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会

“但是哥哥可担心我被人骗了。”

“原谅哥哥吧,”林竹说,“哥哥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呢。他被爸爸逼得太紧了,没有时间看到蔚蔚的成长。”祁浙高中毕业,被祁廷远丢到美国去,大学毕业又立马进了家族企业,从汽车销售做起。随着职位上升,不仅更忙,压力也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焦虑到无法入眠。

“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吗?”祁蔚问。

“看你想不想像哥哥一样了。爸爸看见哥哥年纪轻轻,就发际线后移,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林竹打了个哈欠,关掉床头灯,拥着祁蔚睡好,“林深酒店是爸爸给你开的,靠朋友、客户就能运营下去。还有一些产业,爸爸也已经铺好路了,都准备给你。你可以轻轻松松做下去。当然啦,如果蔚蔚想做家里的核心产业,那也可以。但这样的话,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会对你要求很高哦。”

想想祁浙和辜曦吃顿饭都拎着电脑,电话打个不停,祁蔚还挺排斥的。不过那起码也是几年后的事情,她还能再考虑考虑。

祁蔚贴着林竹,不吱声了。直到林竹睡熟了,祁蔚才偷偷摸出手机,弓着身体钻进被子里去。把亮度调到最暗,打开微信,默默同意了某个好友申请。

她想了想,发消息说:sorry、sorry,今天我哥还在办订婚宴,我这会才得空看手机。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嗯,早点休息。

回这么快,他不会等了一天吧?祁蔚心想。负罪感耀武扬威地在黑暗中嘲笑祁蔚的摇摆不定。

坦白说,那台迈凯伦是她送张以舟的。她本打算睡完就跑,过几天安排人去把车过给张以舟。她更想像顾亿一样,狠狠享受,浅浅投入。性格、追求合不合适还是小事,单看明面上确凿的,双方情况差距实在太大,会很麻烦。

祁蔚隐约感觉自由自在的脚步被绊住了,紧张里却又徒生出些许期待。

怎么回事,又不是没玩弄过男人。祁蔚再次打开手机,给对方发:明天出来约会。

“好。”

————

“蔚蔚,明晚有空吃饭吗?明珠塔那有家西班牙餐厅,我试过了,味道不错。”

手机振动,一条消息弹了出来。祁蔚扫开屏幕上的烟灰,随手回复:想约会就直说。

回完就搁一旁了。会议室里一群烟鬼吞云吐雾的,一边抽一边讨论下一季的新品。他们这场会议从昨天下午四点,到深夜两点,还没结束。新来的设计总监Aaron一直对衣服袖子不满意,抓着设计师改了又改。祁蔚更狠,对整个设计都不满意。她的评价是,维纳斯长出了双臂,很正常,但每一个地方都失去了美感。

新中式这条赛道不像祁蔚刚开始做的时候,现在每个服装品牌都想分一杯羹,根本是以“周”为时间,推出新品。竹悦虽然暂时占据上风,但不进则退,每一次都必须有进步才行。

这场漫长会议就像逆水跋涉,一步步举步维艰。所有人都很累了,但没有人停下,因为老板还坐着呢。他们或沉默或大声讨论,等待缪斯的垂幸。

“砰”玻璃门被一条漂亮的胳膊撞开,Rose双手提着咖啡和宵夜进来了。“Oh mg god!”Rose差点被熏晕过去,“烟雾报警器都要尖叫了。”

“已经叫过了。”Aaron耸耸肩,指着天花板。可怜的烟雾报警器被两只外卖塑料袋死死套住。

Rose简直要先报警了。她捂着鼻子推开窗,打开空气循环系统。她也会抽烟,但依然受不了这群烟鬼。

“老板,你的香草拿铁,还有烤串。Aaron,冰美式,沙拉。小何……”Rose像个无微不至的管家,清楚地记得每个人的喜好。Rose分发完,站在门外等他们吃完,又进来收拾垃圾。

“咳”,祁蔚清了清喉咙,众人以为她要说话,立即静了下来。她摆摆手,只对Rose说:“你早些回去,不用在这陪。”

“我哪敢走啊?”Rose把垃圾填压在一起,哗哗响,“这要点着了,还得我打119。”

祁蔚扫了一眼,觉得以他们这群人的精神状态,看见起火说不定只是就着火苗点根烟。Rose的预判不是没道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给Rose转了今晚的宵夜钱。

“老板,别介。”Rose看见转账,面露尴尬,“那什么,不是我买的。是楼下……”

“楼下?”祁蔚斜坐着,修长的指节夹着烟,目光有点冷,又有点缠丝似的暧昧。

Aaron甩开打火机,给祁蔚点上火,“祁总,你给我的设计点个头,我这就去把楼下那车给点了。”

祁蔚挑起眼眉,笑了笑,“Aaron,再考虑考虑,你肯定能做出更好的。”

