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衣发觉这般光明正大目睹长运仙官的前尘往事,略有些卑鄙粗俗。汗颜沉思,若被对方知晓指不定怒然挥剑追着他满街砍。萧则乐观改口:“并非指不定,是肯定。”
“……”宋徽衣挠挠脸颊,心虚道,“这节骨眼儿了也没办法,不过好在有萧郎作伴,日后面对长运仙官的怒火,还可以。”
萧则接话:“找个靠垫?”
宋徽衣欣然颔首:“找个靠垫儿。”
萧则微微挑眉,素日里那点慵懒神情逐渐明亮起来,他伸手抚顺宋徽衣的额角乱发,沉声道:“我倒是挺乐意当靠垫。”听得宋徽衣心底尖尖儿发软,嘴角弧度慢慢加深,安静半晌,询道:“萧郎,你什么时候猜到了我的意图?”
萧则道:“齿仄山。”
宋徽衣顿半晌,有气无力:“是演技不行吗。”
“没演技倒是真的。”萧则满脸坦诚,直接被宋徽衣抬手掀了一臂膀,惹得萧则笑一声,“宋仙官,萧某实话实说。”
宋徽衣沉默良久,负气般直面往前走两步,萧则见了,心觉宋仙官私底下的小脾气倒是不少,慢慢腾腾寻上脚步,跟在身后,云淡风轻道:“宋仙官拿了天界玉楼不说,还有鬼界的,我家的。”
萧则脑袋灵光,事到如今,早料到他不仅拿了天界的,连那遭凤山坐阵加固禁制,还顺便溜去鬼界地盘,取走埋在深地的玉楼……鬼主镜明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自个家里底下竟藏着这么个宝贝,若是知道可不得后悔要死,噢,他已经死了。
后与萧则远赴南帘,借外出摘灵芝花果的空隙,被钰青意外推进沼泽地,趁机顺走玉楼,入沼前未做任何防护措施,若没有萧则,差些昏死过去。事实上南帘一行,宋徽衣有些拿捏不稳,且不说萧则是个多么警戒的人,南帘山脉隐匿元素气息,全然探不清玉楼的具体方位,直到他偶遇兕胡,兕胡暗地里透露他想要的东西就在此地。
萧则心底自然清楚,还好当时没扯破那层脸骂宋徽衣是个小偷……虽然依他的性子断然不会这般粗暴谩骂。宋徽衣汗颜:“你早打算戳我老底了是不是。”
萧则唔声:“是啊。”
宋徽衣朝他拱了拱手:“宋某多谢南衡仙官当日未说破之恩。”
萧则却眉头微蹙:“谁要你喊南衡的?”
宋徽衣轻啊声:“……萧郎。”
萧则道:“拿去便拿去,那玩意儿我瞧着咯眼。”
众六界垂涎的玉楼竟被说成是个咯眼玩意儿。宋徽衣眼底含笑,淡淡道:“确是个咯眼睛的东西。”萧则见他脸面平静,沉默半晌,宋徽衣灵光一闪,嗳呀声,“不得了,将他们跟丢了。”
萧则及时扯住他后襟:“宋仙官是打算去偷瞧他们亲亲我我吗?”
宋徽衣僵硬转身,脸面微红:“你怎知他们在亲亲我我。”
萧则道:“瞧方才那幕雨那把伞人背人互相诉苦的景,若不亲亲我我会儿,才怪。”
宋徽衣仔仔细细回味一番:“有理。”
实际上房稷抱他回房,半途被宦官柳如意偷偷瞧见了,柳如意是苏长鄞身边的红人,结果可想而知,当夜房稷便被传唤进宫,于新帝寝宫待了一宿。
黑夜失眠的苏长运胡乱瞎想,脑袋里尽是房稷搂着苏长鄞彻夜缠绵承受恩泽的场面,他头痛欲裂,起床穿整衣物,瞥眼桌案上那盘冷粥,剑眉紧蹙,抬脚踢翻了。
将军府的于管家见他出门,出言阻止说道理:“王爷莫走,深夜危险,若半途遭遇歹徒生出个意外,你要老奴如何向将军交代,王爷啊,您千万走不得,您是千贵之躯,伤势仅恢复三成,外边又冒寒雨,若遭恶化,你要老奴如何颜面面对将军如何面对您啊。”说得那是津津有味痛哭流涕啰嗦至极。
苏长运头更疼了,骂他:“有完没完,真当我要死了啊!”
