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苑卿手中握着缰绳,站在侯府门口,默默听着管事传达沈霁淮的话。
“云姑娘,您出了京城后在长亭处等候片刻,届时会有人与您同行。”
管事说了很多,林苑卿点点头记下最后一句,拉着缰绳走向远处。
京城外长亭。
林苑卿抵达长亭后先是把马拴在亭子周围,之后站在亭中观望,等了许久没看见什么人,倒是看见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她思索片刻翻身下去,落在地面沿着那条路走下去,还没走几步就没了落脚的地方,周围都是杂草,她停下的位置巧妙,站在亭中朝这个方位看过来是看不见她的身影的。
“吁——”
一阵马蹄声过后,有人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向亭中,林苑卿听见声音便向回走。
靠近亭子后,发现亭中站着一人,他一只手放在脑后,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无意识的敲打腿部,好似在纠结什么。
林苑卿挑挑眉觉得这人很是眼熟,于是她原路返回,爬上亭子悄摸来到他身后,趁人不备突然出声:“李期。”
李期被横空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看见了靠在柱子上的林苑卿。
她今日将头发全部束起,发尾在身后轻轻摇晃,身着深红色骑射服,手腕处收紧,腰间束着腰带,看着很有朝气。
“云姑娘?”李期放下脑后的手笑了一下,“我方才赶来只在亭子周围看见了你的马,以为你遭有不测,还好你并未有事。”
“无事。”林苑卿直起身,将视线投到李期身上,“怎么是你来?”
“嗯...我近些日子在府中闹了不少事,沈霁淮昨日同我爹一说他便把我赶来了。”
“走吧。”
两人同时翻身上马,林苑卿在前引路,李期则落后她半米跟在右侧。
马蹄声在林间响起,所经过之处皆扬起一些飞尘,走了接近三分之一路程后,她们到了途中的客栈。
“云姑娘。”玉娘子从客栈里走出来,脸上笑意盈盈,伸手接过林苑卿手中的缰绳,“让奴家来罢,你们快些进客栈歇息。”
“有劳玉娘子。”
客栈里的陈设并未变动太多,有些地方甚至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客栈正中央的桌子倒是干净,林苑卿径直坐下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李期。
“云姑娘我们此去是为了什么?”李期喝了一口茶水,好奇的问道。
“沈霁淮未同你说?”林苑卿皱着眉看他一眼,语气疑惑。
“啊?”李期手握住茶杯在桌上画圈,“没,他只告诉我要我陪你走一趟。”
林苑卿闻言点点头,“没什么,就是找一些草药,路途或许遥远,你待会吃的多些。”
她话音刚落,玉娘子便端来饭菜,等上齐之后,玉娘子顺势坐在林苑卿身旁,声音娇娇的问道:“姑娘可需我与你一道?”
“不必。”
用过饭后两人喝了些茶水才重新上路。
启程后李期明显感觉到这次比上次要急,林苑卿面无表情的骑马,有时还暼周围几眼,看起来心神不宁。
走近一处杂草较多,适合藏匿的地方时,林苑卿放慢了速度叮嘱了句:“你小心些。”
随后她又提起速度准备快速通过,眼看要过这一处时,有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路上尤为明显。
林苑卿抿着嘴用力拉紧缰绳,大腿夹紧马肚子,将马的前蹄提起离地,紧接着箭矢便擦着马蹄子飞过去。
还没给反应的时间,从草丛里就飞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目标明确,没有犹豫直直奔向林苑卿。
林苑卿松开缰绳,右手向后撑在马背上,微微用力,撑起身子,一把剑恰好从她的后背和马之间的间隙里射过去。
她翻身下马,从树上拔下那把剑迎敌,那些人在看见林苑卿手上有了武器后,便放慢速度围成一圈,个个用力握紧自己手里的刀,缓步逼近。
在外围的李期被突来的场面弄得有些蒙,一时间怔在原地,缓过神后他弯下腰,从马的右侧取下弓箭,手在左侧摸出箭矢,用力拉开弓,搭箭。
“嗖——”
弓箭离弦,直直射入林苑卿对面那人的喉间,血液喷溅在周围人的脸上,他们惶然转身,看见了坐在马上重新拉弓搭箭的人。
趁着他们转身林苑卿有了动作,她朝着李期弓箭所指的另一侧刺去,尽管那人听见声响及时回过头,却还是被抹了脖子,睁着眼倒在地上。
“嗖——”
又是一箭,林苑卿专心与黑衣人周旋,那箭矢越过她落在了身后举刀即将下手的人身上,她侧过身子从缺口处抽身,来到李期的马前。
黑衣人来的不多,交手间已死伤多数,现下只剩下两人朝她们二人逼近。
林苑卿暼了李期一眼,在箭矢离弦的那刻,她也飞奔向目标,那人抬手劈开箭,还未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欢喜,就被林苑卿用剑刺穿了心脏。