她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哀嚎。

“你就仗着有钱,可劲PUA我吧……”Aaron感觉自己为钱所诱,上了贼船。

Rose嘀咕说:“又疯了一群。”她是跟着祁蔚创业过来的,眼见的祁蔚折磨了多少人。还好她只是老板秘书。Rose庆幸着,在空气清新系统报废之前,赶紧撤出了会议室。

设计师们又开始了一轮轮的修改,祁蔚拿起手机,看消息。约她那个男的发了好几条消息,先是承认,他是想和她约会。后面看祁蔚不回复,又赶紧找补,说抱歉抱歉,是他冒犯了。

这男的有点意思。祁蔚回复说:行,明天七点,来接我。

第二晚上,苏南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司楼下。他穿着深蓝的西装,为了显得松弛点,特意不系领带,解开了一颗扣子。黑色的奔驰车上没有特别的标,但懂车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豪华车。

祁蔚在公司换了条抹胸鱼尾红裙,裹着披肩下楼。

“好久不见。”祁蔚说。

“是啊,法国一别,快整年了吧?”苏南将一支蓝玫瑰递给她,顺势接下了她的提包,“今天忙吗?”

“还行。”祁蔚应着,坐进了副驾驶。

苏南看见祁蔚就忍不住笑,满面都是徐徐春风。他关上门,绕到驾驶座,载着祁蔚扬长而去。

大厦楼下,只剩张以舟。

“好久不见。”他说。

————

“你怎么才来啊?我家的龟都能爬到了。”祁蔚大力搅拌着冰淇淋桶,毫不客气地埋怨。

“抱歉,刚刚在找停车位。”张以舟穿着杏白色POLO衫,手里搭着夹克。大概是跑着来的,额头上沁了一层热汗。

“是开我的车过来的吗?”祁蔚将一包湿纸巾拍给他,顺便把Hermès小提包丢进了他怀里。

“是。”张以舟擦干净汗,将纸巾叠成方块放进垃圾桶。迈凯伦太显眼了,他找停车位的时候,总有人问能不能和这台车合影,还有人问他的手机号。于是耽搁了时间。

祁蔚抱着冰淇淋桶起身,“走吧。”

“去哪?”

“去约会啊。”祁蔚对着一旁抿嘴,“难道你想参观游乐园?”今天祁浙和辜曦去辜家祠堂祭祖,家里其他人倒是不必去。祁廷远原本要带祁蔚参观参观几家饭店——那都是祁蔚未来的资产。祁蔚说约了初中同学玩,才溜出来。

“都行。”张以舟拎起包,跟在祁蔚后头。

祁蔚看他一副任人欺压的样子,忽然说:“我定了酒店,这就是今天唯一的约会流程。”

“不行。”张以舟定在原地。

“你不是说都行吗?”

“除了这个。”

“好像我在欺男霸女一样。”祁蔚大声喊道,“快过来呀,车停在哪?”

张以舟灰头土脸的,被祁蔚强迫吃掉她吃了几口的冰淇淋桶,又指挥着去找车。两人上车后,祁蔚才说去国泰中心,先给约会做点准备。

国泰中心是海州最贵的购物商场,里头金碧辉煌地罗列着各类奢侈品。张以舟有些怀疑地看着祁蔚,好像祁蔚要把他拐到那抵押了。

祁蔚可喜欢他这种带着几分警惕的神色,好像圣子面对着诱惑。她俯身过去,捏起他的下巴,然后扑了个空。

张以舟扭开了,她一下压到汽车中控台上,手抓开了他的前领拉链。

“张、以、舟!”

张以舟居然先拉拉链,再检查祁蔚有没有磕伤。差评,负分差评!

“你怎么样?”张以舟拉开祁蔚遮脸的手。

“不怎么样。”祁蔚仰起头,把口红印在了他唇上。

“你……”

“我怎么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张以舟面对气势汹汹的祁蔚,有些无力,好像看着一团棉花糖,碰了沾一手的甜,不碰又怕融化。“你带身份证了吗?”张以舟问。

“后悔了?想开房了?”祁蔚打开小包,亮给张以舟看。

包里放着几张卡,一点零钱,还有口红、散粉、以及几只安//全//套……张以舟默不作声地红了耳朵,从她的包里掏出身份证。

“你还差两个月到法定结婚年龄。”张以舟突兀地说。

“所以?你难不成想跟我领证?”

“所以……”张以舟压着她的肩头,强迫她回副驾驶,拉出安全带给她扣牢了,“在到年龄之前,不能亲吻,不能越界。”

“……”祁蔚乐不可支地笑作一团,“你真是老古板,比我爸还古板。”

“要走了。”张以舟冷着脸把外套搭在她的大腿上,擦干净嘴上的口红,随即启动汽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海州这几年发展迅速,街上全是钢筋玻璃组成的高楼大厦,夏天的日头一照,迷幻得比国际化大都市还更国际化。祁蔚打开了敞篷,在风里大声问张以舟:“你什么都跟我干了,现在收手是不是太晚了?”

张以舟放慢车速,“你昨晚说你二十一。”

“没错啊。”祁蔚坦然跟他掰扯,“周岁二十,虚岁二十一。”

“法律不承认你的二十一。”

“那法律会管我十九岁亲别人吗?”

“……我会管。”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张以舟过了两个红绿灯,才说,“你希望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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