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危急

这人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手上还有细微湿汗,那两只潮热的手指贴紧褚青盏下巴,她登时就蹙眉偏开,心中升腾而起的是被唐突冒犯的恶心。

褚青盏冷冷地想,若是在宫中,这人的手指头已经断了。

凌永逸被躲开也不生气,他讽刺道:“闻诏那个庶子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什么?而我可是凌家嫡长子,身份比闻奉还要尊贵,我看你如此聪明伶俐,怎么这点东西都算不明白?”

瞧瞧这厮这德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怪她看着凌永逸这般眼熟,敢情是和闻奉臭味相投了。

褚青盏很少拿高傲威压的眼神看人,可如若被她这般看过的,个个都算得上是自不量力还丢人现眼的蠢货。

敢在本公主面前论尊贵,自个先滚回娘胎镀一层金再说话吧。

一个人的气势可以先天带出,也可以后天养成,可出生起便贵不可言的、又在绝对权柄威压下耳濡目染长大的皇子公主,却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威慑气场。

凌永逸面色失稳片刻,他脸上漫起不易察觉的微红——自己竟被一个低贱的丫鬟吓住了,这算什么回事?

他强自稳定,恼羞成怒地黑了脸孔,威胁道:“小美人,还记得闻诏将我衣服毁掉的那次么,那事我没告诉我父亲,你说,我是将此事继续吞进肚子好呢,还是择良时将其说出好呢——哟,圆月高悬,我觉得今日就挺不错!”

褚青盏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她挑眉道:“我看你是忘了你那衣服就是件廉价的赝品,一件赝品而已,难道你认为闻老爷会赔不起?”

“哈哈哈!”凌永逸突然大笑三声,他恍然大悟道:“原来闻诏竟没告诉你么?”

褚青盏只觉得这人越来越疯,她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此地才行。

前方地面有一大块深绿色的苔藓,此时只有月光照射,如若不仔细观察,还真有可能将它只当成一块普通的卵石地面。

若是她从此处跑开,凌永逸必会下意识追上他,届时她只需突然转身将他推倒,就能让他掉入一旁的池塘。

那池塘虽不深,可待他扑腾上岸的时间,也足够她跑回人群了。

褚青盏眸光一压,刚准备动步,凌永逸的话就自顾自接了上来,“闻诏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闻知县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更何况——”

闻诏不得闻鸿峥宠爱这件事她早就在香吟那得到前因后果了,本无需再次惊奇,只是凌永逸那声装神弄鬼的“更何况”让她莫名顿住了步伐。

“更何况……”凌永逸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角,一只手掩藏在后头做小动作,他用话语来吸引褚青盏的注意:“闻知县野心大得很,既当着大官,又想着在通商一事上掺些手脚,所以他就算将闻诏打得半死,也不会得罪我家一分一毫,亲生儿子如此,更何况一个丫鬟呢?”

褚青盏原本还在惊奇闻鸿峥竟还想着通商,但凌永逸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本能地意识到不对。

可凌永逸根本不待她逃走,他掩藏在背后那只手早就做完了所有的步骤——

解囊,捏粉,撒粉。

一气呵成!

黑紫色的粉末在月光下扬扬洒洒,褚青盏不可避免地吸入几粒,这粉末药效极强,只片刻她便全身无力、颓软在地。

她心塞地想:难道本公主真要栽在此地了?

凌永逸得意地摸了摸她的脸,目光在她身上意/淫,“你放心,跟了我,虽当不上正室娘子,可只要你听话,妾室的身份我还是能帮你够着,总比没名没分地跟在庶子身边强得多吧。”

褚青盏这会儿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视线却清明无比,她余光看到了墙角边有个影子在晃动!

凌永逸已开始松开自己的腰带,那如修罗般的身影也越来越近。

褚青盏屏住呼吸,正待凌永逸要伸手来解她的衣带,那身影已及至眼前。

凌永逸一只手还未触摸到衣带,那人已一脚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他虽狼狈在地,却急中生智地要往锦囊中再抓一把药粉,刚要撒时,在看清面前的人后,他却结结实实地怔住了。

那干净利落一脚踹开他的竟是闻诏!这平日里沉默寡言、怎么招惹也不还手的寒酸庶子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和胆子敢踹他?!

不仅凌永逸怔住了,连早就看到身影的褚青盏也怔住了,她还以为来人是暗中跟踪保护她的暗卫,毕竟她一届公主被送到举目无亲的荒郊乡下,母妃不可能不会派人暗中保护她,就算平日里为隐藏身份不现身,可如今如此危急境地呢?

