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似若无骨般依附了过去:“殿下,刚才被人看见我们那般恩爱,阿疏很不好意思呢!”
崔麟见这画面实在非礼,道了声“告辞”便拉起妹妹朝外走去。
段叔斐本能去追,沈疏却不让,半阻止半纠缠。
段叔斐猛然将她推到玉石阑干边,控着她的脖子,只要在加一分力气,沈疏便会落入水中。
沈疏在最初的惊慌之后,满不在乎地看着段叔斐。
“我要解药!”
“解药?殿下,解药刚刚已经给你了啊?”
“你胡说!”
“我哪有胡说?你刚刚不是已经享用了,不然你有这么好?”
段叔斐顿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抬头绝望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的崔狸兄妹。
“是毒还是蛊,我都一定要找到解药!你害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殿下,阿疏是爱你,你还不明白?你杀我全家,阿疏没有趁欢好之时杀了你,你以为是为什么?”
“少废话!我只爱崔狸一人,这辈子不可能有其他女人!”
“为什么偏偏是她不可?她能给你什么?云水族已经被灭族,你不通过她,便找不到炽焰金吗?殿下什么时候这么无能了,还是你学会自欺欺人?明明是利用人家,却做出忠贞不二,一往情深的样子……”
快要走出园林的崔狸的脚步不禁停顿!
那边段叔斐咬牙道:“你不用挑拨离间,阿狸定会明白我的心意。”
崔麟担心地看了一眼妹妹:“不必在意,沈姑娘由爱生恨,口不择言罢了。”
崔狸木然地点了点头,自顾朝前走去。
段叔斐终是放开了沈疏:“你若识相,便早点给我解药,否则,我并不在乎沈家再多死一个!”
段叔斐说着,放开了沈疏。朝崔狸兄妹追去。
沈疏在他的身后,极其嚣张地笑道:“殿下,下一次我们最快活的时候,你再同我说这个话,阿疏喜欢得紧。”
段叔斐心知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便更加快速地追上崔狸。
他此时已顾不得羞愧,一心只想要解释清楚,或者把人留住。一追上,他便扣住崔狸的手腕:“我可以解释,你也可以罚我,但是你不能走。”
崔狸任由他扣着,不做反应。
三人中只有崔麟还算清醒:“殿下……来日方长,你想说什么可以改日再说,此刻阿狸一定听不进去。”
“好,我也可以改日再说,但是阿狸,这几天我……”
他本来想说心急如焚,可是脑中闪过的,全是那些和沈疏纠缠的画面,他怎么好意思说“心急如焚”?
“总之,你不能走!”
“殿下,阿狸不是你的囚徒,她为什么不能走。”
“崔麟,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请你不要干涉。”
“夫妻?”崔麟讽刺反问,“你刚刚所作所为,真的有把阿狸当妻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云水族人一夫一妻?还是说,你既放不下云水族,又不舍得中原妻妾成群的习俗?”
段书斐急切道:“我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请人诊治便知。”
“若是你的毒根本没有解药呢?云水族的大计虽然重要,我也不希望妹妹受委屈。”
“如果真的没有解药,我便……自残躯体,终身不娶。”
崔麟显然没有料到他竟会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看向崔狸。
崔狸终于回过神来:“哥哥,回去吧,我想吃清仁糕了。”
听崔狸说想吃东宫的吃食,段叔斐终于松了一口气。
崔麟觉得今晚实在是太糟糕了,可是殿下的为人,他毕竟还是信的。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决定了,那哥哥自当陪着你回去。”
“哥哥,我还要回牛角镇见一个人,你……先回去。”
“你一个人?我怎么能让妹妹再次涉险,若是你再搞丢了,我岂不是要急白了头发?”
“它要去哪里,我陪着她去。”
崔麟看着崔狸,以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崔狸默然不语,只管自己往前走去;段叔斐便跟在阿狸身后。
等他们两人消失在园林外,崔麟却没有出去,反而朝这活色生香之处的里面走去。
还是那座亭子,沈疏懒懒地靠着,自斟自饮,走近她,甚至还能听到她随着乐声在哼小曲儿。
崔麟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衣衫不整的沈疏身上。
沈疏醉态朦胧,媚态百出:“这位哥哥嫌弃我穿得太少吗?”
“问你一件事。”
“我跟你不熟呢。”
崔麟蹲下身子,平视着沈疏:“你刚才那番话,从何处听来的?”
“哪番话?”
“少装蒜了。”
“哦,太子利用你家阿狸找炽焰金一事吗?你为什么不去问太子?”
