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酒也醒了三分,爱看热闹的本性也暴露无遗,三人趴在窗口寻声望去,熟人啊!
金云随最先认出来人,他穿越来一点记忆没有,索性有春笙,佟春笙时不时的给他翻报纸解闷,一来二去知道的还真不少,他打趣似的戳了戳谢共秋。
今天一翻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位便宜哥哥道是不似传言那般,还是个好相处,不过是个爱打趣儿人的……兄弟俩这点也是诡异的相像。
“哥,商老板哎~你那阵子给你囚在家中唱曲可是闹出了名堂啊。”
谢共秋暗中猛踹了他一脚,给裴惊墨看的乐呵,恰逢商怀中转头二人对视,他赶忙转身躲开。
“谢兄这热闹我看不了,太尴尬了。”
“哥我和你说他……”这边金云随话头刚起,又被裴惊墨补了一脚,正巧对称。
他愤愤剜了裴惊墨一眼:“行,我闭麦!”
谢共秋表面无言专心看热闹心中却炸了锅这诡异且该死的熟悉感,真怀疑叫他怀疑他是穿过来的。
这边的商怀如叫一个小姐拦着,满是无奈。
“商怀如,你凭什么说我不好看!”
“没有是姑娘曲解了。”
“我可是这的头牌!我的姿态难道不是女儿家顶好的,我难道不够风情?!”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扭了两下,“你这简直就是对我活脱脱的羞辱。”
商怀如最近拿了个戏,是个寡妇的,偏这就算了,结果那偏给寡妇写成风情万种的,商郎一心往戏上扑,想着不能总靠自搁想着演,总要见眼真的不是……
脑中冒的馊主意给他引到了潇湘院,他说来也是这儿常客,总是来学女儿家姿态,她们也乐的轻松,今天非要她们展示一下风情,一个个的都拿上了平时勾引客人的派头来,那商怀如还是直摇头。
这的妈妈也是与他较上劲了,给头牌都从旁的房里叫出来,非要挣个高低,商怀如还是摇头,这一对比道也是叫他找到了真正的风情,如此便想离开,那头牌一路不满的追出来,给追到房外拦住,造成个如今局面。
他无奈叹息一声,对那姑娘说道:“姑娘的不是风情,是风骚。”
论谁听到这般评价那肯定都不乐意啊,她死拽着商怀如叫他展示一下风情。
商怀如抽出她手中折扇,他指尖一捻,泥金扇“唰”地绽开,半遮玉面,只留一双含情眼,眼波横流,直直勾进人心窝里去。
红唇轻起:“比如这样。”
纨扇轻摇,带起鬓边一缕发丝落在眼角,他也不撩开,只笑着瞧谢共秋,是了,是谢共秋,商怀如早早就发现了他,这一刹小孩子脾气也上来了,故意霍霍谢共秋呢,瞧得谢共秋喉头发紧,手中茶盏漾出涟漪。
得,等商怀如撤了目光谢共秋回神后他觉得他完(弯)了这gay里gay气的氛围是怎么一回事!谢共秋坚信自搁是直男只当是商怀如故意为之……
身旁的裴,金二人光顾看热闹也没注意他的异常。
“再比如这样……”
他与姑娘四目相对,将姑娘的魂都勾了去,反应过来时,手中早已多了把折扇。
这次商怀如转身离去时,那姑娘也不拦他了,只定定的瞧着他缓步,步入灯火阑珊处……映的商郎都镀了层金边,远非常人可亲。
“谢兄,去戏院啊。”这是裴惊墨先提的,金云随这个捧臭脚的搁后面应的开心。
无奈被二人推搡了过去,停在门前时,他瞧着那巨大的“商怀如”陷入了沉思。
“哎呀,听可不就是要听好的,这商老板可是梨园行中顶好的角儿了。”
金云随是知道自家春笙和商怀如恩怨的,说起来还要有他这原身几分,可他现在就是本人啊!
看着三个都与商怀如好不到哪去的人,要听商怀如的戏,他不禁想逃。
得,没等他逃,售票的伙计先叫他“劫后余生”。商怀如座无虚席,此时戏已开场哪又空座儿,他稍稍送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呢,谢共秋灵机一动给他踹沟里去了。
“谢共秋,专留的那件包厢麻烦领我去。”
这么一眨眼就坐这了
金云随……
谢共秋全程发呆,这要是有人在之前和他说他会听戏,他会直接给那人一叠钱闭嘴,现在……世事无常啊!
