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灯朝他们三人走来:“这是要去哪。有什么要紧事吗。”
贞荣欲言又止,宁无行一事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于是他将目光放在纪屿书身上。
作为被纪屿书内心认可了的“朋友”,纪屿书自是不会有什么隐瞒,于是他不出所料地让贞荣失望了一下:“去弦翎门。”
“去弦翎门干嘛……弦翎门后山的山鸡是不是还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宁酒灯道。
纪屿书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弦翎门后山养的那些都是灵宠,漂亮自是不必说的,毕竟那弦翎门的“翎”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谁家好人吃灵宠啊,莫名其妙的。
“听说是发现了宁无行的踪迹,他们要想对策,我去听听看。”纪屿书道。
“哇。”宁酒灯非常不走心地惊叹了一声,“什么对策,听起来很……很厉害。”
凭借着相处一两个月但近乎于无的默契,纪屿书觉得,宁酒灯这是想一起去弦翎派。
“不知道。”纪屿书说罢,偏过头,与宁酒灯一同看着贞荣。
贞荣原本还在思考仙君为何将这件事说与一个不相干的人听时,一抬头,四只眼睛一同盯着自己,突觉后背发凉。
什么意思。
“此事事关重大,无关之人……”
贞荣话还未说完,宁酒灯便状似无心地打断了他:“若要大动干戈,必先养精蓄锐,养精蓄锐要花费的可不少,这样,我也为铲除大魔头出一份力,如何。”
“……”贞荣沉默,魏沉荀也沉默。
毕竟这人他们还怀疑着就是宁无行,这突然要为铲除宁无行出一份力,属实有些……
好奇怪。
“我觉得可行。”纪屿书趁机说了自己的想法。
有点小钱那一套,宁酒灯还真是信手拈来。
真不差钱就是好,什么时候他也能说出“我有点小钱”。
“弦翎门不会拿不属于自己之物。“贞荣淡淡道,算是回绝了宁酒灯同行之请。
宁酒灯也不再多说什么非去不可的话,只是又向纪屿书靠近了一些,对贞荣道:“那好吧,有些门派当真是正直的很,不过,你们不要,自然有的是门派要……嘶,我记得,弦翎门坐在五门派之首的位置,得罪了不少人吧。”
宁酒灯一言,让纪屿书不免又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知道宁酒灯所说的“得罪了不少人”的这些事里,有没有今日那件事,如果有,他都不敢想,宁酒灯所谓的真实身份背后,有多大的势力,能将消息如此之快地递到他手上。
“你!”魏沉荀从后面探头,像是忍了又忍最终告以失败,忍不住了要与宁酒灯争辩两句。
“哥哥救我。”宁酒灯再向纪屿书走了一步,彻底躲在纪屿书身后,“五门派之首说不过就要打人,还有没有人管了。”
纪屿书有些尴尬:“都别动怒,和气生……你也是,不要总这么明里暗里地讽他们。”
“知道了。”宁酒灯好整以暇地看着被气得跳脚的魏沉荀,正直又古板的小孩,挺好玩的。
“此次前往弦翎门的确是有要事在身,上回分别时骨串忘了归还,现在想来也该物归原主了。”纪屿书说罢,伸手去摘腕上的骨串,却被宁酒灯一把按住了。
“哥哥,骨串是送你的,不必还,只是……空月城大火,我的家被烧没了。”宁酒灯说到这顿了一下,复又补充道,“我原是准备投奔哥哥的,不过若是哥哥觉得麻烦,那便算了。”
纪屿书眸光一闪,宁酒灯这是……的确想与他一同去弦翎门,而非单纯刺激贞荣?
纪屿书看向贞荣:“朋友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贞门主,不如……便让他随我们一同去吧。”
纪屿书自知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弦翎门从前也并非不接外来客,应当无妨。
贞荣思索片刻,应声:“既是仙君的朋友,自然也会是弦翎门的座上宾,如此,便请吧。”
“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宁酒灯想了想,突然凑到纪屿书耳边,低声道,“哥哥,今日便要去那弦翎门吗,我听说,弦翎门里都是些……粗茶淡饭,不如,为表感谢,我先请哥哥吃顿好的,明日再一同前往?”