“我现在要听你说。”
“我可没有义务告诉你。”
崔麟静静注视着沈疏,眼神渐渐压迫。
沈疏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一个人,见崔麟眼露杀机,不惧反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你跟你妹妹回国之后,云水族除了炽焰金不还是一无所有?还不是要对人摇尾乞怜?还不是任人拿捏?就算太子真心喜欢你妹妹又如何?就凭太子这点喜欢,你们便能守住自己的宝贝跟故土?呵呵呵……当真是好笑呢!”
崔麟慢慢站了起来:“沈姑娘,你醉了。”
“是你要问我的,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崔麟转身欲离开,走了两步还是回头道:“我不管你对殿下施了什么毒,但是他已有妻子,以后不要再招惹他!”
“你说话真是好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招惹我?”
“殿下并非好色之人,也断不会跟你不明不白;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笑话!笑话!你懂什么?殿下是喜欢我的!我这样美貌,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也是男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
“正因为我也是男人,我才更加明白,殿下对你没有半点心意,如果不是你用了下作手段,殿下也不会与你……总之,伤人伤己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好自为之吧。”
沈疏跟疯了一样站起来,甩掉身上的披风:“你来试试,不信你来试试!你看你喜不喜欢!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便千刀万剐了自己!”
崔麟见她疯得厉害,一时又厌恶又同情,摇了摇头,转身便退去了。
不久便听见身后沈疏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段叔斐跟着崔狸,突然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
他这一路与崔狸没有任何交谈,此时,有一件事却不得不叫他开口。
“阿狸,停下,我需要沐浴。”
崔狸回头,段叔斐有些不敢看她,只再次说道:“我要沐浴。”
“殿下请便。”
“那你……”
“殿下是怕我跑了吗?”
段书斐坦诚道:“是。”
“没那个必要,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谁料段叔斐生硬道:“不行。”
崔狸气极反笑:“那么请问殿下,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你随我一起。”
“开什么玩笑,你洗澡,我看着?”
段叔斐见崔狸依然耿直无比,不知道是放心了些还是更加无奈,只得放缓了语气:“你不必看,在外间等我。”
崔狸禁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段叔斐便上前去拉她的手,崔狸本能地退缩了一下。
明知道崔狸刚刚看见自己与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她没把自己给杀了就不错了,但这个动作还是叫他有些受伤。
他倒是宁愿她拿着刀去杀人。
段叔斐脾气上来,竟然上前一步,用些强力将崔狸的手攥住,然后朝客栈走去。
段叔斐请小二买来换洗衣物并打来热水。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对崔狸道:“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要不要把我绑在柱子上。”
“总之,你要是走了,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追回来。”
崔狸并不坚持:“我不会走。”
段叔斐身上黏腻得很,且他总觉得他没办法这样子跟崔狸呆在一起,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有沈疏的气味。
真是太糟糕了!
段叔斐随意地冲洗了一番,随意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从里间走了出来。
崔狸听到声音,知道是他,却依对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叔斐走了过去:“阿狸,我洗好了,走吧。”
崔狸回头时,段叔斐着实被她的眼神给吓住了。
那是一种深切无比的陌生。
段叔斐不明白,崔狸为何这样子看着他。
但是很快,崔狸便调整了自己,又变得漠然。
段叔斐心中极度不安,他分明感觉到那种眼神里还有别的因素。
“这几天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苦?”
“殿下终于想起来问我了。”
“你以为我不关心你?”
段书斐有苦难言,忖度片刻,还是觉得该把话说清楚:“我去惠正殿找线索,遇见沈疏,她给我下毒,我现在不知道我中的是毒是蛊。若是蛊,只怕麻烦更大!”
崔狸转过身去,用力绞着自己的双手。
“你不是在七王宅出不来吗?”
“杨宽的人救了我。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季旻会跟你一起被绑架,便打算去惠正殿找找线索,谁料……”
崔狸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是啊,如果想让我知道太子的真面目,为何连五皇子也一并绑架起来?
段叔斐又道:“沈疏从枫山行宫逃出来后,便一直跟段季旻在一起;我以为她不甘心沈家被灭,便去投靠五皇子,对我进行报复,哪怕她找人刺杀我,或者给我下毒,既然有恩怨,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沈同业虽然罪大恶极,她却是无辜,因此我一开始是打算留她一命,将她送到云水族去;谁料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
“她放不下殿下。”
“我真的不会再碰她一根头发,阿狸你信不信我?”
崔狸面朝着窗外,没什么情绪道:“我信。”
段叔斐心里叹了口气。
“我跟五皇子一起失踪,你为何不问他?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因为你们兄弟向来不和吗?”
“惠正殿中蛊一事既然是他一手安排,那么他带走你,自然也安然无恙。”
崔狸表情震惊:“你是说,他有意将我带走?”
段叔斐反问道:“难道不是?”
崔狸突然笑了:“你们兄弟二人可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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