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太,要教训他一顿吗?”拥护竹马的术式咒灵,及时地察觉到咒术师的心情。
“不用,谢谢里香的关心。”乙骨忧太拍拍青梅硕大的脑袋。“对了,不能对老师动手哦。”
不仅是为了老师的安全,还是为了里香的安全。
尽管里香极有可能使尽浑身解数,也沾不到老师一片衣角,老师基于里香是他的术式的考量,应该不会伤害到她。
正准备掩旗息鼓,收工返校的乙骨忧太,接收着来自五条悟老师的亲切问候。
“忧太,好久不见!”
五条悟大力地拍着学生后背,大有要把人打出内伤的态势,人倒是笑得一脸的灿烂。
分明是快奔三的年龄,外表形象和行为举止活脱脱是个十八岁高中生。
他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扛把子,让整个咒术界高层忌惮的教职人员。
几乎蒙住上半张脸的黑色眼罩,一丝不苟地遮住了苍蓝色的瞳眸。由此竖起的银白色短发形成冲天冠,是那种各家家长走在路上,看到了,会牵着小孩子走远点的打扮。
本该是这世界上最无拘无束的六眼神子,又比任何人受着更为深沉的约束。
但恰如如日中天的他,有太多、太多莫可奈何的事,恨他恨得牙痒痒的诅咒师、咒灵与咒术界高层,短时间内暂时拿他没有法子。
也不过是当前这个阶段没有而已。
靠着一人的艰辛,维持着腐肉之上微妙的平衡。在被卷入围绕着诅咒之王的苏生而展开的阴谋之后,高高垒砌的高楼迟早会滑向轰然塌落的局面。
只是,同样被命运的大手安排得错落有致的众生,在属于自己的命途拐折点来临之前,总是不知情。
总是、总是不知情。
趁着学生还没来得及表达拒绝,无良人师随即弹了个手指,当场表演个消失无踪影。
被恩师坑了一把的倒霉学生,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一整天都没吃饭的乙骨忧太,打算先打打牙祭,告慰空空如也的五脏庙。
他排着漫漫长队,等候着偏好的关东煮,忽然有什么念头闪过。
当前的情景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之前过了许多遍似地。
这种感觉他记得叫做……
既视感?
有股没由来的预感,催促着乙骨忧太得尽快去办一件什么事。
是荒唐的,怪异的念想,暴力地撕开颅顶,打开头骨,往内塞着不知来由的驱动力。
乙骨忧太迫不得已放弃了排着长队的关东煮,自个脱离热闹的人群,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段。
他凝出咒力,手指点在地面,盘算在此画下繁复的传送阵符文。
而人定住了。
乙骨忧太有个青梅竹马,名叫里香。他们约定好长大了就结婚,对方却遭到飞来横祸,当场死亡。
目睹车祸现场的孩子,接受不了现状,无意间诅咒了青梅,使她成为自己如影随形的强盛咒灵。
误以为是自己被里香诅咒的乙骨忧太,封闭自我,自杀未果。因无法控制里香,令其伤害到周围人的他,被咒术界判处了死刑。
暂缓死刑的他,受五条悟老师的引领,加入高专,学习咒术,结交到了朋友,解放了青梅的灵魂。
里香遗留下的躯壳融合成了他术式的一部分。
“忧太,怎么了?”