纪屿书沉思,是啊……弦翎门说是粗茶淡饭都有些抬举它了,属实是,食之无味弃之也并不可惜,从前最开始分身出去,就是为了吃点好的。
……所查之事也并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贞门主,今日恐怕去不了弦翎门了,明日吧。”纪屿书笑得友善,但话语中却并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魏沉荀蹙眉看着宁酒灯,心中不免想着这宁酒灯到底说了什么妖言,能让仙君的主意说改就改了。
“别在那心里偷偷骂我,与其想着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如想想自己门派里那个饭啊,啧。”宁酒灯说罢,转身跟着纪屿书一起向前走,全然不顾身后二人的表情。
贞荣应该没什么表情,魏沉荀可不一定了。
纪屿书叹了口气,宁酒灯,怎么有些幼稚了。
啧,有一种不该存在的熟悉感。
从前那宁无行也这么幼稚,谁让他不开心了,他就给谁取一个难听至极的诨号。
也或许他不知道这么难听,毕竟他还给自己封了个邪灵剑士,一样难听。
不过虽说有些念旧,但纪屿书想,若他真的活了,还是不要见面了。
没有旧情,只有旧仇。
等他弄明白了三家族遗址之中是怎么回事,他就走了,到时候宁无行若真与五门派起了什么冲突,应当也不会找他麻烦。
纪屿书正想着,身后那宁酒灯倒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玩意,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就这家吧。”
纪屿书闻言,抬头看了眼招牌。
【新店开业,赏光者皆行大运!】
再一看酒楼的牌匾:百年老字号。
“好不正经的酒楼。”魏沉荀在身后默默说了一句。
纪屿书点头,表示了赞同。
不过他们还是进去了,不正经就不正经吧,东西好吃就行了。
这“百年老字号”旁边还有个客栈,吃喝住行一应俱全了。
宁酒灯是个花钱不手软的人,看着什么想吃便点了什么,直到能够摆满一大桌了,他才收了手。
末了,还问他们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另外三人直摆手,忙道没有。
宁酒灯毫不客气地表明了他就要挨着纪屿书,于是他们二人与弦翎门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怎得今日他不冲我说‘什么时候邪修竟会如此好心’了,真是奇怪。”宁酒灯有些不解。
魏沉荀之前在荷水村,可是表现地十万分厌恶邪修,厌恶宁酒灯,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的。
纪屿书思索无果,索性将目光投向魏沉荀,直接问道:“你之前不是对邪修厌恶到了极点么,怎得今日却无甚反应了。”
魏沉荀一愣,想起自己从前在荷水村的态度,不免涨红了脸,声若蚊蝇:“世间邪修十之**作恶多端,之前未曾探查清楚便恶语相向,是我的不对,但是想来他是仙君的朋友,亦是我们弦翎门的坐上宾,品性该是不错的,从前是我鲁莽,属实对不住。”
宁酒灯闻言,勾了勾嘴角,五门派中非得说一个他看得起的,唯有弦翎门。
弦翎门出来的弟子十之**都是非分明,且他们门内对纪屿书也从来都是尊敬的,他们会说纪屿书从前的不易,也会说三家族当初的功绩。
只是唯独看不起他们的一点,在于太过“君子淡如水”了,除非大事,否则他们不会管。
虽然知道是因弦翎门身处高位,说多错多,明哲保身,但宁酒灯该不满的还是不满。
甚至在他曾经对五门派一视同仁地讨厌时,加之纪屿书从前的那些荣誉都安在了弦翎门头上,于是,当初的五门派中他最厌恶的,也唯有弦翎门。
魏沉荀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说出的话实在坦率,宁酒灯便也无意再为难他,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谓少年心性,无非敢爱敢恨。
这一点在魏沉荀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纪屿书突然想起那乾坤圈,好像就是荷水村那日,宁酒灯从魏沉荀手中夺来的,而今他们和解,想来这乾坤圈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将乾坤圈从腕上取下时,那乾坤圈还似不乐意,缩小了一圈,又震了震,表示自己的不情愿。
贞荣先一步看出来了纪屿书的动作,道:“仙君,乾坤圈本就是你的,如今已算是物归原主,仙君留着吧。”
纪屿书有些迷茫:“我的?”
贞荣道:“是,五百年前,这乾坤圈是你带来弦翎门的。”
不记得了。纪屿书蹙眉,他的法器不论是最初那柄已损在神罚之下的长枪风鹰,还是后来那把佩剑合溪,他都记得,这乾坤圈他却没一点印象。
宁酒灯见他迷茫,也跟着蹙眉。
按理来说一魂一魄皆已回体,这丢失的记忆也该回来了,难道说离体时间太长,恢复也会变慢?
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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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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