直到商怀如出场,台下的叫好声都响了几分,谢共秋冷不丁回神。
戳戳裴惊墨,“这谁,一出来叫好声都大了。”
“商老板啊……”
“别唬我了,台上的人姿态,扮相,分明是个女儿家。”
沉溺于戏中的裴惊墨再三被打断,不耐抬头看着谢共秋说:“这就是商老板妙的地儿,他虽身段唱功一绝,可吸引座儿们的是这扮上谁就是谁的劲。”
“他这人情深,做什么都是真情实感,台上是真的爱过恨过,台下却又了却戏中前尘专心爱恨这一程。”
裴惊墨的语中带了几分倾佩,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说他给哪位演活了我都觉辱没他,非要说是他给本人的魂请来了才算好。”
金云随一听可抓住不对了,打趣开口:“那你还那样侮辱他。”
“去去,你懂什么,我裴三爷是看不上其他人,可因为一些事给他递不了正经本子。”
谢共秋虽听不懂,可听着他的声音,竟意外的品出了些来,谢大少哪听高兴了哪就叫好,完全不顾他人死活。
一出戏唱下来商怀如怒气冲冲,谢共秋还专往后台赶,来的就他一个,裴金二人自觉没脸,早些时候就走人了。
谢共秋听墙角能力又发挥了出来,一来便碰上了个可听之处。
他在门缝里瞧着来人拉着他手,“师兄,你就允了我罢,他金云随不是之前那般了,别再在这戏班受苦了,你来,你我二人再如之前那般一起唱戏不好吗。”
商怀如不顾他拉扯狠狠将手撤出,给那人带了一个趔趄。
“佟春笙,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就非要跟着他给他当……”
“够了,你别这么说他。”
“我说错了吗,大好前程不要,上赶着去当玩物,你简直辱戏!你为了他就撇下我一个,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说我们天下第一好!”
“可,情非得已啊。”
“你走,你走。”
佟春笙忽的推门出去给谢共秋闪进了屋,商怀如愣了愣还是任命的接住了他,屋中没开灯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们面对面坐在昏暗中,中间只隔着一盏未点燃的烛台。他起初并未察觉,直到月光忽然破云而出,穿过窗棂斜斜洒入——银光掠过他的脸颊,他猛地发现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正不断溢出泪水。没有抽噎,没有颤动,只有晶莹的泪珠持续滚落,在他静止的脸上划出光痕,仿佛一副被月光突然照亮的油画,所有暗藏的色彩与悲伤,在那一瞬间无处遁形。
他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任由月光将那些泪痕照得如同蛛丝般清晰,仿佛连光也成了共犯,揭穿了他拼命藏匿的悲伤。
“他说情非得已……”
谢共秋被这突兀的声音恍的愣了愣,不觉抬手向他脸颊摸去,轻轻拂过他的泪痕。
“你为什么要拦着他呢?”
商怀如沉默了许久久到他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那年我嗓子倒仓正是无助,父亲说‘商家九代武生,宁绝后不辱门!’只将我关在屋子里吊住命,是春笙在那段时间护着我不叫旁的师兄弟们欺负我,他白天学戏,夜间又偷摸来教我,一来二去还真叫我学了些门道,这说来也是多亏他,不然师父也发现不了我……”
“等我跟着师父学成后,在劝说下父亲终于准了我,后面我就与春笙一同登台唱戏。”说到此商怀如满是怀念,“我唱白娘子他便唱小青,我唱薛湘灵,他唱赵守贞……”
谢共秋不解这不就是单关系好吗?
“所以你是因为他有了金云随不开心,就和他闹成这样了?”
商怀如头摇的和个拨浪鼓似的,因着情绪激动开口的反驳似有些破音,听着刺耳也刺痛了某个人的心。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么小气?”似是不满抬头看了眼谢共秋,“他说他要和我天下第一好,我是他心中第一的人儿,可是渐渐的他看重金云随比过我!我去找他质问他却说‘情非得已’你说他这难道不是承认了!他后面还直接不要我了,和那金云随走了……”
谢共秋轻轻抬起他的头,与商怀如对视着,他觉得今天的商怀如和他初相识的很不一样,如同孩子终于找到了可哭的大人,没了往日的疏远、温和……
“商怀如,你爱慕他?”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竟然是真的没有情。
“那……”
“别乱猜了,我过不去的点是,他说我们是天下第一好,他最看重我,我们一起好了这么多年,却不守信!”
谢共秋只想对他说孩子啊人心难测,你真好骗。
“就因一个诺言?”
“是。”
“商怀如为什么要将别人的承诺看的那么重呢,就算你们不是天下第一好,就算他不最看重你,可你在他心里也很重要。”
“就是不一样,做不到他为什么要许下,他就是一直在骗我!”
“就因为他后面没做到,你就说人家一直在骗你?”
“我愿意为他去死。”
谢共秋算是看出来了,商怀如死犟,认准的事道理根本塞不进去。这倒叫他想到方才裴惊墨说的话。
现在是额外认同,商怀如是真情深,对认准的人用情很深,一旦被辜负就是很深的伤……
“别哭了,那咱们以后不提他,不见他好不好?”
商怀如还又不干上了,“凭什么要我不见他,要说也应该是他没脸!”
“是是是都听商老板的。”
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他们二人或许会有别样的结局,可当下这句话来形容,再是贴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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