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灯冷着脸看着面前这些人:“你们要仙君为天下人杀宁无行,又想要仙君为五门派让出功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坐上这‘天下第一’的宝座;可你们怕仙君不愿,又怕仙君偏向弦翎门,于是便向他身上泼脏水,而弦翎门呢,为了彰显自己的‘公正无私’,非但不制止,还助纣为虐,但你们又怕做的太过仙君会倒戈向宁无行,届时若真出了事,你们万死难辞其咎。”
纪屿书听着他的话,其实说得不假,但是被人这么将真相剖开放在他们眼前,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这些真假参半的话仙君也信么?这人说的也只有第一句话是真的,剩下皆是他自己的揣测,如此抹黑五门派,我不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不论为了什么,如此挑拨,仙君看不出来么。”莲瓷道。
纪屿书摇头:“看不出来。”
他当初进弦翎门也只是为了弄明白三家族遗址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已经知晓其中大部分是乌灵派的手笔,弦翎门中只有一个尚且不知是何物的“宝物”,所以留与不留,都没差别。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仙君,你出尔反尔。”贞荣终于开口了。
他所指的,应当是之前说过来弦翎门之前,说的让纪屿书铲除宁无行之事。
“宁无行并未出现,当时你说得事态紧急,可如今我只有被耍了的感觉。”纪屿书道。
“不止吧,仙君来了之后,你们对他的恶意揣测从未停歇,即便那日决战擂之后,质疑之声也依旧此起彼伏,这点你们应当更清楚,为什么不制止,是不想么。”宁酒灯说罢,场上的人面色都不大自然。
他们原是来兴师问罪顺便再敲打敲打纪屿书的,可如今这个事态走向似乎与他们所想的不大一样。
“仙君!”贞荣看向纪屿书,竟是一句解释都没有了,只能从神色看出他的确是在挽留。
或许他也没想到,将宁酒灯一同带回来是错误的决定,只是当时宁酒灯说的,要为铲除宁无行出一份力。
“宁酒灯,你来弦翎门到底有什么目的。”莲瓷问道。
“与你何干。”宁酒灯瞥了他一眼。
“是宝物不见了么?”纪屿书问道,否则因为一个第二刺如此大动干戈,这五门派干脆别当这门派之首了。
贞荣看向他:“宝物未曾失窃,仙君请放心。”
“谁知道呢,这宝物反正没人见过,失窃与否,全凭贞门主的一句话。”莲瓷也道。
莲瓷立场不明,看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虽然说的话不大好听。
“宝物既未失窃,你们如此大动干戈,还说我是第二刺之人,是想做些什么呢。”纪屿书状似不解。
其实纪屿书清楚,弦翎门对他的身份并无异议,只是事出有因,怕是别的门派有异议,弦翎门又决定要置身事外……或是不想担上包庇袒护之名。
贞荣行了一礼:“为证仙君清白,不得不出此下策。”
“是为证仙君清白还是为保弦翎之名,大家都心知肚明。”宁酒灯没给弦翎门留半分颜面,将话一股脑地都说了。
宁酒灯这话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纪屿书没忍住,侧目看他,却见宁酒灯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便也放了心。
既然当初选择相信他,那便该信彻底。
“仙君可以直接下山就走,那什么宁无行你们留着自己面对,也免得你们将仙君留在这里又总是猜忌不断,平白让仙君受气。”宁酒灯道。
“仙君。”贞荣抬头,望向纪屿书,纪屿书眼中却只剩疲惫,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贞荣没能看透。
“宁酒灯说得……不错,在弦翎门不过几日,我竟有些身心俱疲了。”或许谈不上,失望倒是真的有,但纪屿书没说出来,也算是给弦翎门留了几分面子了。
“请回吧,明日仙君便会下山,至于你们要的关于第二刺的消息,我不知道,仙君亦不知晓,若还有别的需要叨扰仙君的也不必再说了,我近日修为还行,可以与你们较量一二。”宁酒灯道。
这场闹剧还是在他们不想撕破脸和宁酒灯的半威胁之下落了幕。
但他们不可能毫无芥蒂,这点宁酒灯清楚,纪屿书也同样很清楚。
院中回归寂静,纪屿书往回走了两步,身后的宁酒灯却没动,只是一直看着他,察觉宁酒灯或许有话想说,纪屿书停下了步子:“你有话想对我说么。”
宁酒灯却只是笑笑:“哥哥,我瞒了你一件事。”
“那你要告诉我么。”纪屿书也笑,他一早便察觉到了,只是私心觉得宁酒灯无害,便也随他去了。
宁酒灯点头:“哥哥,你得留在弦翎门,还得风风光光地留在弦翎门。”
