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知道这是我的,你才给我的?”纪屿书看着宁酒灯。
宁酒灯道:“是啊,五百年前的弦翎派还不是门派之首,你在门派交流上用一个乾坤圈打败了所有人,助弦翎派一举登上门派之首的位置,不过你也就参加了那一次门派交流,那次之后,你便开始用合溪,练剑法,过去已久,不记得也正常。”
那可太不正常了,纪屿书想。
他所有的武器,要能拿出手,必先与其培养好感情,既有了感情,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忘记。
按宁酒灯说的来看,他的乾坤圈使得似乎还不错,那忘记了就更不正常了,他现在根本就不会用。
宁酒灯的解释没说服纪屿书,倒是把贞荣和魏沉荀二人说服了。
纪屿书便也没再继续说这件事。
乾坤圈没了动静,纪屿书只能将这件事先压在心底,若日后有朝一日他想起来了再说吧。
这最后吃一顿好的,就该去弦翎门了。
宁酒灯去一边客栈点了四间房。
贞荣听了,试图推辞,却被宁酒灯一句“死要面子”打了回来。
五门派的共病就是,全部都是些死要面子的人,为了面子也做了不少利民的事,但同样,为了面子也做了不少愚蠢的事。
就比如现在,贞荣想要推辞,宁酒灯就不理解,并且不想尊重。
茶足饭饱过后,天色已晚,于是四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中。
纪屿书刚坐下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宁酒灯,想来是有事的,正好纪屿书也有事想问他,于是将人请了进来。
宁酒灯身上散出淡淡的香味,想来是沐浴过了,衣冠工整,非常赏心悦目。
“你讨要的说法,如何了?”纪屿书率先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宁酒灯似乎真的很苦恼,想了一会才道:“老皇帝将那草菅人命的三皇子发配了边疆,永不召回,并派人监视,若他投靠敌国,立刻绞杀;若他一心只想着富贵,想回京城,我便将他五马分尸,头颅悬挂于空月城;若他投身军营,便从将士起,就当他赎罪了,他在领兵打仗这方面的造诣确实不错。
这样算是讨到说法了吗,哥哥。”
纪屿书听得有些愣了,点了点头,而后又想,国师的权利这么大吗……一个皇子,说发配便发配了。
论黑心,宁酒灯的确有一套,即便是这样,也要确保他没有一点剩余的价值才将人五马分尸。
“那就好,我还担心哥哥会觉得我办事不利。”宁酒灯话虽如此,面上却并无多少“担心”之色,仿佛随口一说。
纪屿书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笑了:“若说办事不利,也轮不到我来觉得,我只想置身事外,不再牵扯这些阴谋阳谋。”
宁酒灯落座于茶桌之前,一只手撑着头,有些无辜地盯着纪屿书:“哥哥若真想置身事外,为何又闹出一个又一个的动静,将五门派的人都引了来。”
纪屿书也跟着落座,抬手在空中画了道隔音符,而后打入了这间屋子中:“三家族遗址被人封了魂,而这个地方一直都在五门派的管辖之内,我想看看,这件事是否和五门派全都有关,而后,还三家族最后一隅清静之地。”
“好吧哥哥,你就不怕与我说了,转头我就将这件事说出去么。”宁酒灯道。
纪屿书想也不想,便道:“我相信你。”
宁酒灯听后一愣,随即扬唇一笑:“好。”
即便宁酒灯常常都面带笑意,纪屿书依旧被他这样肆意地扬唇惊得有些愣神。
他让人夸他漂亮或许是有点原因的,漂亮却不阴柔,张扬但不浮夸,迎面而来的只有纯粹的少年之气,这便是在这一瞬纪屿书最大的感受。
“哥哥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对我有些什么心思。”宁酒灯面上揶揄之意不掩。
纪屿书一眼便看穿了他那点打趣的心思,有些无言,并在内心觉得他貌似颅内有疾。
宁酒灯见纪屿书无言,莫名地更想笑了,想来想问的想聊的都说完了,便起身向外走:“哥哥,今夜好梦。”
“诶!”纪屿书脑海中陡然闪过了什么,叫住了宁酒灯。
宁酒灯知道的东西多,不知他是否知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样貌与我有九分相像的人。”那日将他带出三家族遗址的人,宁酒灯会知道么。
宁酒灯闻言,思索了一番,而后摇头:“未曾听闻,也未曾见过。”
“好吧,你也好梦。”纪屿书有些遗憾,但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慢慢来,若是有关系,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这一夜纪屿书睡得有些不太安稳,不知是否为将要去弦翎门所至。
他梦见很久以前,他曾有一位与之谈天、与之说地的友人。