血液溅在林苑卿衣服上手上,她顾不得擦拭转身朝身后掷出手里的剑,同时间李期射出一箭。
伴随着黑衣人倒地的声响,林苑卿从腰间摸出手帕,仔细擦拭溅在手上的血。
李期则跳下马在黑衣人身上翻翻找找,把他们身上搜了个遍。
“可有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林苑卿擦完手来到蹲在地上的李期身旁问道。
“这些算吗?”李期双手捧着些刀举在两人面前。
林苑卿盯着他看了会,从那些刀里拿出一把掂在手里,声音清冷:“算,没有其他的东西那便继续赶路。”
方才打斗期间为了避免马受惊跑远,林苑卿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刀用力甩进树里,把缰绳套在上边,才勉强拴住了马。
一番打斗下来,天色有些晚,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加快了速度,起身时若有似无的听见了一声口哨声,转身却没看见别人。
于是也就压下来心里的那点不适,依旧是她在前面带路,李期跟在身后,但他反应似乎有些慢。
等林苑卿拐过弯后,身后才响起另一道马蹄声,听起来很急,杂乱无章,和她的不同频,料想应该是李期,她便专心赶路让人在后边追。
夜晚较冷,风吹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快马加鞭下脸像被刀刮过一样,吹的人生疼,天上也没几颗星星,月亮躲在云层里,眼看要看不清前边的路了,林苑卿“吁”了一声,停下了。
李期随后赶来,与她并肩,他伸手搓搓自己冻僵的手指,等有了热意后才揉揉自己发麻的脸。
“快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苑卿呼出一口气,垂眸看自己泛红的指关节,思考片刻后说:“下马吧,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去山脚下。”
她们停下的这处四周较开阔,面前还有一条小溪,潺潺流水,林苑卿先将马拴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生火。
火苗慢慢燃烧,将黑夜撕开一个小口子,李期适时的找来了些干木柴,火焰便慢慢高涨,火光映在她们脸上身上,驱散了寒气。
林苑卿盯着火团放空,双手交叉摩挲手臂生热,眼睛长时间盯着一处有些发酸,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后,发现李期蹲在她身前。
他手上捧着一个纸包的东西,看见林苑卿睁开了眼便把东西递给她,“我出来时带的糕点,云姑娘尝尝。”
林苑卿解开上边的绳子,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后,又把糕点往前送要还给李期,没想到李期却退回刚刚的位置,声音懒散:“我还有干粮吃,云姑娘不必客气。”
然后林苑卿就看见他跟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饼,撕了一块往嘴里送,他看见对面的人不动弹了,以为噎住了便把腰间的酒壶抛了过去。
“对了云姑娘,你所要寻的什么草药?”李期咽下嘴里的饼,好奇的看向林苑卿,“说不定我也知道。”
“归灵草。”林苑卿接过酒壶放在一旁,淡淡回应道。
“是可解万毒的归灵草?”
林苑卿听见这么一句话,捧着糕点的手一颤,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李小世子怎会知晓?”
这归灵丹的记录并不详细,连太医院所记载也只是一个名字,京城里知道的人可不多,除非...
“我自幼被爹爹养在京城外,十五岁才接回京城,在外边浪惯了结交的人自然也多些,这些人里不乏医术高超之人。”
李期掰了块饼抛起扔进嘴里,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声音含混的解释着。
“那你还知道有关归灵草的事吗?”林苑卿点点头继续问道。
干柴被点燃发出细碎的声响,微风吹过,火苗开始摇晃,眼看要灭掉时,又突然火势增强变得旺盛。
“有点印象。”李期快速眨了眨眼睛,视线越过林苑卿看向她身后。
林苑卿一时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夜里林间显得静谧,但没有什么异样,等她重新回过头,李期不知何时把饼放在了一旁。
他面上认真,开口的声音平静:“归灵草长于绝壁,只有正午雾气散开时才能窥得它的身影,是制作归灵丹不可缺少的一味药材,但...”
“但制作归灵丹仅仅靠它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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