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吻鲈

姜照和她同一天到的攀枝花,也跟着导航找到了这个地址。

也在这里见到了邬诗妍,虽然她没见到他。

有小半个月,她一般都自己出来,独来独往,偶尔才跟一个男生在一起。

她常挽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贴着他耳朵说话,有时候还踹他几脚。

因为男生总是带着鸭舌帽和围脖,姜照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直到有一天他跟他们的脚步去了便利店,在货架后面假装挑泡面。

他听见了阿妍的声音,有点儿沙哑,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病了。

”挑一个吧,挑一个适合你的。”

姜照透过货架的镂空看到了两个人站的位置。

是收银台附近,那儿卖什么东西都应该清楚。

当他听到这句话,大脑忽而变得又空又轻,从货架中穿梭出去的时候,他们对视过一眼。

抱歉,并不能叫对视,因为他们虽然正面相迎,她却完全忽视了他。

她看起来是哭过的,眼眸水盈盈的,眼皮肿成了核桃,脸蛋儿也跟着红彤彤的。

在这世上,数十亿的人中,擦肩而过是如此顺理成章的事儿。

他们不就是么,像陌生人一样。

如果真的毫无交集,那之前种种算什么呢。

算梦么。

他呆立在出口的位置,依稀感受到她的发丝擦过自己厚重的羽绒服,那点儿微不足道的触感提醒了他。

她来过,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姜照其实很想追出去,很想把她抓回来,却只能一动不动的干挺着。

就在她迎面走来的那一刻,他惊喜的想出口叫她一声阿妍。

可她走得太快,就像一朵雪花,一触即化,徒留下丝丝的寒意,这点儿寒,连刻骨铭心都算不上。

直到有售货员注意到他,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才意识到那两个人估计已经消失不见,即便想追也追不上去了。

他摇摇头,浑身被抽空力气,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的落荒而逃。

拆了套,才想起来,为了仪式感他们该去洗个澡。

郝秋让她先去。

邬诗妍表示一起去,又不是可以坦诚相见过。

郝秋同意,她揪着郝秋的衣服替他脱掉。

一边脱一边吻起来。

等邬诗妍只剩下内衣内裤的时候,郝秋倒怕了,他先进去调水温,最后是邬诗妍自己脱掉的。

她大喇喇的进去,把套扔给郝秋,然后进了花洒下面开始冲洗。

郝秋傻愣愣的一直做深呼吸,邬诗妍把他扯过来,又摸又吻。

逐渐他也放松了许多,开始有所回应。

喷头浇着两个人的头顶,从发丝汇成一绺小溪,顺着皮肤滑下去。

当初讲的那个故事就是郝秋帮她克服了花洒的阴影,她想这回也一定可以。

郝秋呼吸沉重,搂她腰的手臂紧了紧。

她的胸脯紧贴郝秋的胸膛,郝秋身材真的不错,线条流畅利落,肌肉贲张有力。

她每次被他弄得战栗就会把手指嵌进郝秋的肉里。

可事不从人愿,没每回郝秋那兄弟对准她腿间的时候,她还是想呕。

干呕了三四回,郝秋也没多大兴致了。

邬诗妍对着花洒头冲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口水,打算再试最后一次。

谁知道,外面儿的破木门响了。

没错,不是敲门,是有人用什么工具给撬开了。

邬诗妍和郝秋皆是一惊,身上的水珠都买来得及擦就套上睡衣睡裙。

大概是不速之客都进了门,他们才稀里糊涂的穿妥当。

郝秋是个男的,自然要独当一面。

他率先出去探查军情。

邬诗妍在里头问,”谁啊,你快报警啊。”

郝秋认识这个人,他去深圳见过一次。

姜照终于看清了在她身边的少年。

那人如此的相貌粗陋,不修边幅,破衣烂衫。

他们是如此不相配。

而他竟输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想到邬诗妍曾经的百般讨好,哄弄他的技巧,那些不符合年纪的经验,大概都得益于这样一个男人。

甚至他们之间有过更多,更过分的交往。

姜照觉得一种恶寒直冲天灵盖,翻江倒海的寒气,带着股恶心催他想吐。

邬诗妍听外头没动静,怕郝秋出事儿。

等真出去了才知道什么叫出事儿。

姜照,他怎么来的。

邬诗妍觉得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世界是假的。

否则为什么姜照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控里么。

他还真是手眼通天,目无王法。

说到王法,他身边儿正跟着一个警察样子的小伙儿。

姜照应该和他认识。

就是这个小伙儿率先打破了平静,”郝秋是你吧?”

