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徐溢乐问。
“想让你帮我看看这几个数据。”楚蔓希说。
屏幕上是之前徐溢乐汇报的数据图，颜色鲜艳的图表旁是解说的数字。
楚蔓希的手机上显示着计算器的画面，有两个数字她没算明白，所以想再问问她。
Merry的疑问点也在这里。
[It's crazy]
数据好得让她有些咂舌。
徐溢乐对着屏幕看了一会，想起是什么问题了。
“这个地方，计算的时候统计口径用的不是常规方法……”徐溢乐抽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几道，“因为我觉得按之前的方法来算，不太客观，所以改动了一下……”
她在纸上给出了思路和原因。
楚蔓希听得认真。
徐溢乐的理由很充分，剔除了一小部分无效的数据，同时增加了目标群体的比重。
她被说服了。
“就是这样。”她解释完毕，收起笔。
本想回房间继续整理衣服，想走的时候，却被楚蔓希圈住。
她面前是电脑，楚蔓希的手环在她身侧，能感觉到楚蔓希贴近自己时带来的温度。
聊天界面上，原本能读懂的英文，突然变得陌生。
“给我抱会。”
楚蔓希贴近她，抱紧。
徐溢乐没站稳，一下坐在她腿上。
坐在别人大腿上的感觉，和在沙发、硬质椅子上都不太一样。
她找不到重心，轻微的即将摔倒的感觉。
向后仰去，听见楚蔓希的心跳。
书房办公桌的熏香燃烧至最后一刻，而后碎裂成灰烬。
“你累了吗？”
电脑屏幕熄灭。
楚蔓希摇摇头：“没。”
“就是单纯想抱抱。”
“哦。”
她能感觉到楚蔓希对自己的占有欲，好像总想和她贴贴，哪怕是在公共场合。
但又被表面上的正经约束，不得不一直绷着。
原本如死海般的**因她的出现而沸腾。
她拍拍她的手，没头没尾地说：“累了就休息吧。”
楚蔓希没说话，五指张开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向上，直到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末端尖锐，金属的手感冰凉。
她贴在徐溢乐背上，说话的声音像隔着一层罩子：“这是什么？”
徐溢乐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还戴着choker。
“choker的挂坠。”
这个choker是皮质的，正中有个小小的爱心吊坠，金属材质，可以定制。
她看评论区有很多人都把这当成和伴侣间**的用品，在上面刻了另一半的名字。
在项圈上刻下另一个人的名字，仿佛一种无声宣告——
这一刻我不再完全忠于自己，而是属于你。
她在上面刻了楚蔓希的英文名。
Mancy，在古希腊语中寓意智慧。
楚蔓希没再说话，指腹轻轻摸索着上面的英文字母。
很快就发现这是自己的名字。
她觉得徐溢乐傻得冒泡。
不过是给了些许爱，就自己晕头转向地载进这条粉色的长河里去。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受用。
“很好的装饰品。”
她说着，攥紧吊坠，吻了吻她的后颈。
徐溢乐颤抖着，抓紧了衬衣的下摆。
……
在离万圣节只剩下三天的时候，徐溢乐总算忍不住了。
她直接问楚蔓希：“你打算cos什么？”
楚蔓希的反应让她大跌眼镜。
“啊？我怎么不知道万圣节活动还有这个部分？”
她疑惑地推了推眼镜。
万圣节这天，灵枫放假，之前她在系统里审批的时候有看到过。
但……这个cos，又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行政发的邮件吗？”
徐溢乐握着鼠标，点进她的邮箱。
果不其然，在垃圾邮件里。
“大后天公司放假，你知道吗？”
楚蔓希“啊”了一声：“这个倒是知道……”
她打开工作日程安排，给徐溢乐看。
“虽然那天没排班，不过按我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居家办公来着。”
徐溢乐：……
怎么有人这么爱上班啊！
“那你那天还去吗？”
“去啊。”楚蔓希点点头。
“团建是培养团队凝聚力、上司领导力的重要方式。”她说，“我肯定要去的。”
“那你要穿成什么样？”
徐溢乐问。
楚蔓希迟疑了一会：“要不就按平常这么穿吧，本色出演女总裁。”
“手上再举个牌子，就那种现在旅游景点很常见的蓝色路牌，标语就写‘我在科技园很想钱’，底下放灵枫的HR邮箱。你觉得怎么样？”
徐溢乐嘴角抽搐。
“如果你真要这样的话。”她说，“那天你就别和我们一块合照了。”
太鬼畜了实在是。
楚蔓希叹了口气：“那我去里面衣柜里找找。”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向主卧。
楚蔓希没拿手机，iPhone放在茶几上，之前解锁过，目前暂未息屏。
客厅的光线好像一瞬间暗淡下来，所有的彩色凝聚其上。
就看一眼。
徐溢乐想。
就看一眼，确认一下她手机上有没有热恋这个软件。
她不担心楚蔓希会是Sofia，木已成舟，她和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毕竟……该做的不都做了吗？
只是好奇心实在作祟。
