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罗衾不耐五更寒,杜若宫的两人却都是一身的燥热。
段叔斐额上汗珠淋漓,他忍受的可是双重的痛苦。
一方面虫蚁噬心,另一方面又隐忍难耐。
崔狸倒是相对淡静一些。她看殿下的表现并不似作伪。
两人已是“坦诚相对”,太子殿下不敢太心急,只是手所触之处皆炽热,简直是沿路烧了下去。
崔狸在她的引导下渐入佳境,不再拘谨,每一寸领地都坦然交付。
须知,她越是主动逢迎,他便越是难受。
她是存了叫他受折磨的心思的。
谁让他在醉梦园里让她受那种钻心的疼痛,为何不能叫他也受一点罪?
她竟无师自通。
可是段书斐终是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崔狸。
“殿下为何迟疑,你是不敢了?”
若是依段叔斐自己的心意,他会不管不顾,疼就疼死,可是他毕竟不能不管崔狸。
“我觉得今晚……还是不能。”
“为何?”
崔狸视线向下,他明明就……
“很痛苦?”崔狸柔声问道。
那柔声里也夹杂着引诱。
“很痛苦,那蛊虫发作了。”
崔狸侧过身子,撑着自己头,带着一丝残忍,懵懂问道:“怎么个痛苦法?”
“别问了!”
“我偏要知道!”
段疏斐明白了,她分明是故意!
在沈疏之前,段叔斐并没有女人;在沈疏之后,他已食髓知味。
“毁掉一切……尤其是你。”
或许接下来的话实在令他羞于说出口,他便对着崔狸的耳朵耳语。
崔狸樱唇微张,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想伤你。”
崔狸大剌剌平躺下来,还伸腿踢了段叔斐一脚:“我不管,现在我就要!”
娇憨甚于媚态,且又一览无余。
段叔斐觉得自己快要爆了。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这个时候还跟我讨价还价呢!太子殿下。”
段叔斐依然是耳语,随后不管崔狸那脸上红云,便威胁道:“你若不同意,我无非给自己两刀以缓解;你却怎么办?”
崔狸惊讶道:“为什么要给自己两刀?”
事实上段书斐身上一些隐秘处,比如手臂内侧,大腿内侧,已经分布着浅浅的刀痕。
“会缓解欲念,不完全行,但会好一些,起码可以控制。”
“这却是为何?”
“我也不懂,我听那神巫说……”
崔狸猛然一阵惊呼。
太子一直抚触的右手已然淋漓,大拇指突然发力,按了进去。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得胜的快感,口中继续道:“神医说,杀欲与那种欲念本为一体。”
崔狸蜷曲起来,却已是无可躲避,只得由着太子在她的隐秘领地攻略。
“我……不信。”
“至此,你还不信?你答不答应?”
“我不信。”崔狸仍在强撑,咬牙道。
简直没法想象,这个人可以一边与她讨论杀戮,一边叫她魂销神荡。
太子叹息道:“如此,我便杀给你看。”
太子说着,便要起身去拿匕首。
“别!”
崔狸祈求地抱住殿下的右手。
段叔斐脸上那得意简直想叫人咬他一口。
“舍不得我伤自己?”
“我……”
“你答不答应?”
“……”
“放心,我不会割得太深,只要见血,就会好很多。”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崔狸真是被他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明明这个人平时都会让着他,现在却这样霸道。
太子笑了起来,伸出左臂,示意她躺下:“我先来,你随后。”
天啊,他为什么这么直白?
现在轮到崔狸不好意思了,但她生性爽快,便顺遂自己的心意又躺回去。
“这才乖。”
崔狸简直不敢直视他,他却俯视着她,盯着崔狸看,享受她灯下的每一个微表情。
越看便越难忍。
这寂静的夜里,一点点微妙的声音都被放大,透着叫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段叔斐心道:为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几次给自己挖坑了,最后还都是靠自己才能平复。
但这次不行!这次不能便宜她,他不由得加重了些力气。
一时间,杜若宫随着崔狸一声婉转低吟,一夜至春。
段叔斐平躺下来道:“该你了。”
崔狸起身想跑,可身子发软,太子左手轻勾,她便扑在他身上。
“想耍赖?”
“我……”
“你真要耍赖我也没办法,我自己解决吧——匕首给我。”
太子做出十分可怜的样子。
崔狸心中叹气,出尔反尔,且就这么走了,属实是有些不厚道。
就帮他一次吧。
正要像他上次教的那样做,谁知道太子一把握住崔狸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动作,不容置疑道:“按照我说的。”
天啦,真真是要叫人羞死了!太子今晚真是太不好说话了。
崔狸便扯过被子盖在殿下的头上。
段叔斐等了片刻,一阵湿热传来。
极其快慰的感觉传来!他忍不住咬牙低低地哼了一声。
原来那蛊虫并不识得这种方式啊!
崔狸不放心,便扯下他的被子:“疼吗?”
