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阔元这句话一出,宁酒灯便知道,大抵是要“闯祸”了。
这栗阔元也是个犟的。
宁酒灯自然是不会认输的,那么他们之间,便只能以生死来定胜负。
但是直接杀了他会给纪屿书招来麻烦。宁酒灯更想让他自己认输,可他也说了不可能。
所以他想出了个自己认为绝佳的办法:直接将人打晕扔了一了百了。
栗阔元也对宁酒灯的实力有了一个具体的认识,他也心知肚明二人实力悬殊,正面对抗他毫无赢面。
但是如此实力恐怖的邪修,若是放任发展,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第二个“宁无行”,更别提如今宁无行已经活了,且目测又要兴风作浪了。
宁酒灯,必须死。
如若不然,到时候他若是与宁无行联手,又是一场血战,更何况纪屿书的立场也……不确定。
栗阔元再一剑刺向宁酒灯,转瞬再横扫而过,宁酒灯伸手去挡,那剑劈在他的手臂上,宁酒灯竟毫发无损。
不过栗阔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栗阔元迅速调动自己体内的灵力,顺着剑绕上宁酒灯的手臂,即便这一击不能毙命,也够宁酒灯缓一阵子了。
宁酒灯蹙眉,看着蜿蜒而上的灵气,退后一步将邪气凝于手臂,扬手打走了栗阔元的那柄剑。
未曾想那一扬将邪气全数扬了去,击向栗阔元以及那一方位决战擂下的众人。
只一瞬宁酒灯便反应了过来,不过距离太近,这一下栗阔元只能赢接,除非他能躲开。
决战擂之下,纪屿书掐决,将冲下台下的邪气全数抵了去。
这一下,加上之前栗阔元强行冲咒……纪屿书看去,栗阔元果然不出所料地没抗住,倒在了地上。
栗阔元动了几下,倒在了地上,看起来意识还清醒。
没有血,纪屿书估计大概是伤了内脏,不过决战擂的规矩就是规矩,那栗阔元不开口认输,也不示意结束。
宁酒灯算有人性的,没再追着下死手。
于是场面就这么僵着。
这么拖着栗阔元性命堪忧啊……
“栗阔元,你败了。”纪屿书道,“认吧。”
栗阔元闭了闭眼,一咬牙,又挣扎地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气息不稳:“不认。”
纪屿书闻言,看向莲瓷,莲瓷却也没有一丝想要阻止的意思,他目光淡漠地注视着台上。
那栗阔元再想强行调用体内灵气,竟是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宁酒灯扫视台下众人,缓缓开口:“各位,胜负已分,若还不结束,便是需要我再下死手,尽管开口。”
毕竟这样,即便他将栗阔元杀了,也怨不到他头上。
贞荣闻言,思索一番,终于站了出来:“宁酒灯,胜!已无再比试下去的必要。”
宁酒灯听罢,走下了决战擂,在纪屿书身旁站定。
“今日既无人有异议,弦翎门便恭迎仙君,往后诸位也莫再传些没有实证的疯言疯语。”贞荣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一众门派,而后,派人将栗阔元送去疗伤。
这件事最后以纪屿书大获全胜收了场,只是或许有人不服,可这过了明面的事,再如何不服,也只能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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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不住,他们肯定憋不住。”宁酒灯道,“过几日便是那门派交流,他们肯定怕你为弦翎门出手,毕竟十年一次,他们都想着借这次机会将自己推上门派之首的位置。”
“不是说要清剿大魔头宁无行么,还有心情办这门派交流?”纪屿书有些震惊。
三家族当年定的规矩中,有一条便是:若祸事当道,一切该以百姓安危、天下太平为先。
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办这交流,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什么规矩他们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宁酒灯嗤笑一声。
“你是三家族的人?”纪屿书转而又想,当年神罚之下,三家族唯他一人生还,谈何是与不是。
不过连五门派都舍弃了的“规矩”,纪屿书如此想到,也不奇怪。
“不知算不算,我在神罚降下之前几年便已离开了三家族,我本也不是三家族的人,只是碰巧被捡了回去。”宁酒灯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纪屿书。
纪屿书颔首,算知道了。
宁酒灯看他的反应,沉默了一瞬,又道:“哥哥,你没想起来些什么?”