还有，如果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就看一眼。
她缓慢地从沙发上支起身子，免得动作太快发出响声。
寂静的瞬间像做糖画时用的糖浆，被拉长、放大。
拖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清晰，徐溢乐立刻像偷吃零食被老师发现的幼儿园同学般，闪回原本的位置。
手机屏幕已经熄灭，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楚蔓希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徐溢乐看向她。
楚蔓希手上拎着几套衣服，酒红的抹胸束腰短裙，皮质反射着白色灯光。
“配西装外套，然后再化个妆。”
她掏出手机，在ins上找了找，翻出一张图来，递给徐溢乐。
“就比如这样的。”
上面是个外国女人，妆容很浓，仿佛京剧油面。
色彩虽然丰富，但整体又意外地和谐。
好像在脸上打翻了调色盘，又被一双妙手救了回来。
眼部妆容明显是她的重点，浓密的眉毛和夸张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像某种红色皮肤的非人生物。
楚蔓希的眼睛大，哪怕每天戴着眼镜也显得神采奕奕。
她能想到她化这个妆，会有多么……
可爱。
尽管没人会这么评价楚蔓希，但徐溢乐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爱一个人的最高评价就是可爱。
她点点头，表示赞同。
而楚蔓希已经兴奋地开始下单新的眼影盘。
“我已经好久没化过这么浓的妆了。”
新做的长甲在屏幕上敲击，响声咔咔。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徐溢乐刚刚偷看了自己的手机。
徐溢乐松了口气。
……
万圣节当天，灵枫包了两辆大巴车，把大家送到今年活动的活动场地。
今年灵枫包下一排滨海别墅，别墅里有NS、台球、保龄球、麻将桌等等设备，附近则是滨海栈道，保证宅的同事和喜欢自然风光的同事都能玩得开心。
此外，行政提前布置好了一排小摊，让员工们提前捐出家里的闲置物品，当天有以物易物的活动，一方面符合如今流行的ESG*文化，另一方面也拉近了员工的距离。
徐溢乐和陈梦琪坐的是第一班大巴，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最早，下车之后，先绕着场地转了一圈。
这儿是个滨海的岛屿，整体不大，因小巧玲珑、地势凹凸不平，被起了个诨名叫做荔枝坑。一下车，徐溢乐就闻到了海的味道。
湿润的、咸腥的，扑面而来。
青绿色的海浪，一层一层上涨，敲击着岸边的岩石。
一望无际的海。
她和陈梦琪拍了几张照，而后绕回了场地。
一切基本都布置好了，一排小摊上挂着白色的幕布，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两人决定先逛逛，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她逛了十分钟左右，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垫着白色桌布的小桌上，摆放着十几串手链。
尽管知道都是便宜的捷克水晶，但看着每串上颜色鲜艳、晶莹剔透的珠子，徐溢乐还是有些挪不动脚。
人总是对美丽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有喜欢的吗？”
摊位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徐溢乐抬头，发现坐在小桌后的，是公司的行政朱朱。
步入十月，天气已经开始变冷，朱朱穿了件暗红的丝绒长裙，坐在摊位后，有种神婆的气质。
徐溢乐拿起一串：“这个怎么卖？”
银线上穿着通透的红色水晶，每间隔一颗上是一枚银色亮片，吊坠则是一只鱼鳍张开的魔鬼鱼。
楚蔓希上午在家里工作，要下午才能来荔枝坑。她在家里提前试穿、试妆过一遍，徐溢乐觉得她会很适合这条手链。
她只用工作微信加过朱朱，不知道她会对什么类型的东西感兴趣。但……应该不会是二次元。
灵枫的大部分同事，都是像陈梦琪那样的现充。
行政收集要交换的物品时，徐溢乐还苦恼了好一阵，她的游戏、动漫周边，虽然理智上明白都是“精致小垃圾”，但真到了要出物或以物易物的时候，反而会非常不舍。
朱朱报了一个很低的价格，还玄乎其乎地补上一句：“我看你和它有缘，才这么便宜卖给你的。”
徐溢乐失笑，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标志着已到账的声音响亮，徐溢乐本以为这场交易到此结束，没想到朱朱从包里掏出一沓卡牌来：“看你是今天第一个光顾的客户，我再免费给你算一次塔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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