但梦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们二人于月下竹林之中比枪斗剑,月华落下,照彻二人身影。
双方皆拼尽全力,一枪一剑划破风声,相撞掀起波澜,震倒一片竹,而竹坚韧,复又挺起。
铮铮有声。
这场打斗不知持续了几个时辰,只是停下时,二人皆已大汗淋漓。
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坛酒,抛给纪屿书。
纪屿书也不客气,接下了。
“哥哥,你别让着我啊。”有些熟悉的声音,“你是第一枪法,我若想练成天下第一剑,你总让我怎么能行。”
“阿祁,欲速则不达,你进步很快,不宜再操之过急。”纪屿书没什么形象可言,直接席地而坐,那人也跟着坐在了他身旁。
“好,我慢慢来,哥哥。”
这声“哥哥”将纪屿书吓了一大跳,一下便睁眼,醒了过来。
他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了,像宁酒灯啊。
不对,不是像,那叫“哥哥”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好可怕。
纪屿书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榻之上,有些还没缓过来神。
怎么会梦见这么奇怪的东西。
阿祁,谁啊。
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么个人,梦里倒是莫名其妙地捏造了一个出来。
声音还与那宁酒灯一样。
纪屿书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窗外,天边已泛鱼肚白。
他复活以来就做了两次梦。
一次是宁无行,一次跟宁酒灯有点关系。
他大抵跟姓宁的过不去了。
而纪屿书见到这个姓宁的,他还在与魏沉荀斗嘴。
不过宁酒灯总共也没说几句话,魏沉荀倒是气得憋红了脸,宁酒灯还很悠闲地在一旁笑。
“哥哥,我们走吧……”
“你先别管我叫哥哥。”
宁酒灯不笑了。
主要是他一喊哥哥,纪屿书就会想起那个梦中的人,他与那阿祁举手投足之间有些亲密,但纪屿书记忆中并没有这么关系要好的人,所以想起来依旧有些……尴尬。
魏沉荀算是看清了宁酒灯的,仙君说的话宁酒灯奉为圭臬,如此一来,只要仙君厌烦宁酒灯,这宁酒灯恐怕也没心情再如此逗弄他了。
只是仙君一人在前比划着惜时,看起来不太想与他们交流。
“御剑吗?仙、君。”后两个字宁酒灯一字一顿,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纪屿书,仿佛多有不满。
纪屿书点头:“门主说,开阵传送会让他们灵力不稳。”
宁酒灯想了想,道:“我来开阵,不过毕竟我是邪修,阵内怨气灵气邪气乱七八糟的一堆,若是门主不介意,那便一同进来,如何。”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贞荣说道。
“师父!”魏沉荀话还未说完,便被贞荣抬手制止了。
在邪修阵内,若是毫无防备,那便如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处境危险。
可这是试探,宁酒灯的试探,他敢一人踏入弦翎门中,同样的,也是相信弦翎门不会对他下手。
宁酒灯却并不知贞荣心中所想,只是也不再拖,后推两步,在空中画咒,快而不浮,若有若无的黑紫邪气从地蔓出,盘旋而上。
最终缠绕在宁酒灯所做咒上,宁酒灯合掌,黑紫之气瞬间蔓开,将四人都包裹其中。
纪屿书别有深意地看了宁酒灯一眼,尽管邪气障眼看不太清。
这个咒阵垫的气很结实。
所谓结实与否,修为越高之人便越能感受的到。
修为越高之人所结的阵,便越结实。而宁酒灯的整个阵中,没有一丝动荡摇晃,稳如平地一般。
怎么说呢,这种平稳结实的感觉,除了他自己开阵时,以及几百年前那些掌门开阵时,其它时候很少能感受得到。
现在这个世道,连贞荣这个门主都直言,人太多,开阵不稳,开后要缓好几天。
宁酒灯的实力属实有些深不可测了,而他的修为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可以隐匿于大众的人,可是偏偏贞荣也不认得他。
一路上都无甚颠簸,只是邪气入体的确对人不利,若侵入太多,轻则浑身酸软三五天,重则意识涣散三五月。
这还是在操控邪气之人并无攻击之意的情况下。
纪屿书倒无所谓,这邪气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害处,毕竟这所谓“邪修”修的禁念道都是出自他手。
不过两息之间,包裹着他们的邪气便四散开来,只是……凭空消失了个人。
后天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好可怕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