几次照面,深知姜殊穹的修为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况且又过了这么多年,姜殊穹没有陨落,那他的修为只会更高,想要看出夜昙纹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出人意料的是,姜殊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江蓝身上多停留半分。

江宴闭上眼回想,那时候姜殊穹似乎另有什么急事,对江蓝的到来很是不耐,几乎是随便敷衍几句将一枚玉简丢过来就下了逐客令,看江蓝动作定然也对此不满,但碍于实力差距只得忿忿离开。

但江蓝并未真的就此离开邬山城,而是潜入门派中暗中观察,若非如此,江宴也不会借他的眼睛看到一些邬山城的秘辛。

而其中便有如今他们正在讨论的罪业瞳之祸。

江蓝显然对邬山城算得上了如指掌,所去往所查探的都是极为紧要的所在,邬山城幅员辽阔,其中姜殊穹独自住了一座山峰,江蓝便藏身在山上的一处隐蔽十分的坑洞里。

在姜殊穹的院子后有一处伪装成假山的暗门,江宴隐约觉得,江蓝之所以会在邬山城内暗潜了数月,就是为了那处暗门,只可惜江蓝找到最后才发现此处,也只来得及匆匆进去一次。

不过这也足够了。

“姜殊穹藏在居所的一处暗门里,有一间专门用来存放罪业瞳的屋子。”

这一句如投入深潭的石子,郑南槐和燕北堂心中皆是一沉。

见两人脸色难看,江宴抿抿唇,继续说了下去:

“起初我也不知道那些格子内放的是罪业瞳……还是江蓝说了我才知道,他说‘果然是你做的’,所以我猜……这个事儿虽然与江蓝或许关系不大,但姜殊穹显然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呢。”

他揉了揉眉心,“但是那间屋子里的罪业瞳都已经萎缩得差不多了,东西都蒙了一层灰,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是‘曾经’。

会发现这件事也是我预料之外,本想查查当初江家覆灭的事到底和邬山城有没有关系,没想到还摸出这么一个大家伙……

只是江蓝在这间屋子里险些不小心触发阵法,他那时已生气衰弱,投鼠忌器下没有继续深入,我记得那暗门通往地下,空间应该不止那间屋子,或许藏了一个暗场在底下。”

燕北堂握了握郑南槐握成拳的手,拧眉沉吟半晌,“我们先前在索云断崖下发现了公羊昊的居所,她参与了前期王府对罪业瞳的搜集试验,她的手札上说这是为了寻求永生,难不成姜殊穹之所以能永葆童颜避过天谴……真的是因为罪业瞳吗?”

说完燕北堂下意识去看郑南槐的侧脸,发现小南的眼睛已恢复成寻常的黑眸,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郑南槐抬眸看向他,眼神一时竟很是茫然。

燕北堂心中便是一揪,抱着郑南槐肩头的手不禁紧了些。

若姜殊穹能维持现状果真是因为罪业瞳,那装着罪业瞳的屋子为何会落灰,是他找到了什么新的办法吗?这法子是否与腾龙印有关,至今为止似有若无引着小南走到这一步的难道就是姜殊穹吗?那他有准备对小南做什么呢?

越是胡思乱想,燕北堂便越是感到心慌,手下的力度也不免越发加重。

直到郑南槐似觉得痛一般蹙起眉,燕北堂才惊觉地松开手。

“为今之计,还是得真切地进一次那道暗门。”江宴沉声道。

郑南槐两人看向他。

只见江宴掐指算了算,“今年初雪之际,就该是宗门大比了,那会是最好的机会。”

每届的宗门大比都在邬山城举行,届时九州的各个宗门世家都会派人前往邬州,邬山城本就是邬州最为繁华的城镇,到时候会有多热闹可想而知,邬山城中会住入前来参加大比的弟子和随行长老,自然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燕北堂神色凝重,“但如今谁也说不准到底什么情况,我们现下只能猜,猜你们搜查出来的那些暗场最终都会去到姜殊穹的暗门后,但其中还差了一些关节没有弄清楚,这样直接行动,还踩在宗门大比的节骨眼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反倒作茧自缚……”

“比如此事的主使怎么从皇甫氏的王爷和杜逢变成了邬山城城主、暗场又是怎么把东西送到姜殊穹那里的、还有姜殊穹明面上早已修为通天的人费这么大一通功夫到底是为了怎么做……毕竟他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粗暴的手段。”郑南槐也咬着唇分析道,他揉了揉额角,半是沉吟半是思索:

“最好找到除了暗门后的东西外更直接指向邬山城的证据,要想去搜查姜殊穹的地盘,就算我们是偷偷进去,也最好先将这部分弄明白,否则一旦被发现连扯张虎皮蒙混过关的后路都没有。”

tedeng~

来月经了,还降温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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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196章 邬山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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