旁边宋徽衣倒是觉得此场面似曾相识,可不是那会儿自个啰哩巴嗦讲道理的缘故,苏长运怒然骂他句:“闭嘴,真当我要死了啊。”想罢,禁不住笑两声,旁边萧则回他眼。
宋徽衣解释道:“那会儿长运仙官被罗煞伤及身骨,我如那位于管家那般,在旁边正经讲道理,啰嗦半天,长运仙官没忍住,怼我两句。”停嘴,静半晌,“长运仙官虽有些时候按不住脾气,可他那是真性情,我喜欢真性情的人。”
萧则瞧他半晌:“合着宋仙官是讨厌萧某这种没真性情的人。”
宋徽衣愣怔半晌:“没,没有。”
得,这回轮到萧则负气转身。
宋徽衣急急忙忙转到他面前手忙脚乱解释:“你莫要多想,我不讨厌你。我若讨厌你,怎会像赖皮鬼似地追着你到处跑,是不是?莫要苦着脸,俊俏模样都没了大半,以后如何讨姑娘欢心。萧则,我讲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搭理我,我嘴巴都快讲拧巴了。”
萧则瞧他那张脸半晌,正欲松嘴说话,原路返回府邸的苏长运怒然转身:“谁大爷的大半夜不睡觉搁在草丛里面胡说八道啰哩巴嗦?真当我耳朵聋了还是怎么了?”却瞧见了那日原地消失不见的宋徽衣二人,当时僵在原地,额角冷汗直冒,心道,完了,开始大半夜撞鬼了。
宋徽衣朝其尴尬挥挥手:“晚上好。”萧则这回倒是没避开过往,双臂环胸杵在原地干看他俩对戏,心头也是纳闷就算苏长运体内藏着仙缘,也不该在这种节骨眼瞧见未来线。
苏长运冷静下来:“你们是谁?”就要拔剑怒指宋徽衣,宋徽衣立马双手投降:“王爷息怒,我们是好人。”
苏长运怒道:“当我傻子吗!大半夜鬼鬼祟祟潜进将军府邸企图偷窃,谁相信你们是好人!”
宋徽衣讷讷询问旁边人:“怎么办啊萧郎。”
萧则慵散着的脸忽然弯眼笑起来:“王爷莫要气恼,我们二人受将军令,负责暗里保护王爷人身安全,方才扯了嘴皮子,小宋正闹脾气,惊扰王爷,请王爷恕罪。”其实还真有队儿护着苏长运的暗卫,此时均缩在角落边边躲在屋檐顶上,脸面布满问号,他俩谁啊。
“……”宋徽衣与他头脑意识衔接,“你还是别笑比较好。”
萧则私底里伸手,轻轻拧住了他腰际上的肉。宋徽衣浑身激灵阵阵,头皮麻得掀了底。
萧则道:“王爷若不信,待将军回府,大可问问。”
苏长运半信半疑,话题扯到“待将军回府”这方面,面色凝滞,猛然撇开视线,沉声道:“不必护我,死了是我的事,与你们将军府无关。”静半秒,回眼怒瞪,“若再跟着我,我砍断你们的腿!”说罢,不顾于管家苦口劝阻,断然离府。
于管家表示无语,转身朝他俩点点手:“我好不容易劝回来的又让你俩个乖孙儿说着离家出走了,待将军回来我定然要在他面前好好说教说教你们!”怒气冲冲满嘴胡子炸毛着走了。
宋徽衣沉默半晌:“那位老人家竟也能瞧见咱们。”
萧则道:“应是苏长运的缘故,灵质能影响周围人。”
黑幕翻白,人声喧腾。房稷回府,未见苏长运,询问尚在勤勤恳恳修剪松树的于管家:“王爷呢?”
于管家直言不讳:“离家出走了。”
房稷:“……”
三日后雪日晴朗,苏长运双手窝在怀里取暖,待下人取剑而来,翻手握剑,独自在四合院里熟练,剑气坚韧精准,断石破墙,招招致命,热了满身汗,却见房稷身靠梁柱,笑意吟吟瞧着他,苏长运微微蹙眉,甩剑投过去,利刃穿透了房稷耳旁柱面,银剑铮铮几响,房稷面色不改:“王爷好精准的瞄法。”
苏长运自知射箭技术不行,眉眼微抽:“我瞄的是你脑袋。”拽下襻膊,“你来做什么?”
房稷抽剑,跨步接近将其递过去:“卑职部署已然妥当。”
苏长运接剑,垂眼瞧银刃半晌,却翻手提剑抵住房稷脖颈:“我又怎知你是哪边的。”
房稷伸手握刃,将其慢慢刺进自己脖颈:“我是王爷这边的。”
苏长运见刃没入皮肉,直到一丝血蔓延而下,面色不改:“这年头谁都能演这种皮肉戏。”
房稷未曾犹豫,走近一步将其猛然刺进心口,苏长运总算破功,面色阴沉,抽剑摔地,眼见房稷心口出血,染了大半衣裳,咬牙切齿:“你疯了是不是?”
房稷脸面略白,却谨然握住苏长运右手,朝其双膝跪地以表衷心:“我疯与不疯没有区别。”垂目,嘴唇轻轻触碰了他中指,哑声道,“长运,我这条命,整个魂都是你的。”画面戛然而止。
昏厥在地牢的苏长运睁眼清醒,手臂扯动,导致周遭铁链轻微响动,梦见昔日承诺,他嗤笑声,自嘲作骂道:“什么这条命整个魂都是我的,骗子。”
宫变结束已是第三日,苏长运被判死刑,距离行刑仅有半日。
今天发生了件不好的事,我还是写了哈哈哈哈,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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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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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他年应瑶阶折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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