郝秋点头。

邬诗妍和郝秋身上都**的,特别狼狈。

但样子却不可怜,姜照盯着那个少女看,一点儿都不在乎郝秋。

像是他要把她看穿似的,那少女也不服输,和他较量着对望,没有半点儿悔过亦或惭愧之心。

对望了会儿,她举步走到郝秋面前,用纤弱的身体挡在了郝秋和那警察面前,谄媚的笑了下,”警察同志发生了什么。”

”有人报案,说这位郝先生□□他女朋友。”

邬诗妍抬眼瞥了一眼姜照,他还是那副春水煮茶一样的淡然。

听到这个原因,邬诗妍有点儿下不来台。

现在他是要逼自己做选择呢吧。

姜照把她轻轻松松的拽到自己身边儿,那笑容温柔的瘆人。

邬诗妍就真空穿着一个睡裙,能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来自外头的冷空气。

”你是被强迫的吧。”他问她。

邬诗妍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没成功。

她真不想看他,讨厌他的闲适,讨厌他的滥用职权,讨厌他把她逼到这份儿上。

真是看一眼就伤眼。

姜照黑色羽绒服里那件灰色卫衣也是立领,银色的金属拉链拉到最顶端。

他的校服领子下,曾藏着一个玉佛像,是开过光的,他亲妈给他的,现在在自己的手里,她知道,那是姜照的秘密。

邬诗妍忽然想起他在学校的模样。

那些讨厌里就多了点儿异样的恻隐。

小警察要把郝秋叫到卧室做笔录。

姜照才松开手。

”你是自愿的?”

她理直气壮,”你不清楚么。”

她这么敷衍,饶是再怎么克制的人也装不下去了。

姜照再次握着她,要把她从门里拖出去,拖到机场,拖回深圳。

邬诗妍用牙不轻不重的咬了他一口,然后跑进卧室找郝秋去了。

”他报假警,警察同志!”

话音刚落,姜照也从门外进来。

抓着郝秋的领子就抡了一拳。

邬诗妍完全吓傻了。

下意识尖叫一声,郝秋这个人死心眼儿,不知道躲,也不知道还手。

姜照觉得不够,像是在拳击馆打沙袋那样,作势要把郝秋打成窟窿。

邬诗妍抓着头发,一边拍警察,”你快,你快抓他!你快拦着他啊!”

但那警察不管,他和姜照是一伙儿的。

在这一刻,她真的怕了,也真的意识到错了。

姜照不会打她,但会打郝秋,而他也清楚郝秋没什么资格反抗。

”郝秋。”姜照把他死死抵在墙上,他俩身高差不多,但郝秋比姜照身材魁梧一些。

姜照他太斯文了。

”这些打是替你妈挨的,你妈的救命钱是我给的。”

郝秋的嘴角渗出一丝腥甜的血,邬诗妍已经完全傻了。

郝秋倒了口气,努力的眨了眨眼,”我知道,谢谢。”

”不是……”一想起那些钱邬诗妍就忽然改变态度,”不是。”

她腿一软,站不起来,几乎是爬过去抓着他的裤脚,”你打我吧,你别打他了,我求求你了。”

姜照没理她,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怕看她一眼就连她那份儿恨也算上。

毕竟他对她下不去手。

邬诗妍心如刀绞,郝秋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清五官。

还不算完,姜照抄起身边儿的鱼缸哗啦一声砸在了郝秋的脑袋上。

鱼缸在郝秋头顶碎裂成一块一块儿的玻璃碴,哗啦一声,水花四射,尖锐的玻璃一同那个自卑敏感的少年一起倒在地上。

郝秋不是直愣愣的一下子倒在地上,而是跌跌撞撞像一枚秋叶,最后才闭了眼,瞅着,比以前任何一次受难都有自尊。

他的头上全都是血,血水顺着重力滑落,布满全脸,十分吓人。

邬诗妍知道,不会有事儿的,但头部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她怕有意外。

鱼缸里原先养了一对小鱼。

是郝秋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吻鲈又叫亲嘴鱼。

”他们是恋人么。”

”不是,是在打架,很像你和我,上一秒亲热,说不定下一秒就打起来了。”

她的九阴白骨爪再次重出江湖,照着他的□□狠拧了一把。

那两条小鱼很漂亮,是热带河流中的一种观赏鱼,通体白的发亮,像是沾满银箔,她很喜欢。

那些过往,纷纷乱乱。

小警察只负责撬锁,使命完成早就吓跑。

邬诗妍颤颤巍巍的爬过去。

郝秋倒下时,有一片玻璃扎破郝秋的头皮。

那得多疼。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邬诗妍抱着郝秋,痛哭起来。

没哭多久,她恢复了些理智,一只手够着手机,手指发抖的打120,有条不紊的报了下情况和地址。

另只手却怎么都擦不干那些血。

毕竟是带了十成十的恨意砸下去的,郝秋傻子也不知道躲,额角的血流的瘆人。

邬诗妍环顾了一下周围,废墟一样,鱼缸落地,四分五裂,那对吻鲈也在劫难逃,挣扎数下,因为缺水翻了肚皮。

邬诗妍扑倒郝秋身上,不觉间,手掌也被玻璃碴划了一道血口子,不太深但也挺触目惊心。

姜照想起来学校组织打流感针,她还抓着他的袖子,让他陪她去,眼睛闭紧,直缩在他身上喊疼。

还有,因为和他搞对象,她成了一中的挨斗分子,罪名是勾引罪,被当成不自爱的典型。

经常被叫到教导处三堂会审,他们班的秃瓢因此没少拿她撒气,把她拎到走廊打手心,她啊啊啊的痛呼穿透空旷的走廊,时常钻到他的耳里。

那时候说都是为了他才甘愿吃苦,到底是为了钱,为了给地上的那个人赚钱。

瞧,这样怕疼的一个人,却为了这个人疼也顾不上了,捂着地上人的额头,逐渐他俩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不知道那抹流淌的血红来自她的掌心,还是郝秋的伤口。

”郝秋!郝秋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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