如若没有,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了——

一是她不按计划贸然离开了余田村,保护她的暗卫跟丢了地方。

二是还有第二股势力除掉了母妃派人保护她的力量!

凌永逸震惊了,可不待他怒气上涌,闻诏身上的戾气已覆了他满身。

闻诏一把抓住了凌永逸撒粉的手,他冷脸一拉一拧,凌永逸那只裹满黑粉的手已“咔擦”两声被折断了。

剧痛来袭,凌永逸的冷汗浸出满身,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声惨叫起来。直到此时,他仍满目不可置信地盯着闻诏,仿佛见到了一个从未认识的人。

可闻诏却反应尤为迅速地将凌永逸那只抓满药粉的手硬塞进了他大喊的嘴中。

凌永逸惨叫的声音戛然止住,他吸入的药粉多,眨眼的功夫便像条烂肉般的躺倒在地。

闻诏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冷声威胁道:“你若不想自己这只手也被我折掉,就老实地交代解药在哪。”

凌永逸没力气再叫,可疼痛却依旧灼身,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淋漓,他白着嘴唇道:“锦、镜囊有两层,在最底下。”

闻诏不待迟疑,立即将那锦囊取下,将药粉全倒入水中后,果然在最底下一层找到了两颗白色的药丸。

他看了眼快痛到昏厥的凌永逸,谨慎地先将白色药丸塞到他嘴中,待看到凌永逸渐渐恢复气力后,闻诏才松了口气般确认此为真正的解药。

褚青盏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风一卷就能被吹跑,所幸闻诏来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深想。

虽说褚青盏面上无任何惊吓神色,可闻诏还是低声说了句:“不用怕,我来了。”

这句话好似只蜻蜓落进了她心中的湖面上,一场大雨搅乱了她的心境,这只蜻蜓用自己的方式坚定而温柔地轻点了她一下,泛起呵护般的点点波澜。

褚青盏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为了来救她,他一定很急,才会连发冠散乱了都不知道。

她眼眶有些发红,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生的那些气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做人,可因为她,却频频主动的“暴露”自己。

若是被孙秋雁发现了可怎么好,她现在只是个丫鬟,如何能护住他?

闻诏无法窥见她的心,却一直盯着她的面容,直到那水光漉漉的眼睛开始泛起了红,他内心的慌乱才开始显到面上来。

他蹙眉道:“怎么,这混账还怎么欺负你了?”

褚青盏摇了摇头,配合地吃下闻诏递来的药,待那药渐渐起效,她恢复了些气力才低声道:“凌永逸怎么办?”

闻诏知道她并不是在关心凌永逸,而是在替自己忧心凌永逸会将今日的事说出。

再怎么说,凌家今日都是来做客的,他在自家后院里将人家儿子的手给折了,无论怎么说,闻鸿峥和孙秋雁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凌永逸吃了解药后也能够站起来了,虽还在咬牙忍痛,竟还能分出力气来放狠话。

他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我父亲和母亲,闻鸿峥今日若不将你家法伺候,我就让我父亲同你们闻家断绝往来,你父亲也就没可能眼巴巴地求着我父亲帮衬通商了!”

恰在此时,一下人提着灯笼在回廊那边大声寻人。

凌永逸仿佛得救般松了口气,他一脸小人得志地看着闻诏,正待大声呼喊,手腕的疼痛再次加倍传来。

他惨叫出声,原来是闻诏再次抓住了他折掉的那只手。

闻诏双手干净利落地将他折掉的手重新接上,而后面无表情地将手松开,仿佛多碰一下,就是脏了自己的手般。

他不畏不惧地迎上凌永逸的目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冷声威胁道:“你若是敢将今日之事说出,那么今日我能折你一只手,来日我也能让它彻底废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森寒月光恰好从云层透出,阴冷地布了他满脸,加之闻诏向来都是孤僻冷傲的类型,这句话就尤为显得特别威慑。

尤其凌永逸方才被他折断过一只手,满身的冷汗都在证实着这句话的真切性。

那提着灯笼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这声惨叫,此刻已寻找到了地方,朝这边赶来。

三人都看清了来人——是闻鸿峥身边的葛管家。

凌永逸眼珠一转,突然一声大喊:“救命啊!葛管家,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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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丫鬟马甲
连载中绿叶青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