“还好,你继续,不要半途而废。”
崔狸担心地看着他。
“你若再不继续,我才真是要疼死了。”
崔狸多少有些担心,只得继续努力。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直到殿下一直轻放在她头上的右手突然用力往下压,崔狸几乎要吐出来,才算是真正了事。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叫两人均是累得不行;但很奇妙地,又乐此不疲。
好歹,彼此的距离也算是有了一点亲近。
段叔斐十分满足,将崔狸拥在怀里,懒声道:“后半夜了,睡吧。”
“殿下要睡在这里吗?”
“难道你现在要赶我走?”段叔斐委屈问道。
“不是不是……”崔狸连忙否认,“我以为殿下不习惯身边有人。”
段叔斐想起崔狸刚进宫那会儿,自己将她从思正殿赶出去的事情,不禁笑了笑。
“今时不同往日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太子,我爱睡哪里就睡哪里。”
“可要是你每次都疼痛难忍怎么办?”
“神巫在想法子,静等着就好。”
“可以解了吗?”
“当然能解,一定要解;我怎么好叫我的太子妃受委屈。”
“哎,我不是说我自己!”崔狸急着解释,“人家是担心你!”
段叔斐觉得好笑:“当真一点私心也无?”
“反正你不是也可以……像刚才那样。”崔狸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哪够,你也太好打发了。”
“我觉得……很好。”
段叔斐抚着她头发:“阿狸不明白,以后会更好,比这好一千倍。”
崔狸嘴角上扬,却突然想起醉梦园的场景。
彼时,太子与沈疏俱是癫狂。
一阵强烈的妒意猛然刺入崔狸的心里。
段叔斐觉察到她的异常,心知她想起了什么,抚了抚她的头发,歉然道:“对不起。”
崔狸默然不语。她差点忘了初衷,右手渐渐握紧。
敢问自己今晚为何要主动勾引殿下吗?
是试探?还是妒忌?
段叔斐又抱紧了些:“抱歉。”
像种蛊的人是她似的。
太子几乎日夜与崔狸相守,崔狸也习惯了每夜醒来,见太子要么睡在一边的榻上,要么在外间处理政务。
这个时候崔狸便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有时太子半夜起来替她盖被子,她便装睡熟。
有一两次,崔狸从里间出来,外间的灯是亮着的,书本折子都放在案上,人却不见了。
她走出去,便看见思正殿书房里透出微光,过了一会儿,总是陆太峰先出来,随后是太子。
太子回来时,她感觉到他会到里间来看她一眼,然后再悄然睡去。
醉梦园一事之后,崔麟便在宫外买了宅子。偶尔回宫来看望妹妹。
这一日,太子陪崔麟一起用膳,随后皇帝有召,太子便去了朝晖殿。
崔狸与哥哥散步至湖边,确定周围没人跟着,才问道:“张二狗有消息了吗?”
崔麟摇头:“还没有。”
崔狸这几天一直牵挂张二狗,忐忑问道:“他会不会死了?”
“那晚在土窑子的人都死了,我查过,没有张二狗,或许他提前收到风声,逃走了;五皇子也没有下落。现在禁军都在暗中找,陆太峰也在偷偷找。这两日,我宅里也有些莫名的痕迹,我怀疑有人在跟踪我。”
“哥,你小心一点。”
“他……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崔狸道:“他对我很好,几乎寸步不离。”
崔麟懂了她说“寸步不离”的意思,点头道:“张二狗给我送出那张布条后,我便暗中跟随你,一直到醉梦园见到太子。要说五皇子有意利用沈疏来离间我们兄妹跟太子的关系,倒也正常。可是,他为何要兜那么大的圈子?为什么要将你绑去梧桐丘?”
“我们在梧桐丘遭人追杀,张二狗无意说起我姨娘在我入宫那一天就被人杀死一事,我听那些蒙面人的意思,像是……太子所为。”
崔麟皱眉道:“这么说,他一定是早知道甘大娘被杀一事,故意引你去梧桐丘,好叫你知道此事。五皇子知道如果由他来告诉你,你一定不信;所以,必须得是旁的人来告诉你——这倒跟沈疏的话对上了。”
“五皇子居心叵测……”
“一些事情做不的假。张二狗定是知道了什么,才遭人追杀,只不过被他侥幸逃了。”
“五皇子在芸姐儿的床上养伤,会不会……?”
崔麟领会崔狸的意思:会不会是太子派去的人把芸姐儿当成了养伤的段季旻,却不知人家竟然走了?若说太子趁着段季旻失踪,将计就计,这倒的确是一个除去他的好机会。
但崔麟稍一思索,还是摇头道:“我觉得他不会。”
“为何?”
“阿狸当真怀疑他?”
“我……信他。”崔狸此刻真是心乱如麻。
“一旦你跟太子大婚,段季旻便彻底没了机会;而你跟太子的婚事,尽管他从中作梗,也动摇不了大局——除非,太子还有必须杀他的理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