“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弦翎门。”纪屿书不解,如果他,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原因,必须要留在弦翎门,方才就该忍气吞声些。
“为了拿回你自己的东西,为了解开你的疑问,为了破开一个局。”宁酒灯还是冲他笑。
可纪屿书总觉得,有什么他抓不住的东西要溜走了。
“哥哥,休息吧,明日,请你演一出好戏。”宁酒灯看了一眼纪屿书腕上的骨串,而后回了自己房中。
这演一出好戏的意思,宁酒灯并未打算与他说,他自然看得出来,可总感觉有些心慌,不多多想无益。
夜半时分,他能感知院中有人走动,直觉说那是宁酒灯。
犹豫半晌,纪屿书转了个身,没去打扰他。
不过第二日的门派交流也没能办得下去,因为宁无行现身了。
他手执一柄剑,说他要报仇。
宁无行的剑法只存在于书中,传说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一剑覆人间,二剑灭天地”的地步了。
不过书嘛,总有些夸张成分在的,但是能给自己取号邪灵剑士的人看到应该还会笑嘻嘻地认下来。
魏沉荀看着有些慌张:“仙君,宁无行现身,望仙君摈弃前嫌,暂且一致对外,而后该清算的、欠仙君的,我们都认。”
这话是贞荣让他带的,魏沉荀虽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说了。
纪屿书有些沉默,所以……宁酒灯昨日说的“演一出好戏”,是这个意思么。
虽心中有猜测,不过他依旧不敢确定。
纪屿书同魏沉荀赶到时,宁无行毫无形象地坐在大殿之中,长剑插在地上,延出结界,隔绝众人,无人能破,连同贞荣都只能在阶下看他。
这阵仗,当真像宁无行已经入主弦翎门了,如果忽视掉那阶下众人怒目瞪他。
“哈!当真是好久不见啊,纪屿书。”宁无行抬眼看他,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焰即刻点燃。
“嗯。”纪屿书并未多说。
宁酒灯与宁无行二人的眉眼有些相像,这点纪屿书早就知道了,不过……宁酒灯去哪了,宁无行是他引来的么,都是未解之事。
众人见他,皆是一副见了救世主的神情。
或许此刻在他们看来,他的确是。
“你还是如此无趣。”宁无行说,“规矩又死板。”
“是么,我没觉得。”纪屿书一步步上前,直到结界之前,伸手轻点,结界应声而裂。
宁无行见状,勉强坐直了,没再那般散漫,面上却神色不改:“弄坏了我的东西,要赔的。”
“不赔。”纪屿书说得散漫又无辜,“怎么办呢。”
“那便算了。”宁无行一笑,气氛冷静下来。
莲瓷向前一步,宁无行目光一转,竟是将莲瓷生生逼退了两步。
“宁无行,你……”莲瓷话音未落,宁无行却已不再看他。
“我此行只为报仇,不论是五门派亦或是……你,纪屿书。”宁无行说罢,笑得张扬,“五门派其实并无非要存在的必要,所以毁了,便就毁了吧。”
宁无行的话指向性太强,毫无遮掩之意,似乎是料定了他们毫无办法,不过这个“他们”并不包括纪屿书,显然他也只将纪屿书一个人放在了眼里。
即便这是在他一无所知的“二百年后”,他也依旧如此。
宁无行并不在意这二百年中是否出现了一个新的“纪屿书”,不知是太过狂妄还是忘了这“二百年”的差别。
纪屿书沉思片刻,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过……有待认证。
“纪屿书,你又想同二百年前一般么,二百年前你身不由己,但如今呢。”
“不是身不由己,只是识人不清。”纪屿书并未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是说罢后,将惜时召了出来,与宁无行那柄剑,一同插在了地上,扩开结界。
有的事,直截了当地问会比较好。
身后众人的表情他不用看都能猜得到,他这一将五门派都隔绝在外的行为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
可是那又怎么样,说不准还正好给他一个闹起来的理由。
宁无行对他眨了眨眼,随即一笑:“好没意思啊,哥哥。”
红温了,毕业季三次太忙了,和码字时间调不转,加上之前生病思路直接断层,我裂幵了,,为了避免以后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本之后所有的文我都多存点稿再发吧……以及,这本的更新时间保不准了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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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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