庞大的咒灵一现身,使本就窄小的巷子愈发地拥挤。
里香伸张着密密匝匝的触须,七手八脚地缠在宿主的脖子、胸膛、肚脐等位置,是浓稠到张口就能呕出吞没咒术师本人的爱意。
“没什么。”年青的咒术师喃喃自语。
他抬起手,掌心放在里香的头顶。安抚着术式的方式,如同年少时亲密的两小无猜。
即使对方现时只是一具内部空空荡荡的咒灵,单纯拥有着自己横死的青梅扭曲了人类认知后的躯体。
“我只是在想……”
推动着他们走到现在的,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是什么。
真的有绝对方圆的正确,毫不偏差的错误?或者不论他们怎么选,到头来都会引向同一个不可回转的,全盘皆输的棋局。
还是先回收两面宿傩的手指吧。
可以复制他人的咒术的乙骨忧太,自身咒力补充的速度远远超过其他的咒术师。
因此,复制老师传送人的术式,减少非必要的路程在情理之中。
单靠咒力传送的招式简单快捷,其间必须承载的咒力,非一般的咒术师负担不起。不一般也不能。
至于像他的老师那样,生来就打破了咒灵与咒术师平衡的天才,用要求精准、大量输出的咒力供给运转的传送术式,来购买自己喜好的甜品者,更是少之又少。
应该说普天之下有且只有五条悟老师一个能做到。
他的老师,真的是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啊。乙骨忧太忍不住感叹。
传送成功的一刹那,并盛中学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在他发动咒术的瞬间踏进符文里的人。
拔刀,亮刃。
乙骨忧太抽出背上负着的武士刀,登即架到了闯入者的脖子前。
用来包裹着刀具的布袋,软趴趴地滑落在地。咒术师无名指佩戴的简致戒指,在暖黄色的阳光下泛着光芒。
“中午好,方便载我一程吧。”
被他用长刀抵着要害的擅入者,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人顶着一头红发,是个单看外表年龄比他还小的少年。“我的女儿在并盛中学读书,你看起来有直达的途径。”
听过先上车,后补票的,头一回见到乘载到达目的地了,才开始询问进程的乘客。
咒术师不是见人就载的出租车司机,还带随意搭乘的。
特级咒术师紧握着刀柄,根本没有办法客套。
他一见到红发少年,就断定了对方铁定杀过很多人。
少年身上缠绕着乱七八糟的诅咒,多到要令人作呕的地步。尤其是那其中一圈紧紧啃噬着他肩窝的咒力,是极致的浑浊与晦暗。
该是暴烈的,能咬掉对方脖子的所在,可它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像安静地蜷缩着,宛若栖息在母亲子宫内的胚胎,一心等待着某个适当的时机降生。
死在红发少年手下的怨魂,没能聚集成咒灵,大概率是被这个可怖的、变形的诅咒中和掉了吧。偏对方没有半分要伤害少年的意思。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孵化出来,怕是能和里香打得有来有回。
红发少年莫不成也是老师的远房亲戚,跟他一样,是三大咒灵的子孙后代?
乙骨忧太能推断出来,在到达并盛中学的一刹,少年就能立即脱离他的攻击范围。
然而,少年放任他拔刀,有着能躲避的能力,却压根不想躲。是想要给他一个交代吗?
真是太荒唐了。
有太多的疑问在脑,一一提问,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特级咒术师审视着半步外的陌生人,刀刃上挑,是个防御的姿势,“女儿?”
若无其事地向他搭讪的少年,抓了把头发,“我叫织田作之助,是个成年人。今天工作时不小心出了点意外,缩小了年龄。我可以给你看我女儿的照片。”
到底是产生了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让一个成年人返回成少年……
“不必了。”乙骨忧太婉拒了看起来与自己同年龄段,却一口一个女儿的陌生人的建议。
老师说过,咒术师们的脑子都不大正常。其实外部的人和他们差不多。比他们疯狂的更是大把。
刚掏出女儿照片的织田作之助,遗憾地将世初淳的相片塞回胸前的口袋。
随身携带孩子的照片,他的女儿也未必会高兴的好吗……
少年的惋惜之意看在眼里,乙骨忧太无如地放下了刀具。
咒术师放弃了讨论其他问题的打算,只挑最关键的疑题询问。“织田作,你怎么知道传送地点通往何处?”老师那边无需担心,有差错的话,应该是校园内部泄露了消息。
“知道了,又怎么选中最合适的时机踏了进来?”
早一步,会被他发现,乙骨忧太断然不肯让一个非咒术师随随便便搭乘自己的传送阵。
非咒术师进入以磅礴的咒力运转的阵法,容易暴毙而亡。
纵使能安全无虞地抵达现场,周身也会长期留下诅咒的印记,为其今后的生活埋下隐患。
当然,这个名为织田作的少年、成年人,无需担心这点就是。
晚一步,对方就进不来,只能在原地站着干瞪眼。
能够在他发动咒术的瞬间走进来,乙骨忧太可不能轻易地将其归咎为运气成分。
“很简单。”红发少年用喝水一样轻松的方式说着,“靠这里。”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作为提供他坐顺风车的酬劳,织田作之助为初次见面的咒术师,揭晓了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的功能——能预知到五、六秒内的未来。
根据发动的形式,可分为自主发动和被动发动。
被动发动通常被他用来躲避危险,规避不必要的损害。自主发动的话,可活动阈值就多了。
譬如,夹娃娃机永远能夹到;玩刮刮乐时,在开奖前知道具体的金额;永远能知晓女儿的逃跑路线、躲避策略,提前截断她的退路。就是在孩子为他生日做准备时,会失去一些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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