到这儿,纪屿书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
宁酒灯说认识他,可他没有一点关于宁酒灯的记忆。
之前宁酒灯便说过“你会想起来的”,结果他到现在也没想起来。
宁酒灯迫切地,想让他记起来些什么,而这份他丢失的记忆中,有他,也有宁酒灯。
或许他与宁酒灯非常熟识?总归应当不似宁无行那般有仇。
……说起宁无行。
“你的样貌,有些像宁无行,不过不多。”纪屿书道。
“好吧,想不起来,也好。”宁酒灯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
纪屿书虽觉怪异,但他本也是个不会过多强求自己的人,需要想起的,有朝一日定会想起。
“这一届门派交流定在了弦翎门,今日大半的人都留在了弦翎门,过几日人便会更多,到那时人多眼杂,恐不好行动。”
宁酒灯说的这些,纪屿书也想过。
不过总不能叫人都不来……所以,纪屿书道:“今夜我去找找弦翎门关于三家族遗址的宗卷,希望能有所发现。”
“好。”宁酒灯看着高悬的月亮,“早去早回。”
纪屿书既已坐镇弦翎门,弦翎派门的卷宗他自然是可随意查看的,宁酒灯便不担心他了。
这呆板的门派啊……要把水搅得再浑才好玩,都乱起来,他二人在其中才更好行事。
纪屿书在弦翎门之内,一路畅通无阻,弦翎门当值的弟子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让他有一种仿佛回到二百年前,他还是那个受人敬仰的天纵奇才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在见到其他门派的弟子时便会戛然而止。
原是冲着弦翎门收纳各种奇书的藏书阁来的人,在见到纪屿书后,心下不快,却又无可奈何,只道一声晦气便转身离开。
不过纪屿书也不在乎,都走了好啊,走了这偌大的藏书阁便由着他看了。
不过一般卷宗都被锁在顶楼,也不能由无关之人随意查看……他如今不算“无关之人”吧。
顶楼当值的弟子见他,唤了一声“仙君”便将门打了开,都未曾询问。
……他就不怕是宁无行易容成他的模样来偷东西的么。
纪屿书如是想道。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有一沓已经蒙了灰的卷宗。
纪屿书福至心灵,走过去拿起了那叠堆放在一起的卷宗。
上面所有关于三家族遗址的记录停在了十年前。
十年前,三家族遗址走水,除去乌灵派守住的牌位,其余所有悉数全数烧毁,乌灵派痛斥其他四个门派不作为,强行要求将乌灵派全权负责三家族遗址的后续修缮及打理。
至此,三家族遗址之事不再由五门派共同打理,全数交与乌灵派。
之后由于修缮原因,便一直未曾对外开放过。
乌灵派……那个天才云集之地。
如此来看的话,不论如何,三家族遗址里的异象,定与他们有关,不是主谋便是帮凶。
只是那里封的到底是些什么,还有待考究。
谶花结……这种咒用的人少之又少,因着有些邪性,之前在三道皆行之时,都差点成为禁术。
后来多用于巫蛊与占卜之上,结合相用……当年他与宁无行都想过,只是都没必要,于是也就没再继续钻研下去。
这一趟不算白跑,至少查出来了乌灵派有问题。
纪屿书从藏书阁离开时,恐怕都到了后半夜了,月明星稀,雾起露重。
只是回到那院中时,院里竟还留了盏灯,宁酒灯房中的灯也还亮着。
纪屿书将院门关上,转身便见宁酒灯从房中探了个脑袋出来:“哥哥,来。”
于是他便脚下一转,跟去了宁酒灯的房中。
“怎么?”纪屿书问。
“没什么,有些担心你。”宁酒灯房中的桌上摆了些茶点,不过夜深人静的,纪屿书又才看完全是字的卷宗,吃不下。
纪屿书听了他的话,并不知该作何回答,于是只好道:“你好奇怪,梦魇了?”
宁酒灯闻言,笑了笑:“算是吧。”
“要与我促膝长谈一下么?”纪屿书也勾唇,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他。
“好啊……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时,你与我说我的正缘就在身边。”宁酒灯道。
纪屿书不免又想起了他为谋生而蒙事的日子,有些哭笑不得:“我说过了,我不会算命,我真瞎说的……你要与我说说你的心上人?”
“他是我心上人,可我不是,我对他来说,也许还是个累赘。”宁酒灯道。
纪屿书是个极其嘴笨的人,且他对于这些情情爱爱也没开过什么窍,倒是见过不少为了情爱寻死觅活的人,他只觉得他们好笨。
只是宁酒灯毕竟在这里只认得他一人,他总不好再笑宁酒灯:“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是累赘。”
宁酒灯闻言,蹙眉想了想:“哥哥,你有心上人么。”
后天见~~哦吼,居然这周过生日了,生日那天刚好又是考初级会计职称那天,真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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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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