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欺霜越来越害怕,他强迫自己……做一个完美的“女子”。
可惜,天下没有不漏风的窗。
他被爹娘发现了男儿身。
赛家夫妇,瞬间面目狰狞,将他扼颈绞杀……
“爹……娘……我不是男儿……真的……”
赛欺霜徒劳地去拨开父母的手,最终慢慢窒息。
他回到了襁褓之中,开始新一次的轮回。
*
慕尘宗小队所代表的夜光花,几朵团簇在一起。
一朵放着阙玉京的心惧。
阙玉京少年证成名,可第一次出山之时,被世人厌弃。
“怪物。”
“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都没有同理心吗?”
稚嫩的少年,特立独行,被当作异类排挤、孤立、霸凌。
这和他在家中、在生死轮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
他也无法理解。
长辈前辈不是都说没有情丝才好吗?利于修行。
只是阙玉京偶尔也会不解。娘亲从秘境受了重伤回来,他内心毫无波动,看着奄奄一息的娘亲,他连一滴泪都没有掉。
生死轮前辈赞叹不已,“小小年纪,就已经堪破因果。我愧啊!”
娘药石罔治在榻上等死,进气多,出气少。
阙玉京按照爹强硬的指示,侍疾床边,有条不紊地喂母亲汤药。
“娘,死了就不疼了。”
娘瞪大了眼。脸部肌肉痉挛。
“我不伤心,你会在那边等我的。”
床榻上,重伤的女子满脸涨红,像是想说什么,又气急了数不出来。目眦欲裂,手指颤抖,显得狰狞又可怜。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怎么会如此冷血。
倏地。
阙玉京放下药碗,低垂了眉眼。
他的手也在颤。
“娘,好奇怪,我难受。”他摁着自己的胸口,手在颤,人在颤,睫毛在颤,可是表情还是那么地一潭死水,“是不是有石头堵住了。”
床榻之上,女人眼泪爆涌,回光返照般坐起来,抱住他的头。抱在自己胸口。就像孩子刚出生时那样。
她咿咿呀呀,口齿不清。
正如阙玉京出生时那无意义的呓语。
她嘶吼得那么大声,要把心肝肺一起呕出来,却因她伤重,声如蚊蝇。
“这孩子有情的,有情的!”
人非草木,谁又会秉性无情。
是她的道侣,为了造神,抽去了刚出生的儿子的情丝!
所有人都以为,阙玉京生来无情丝,是修道的天才。名动修真界。
没人知道了。连阙玉京本人都不知道。
他只是家族扬名的工具。
阙玉京的娘,在一个艳阳天,一命呜呼。
她悔了半生,盼了半生儿子再长出情丝,终究没有等到。
爹找的后娘,比亲娘还妥帖,对他还周到,只是后娘很畏惧他。后娘看到他,会露出那种和看到蛇的一样的表情。
阙玉京没有感觉。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应该是胸口那块经脉不顺了。
从此以后,每个艳阳天,阙玉京都觉得经脉不顺。
出山之时,阙玉京被砸了满头满身的石头,淹没在指责之中。
稚嫩少年,从石堆里爬出来,头破血流,断眉血眼。
眼神与几年后的阙玉京,倏然重叠。
如今的他,从容不迫,“天生没情丝,那又如何?难道不能再生?难道就不能匡扶正义了?”
书院幻境中,那些攻击他的同龄人,悉数如泡影消散。
是了。
阙玉京心里觉得有一处柔软,陷下去。
那又如何。
这是……那个人……谢道藏说的话。
是荼荼开解了他。
往事闪回,剑友默契,论剑对弈,他为她做一盏花灯,她哭得泪流满面,却也因此成就了他们的婚事。
知己共鸣,灵魂印叠。
此心不换。
花海之中,这朵夜光花前,九玄饶有兴致地一笑。
“还没过哦。”
局中人,蛮以为自己度过了第三关,重拾心情。
阙玉京走向论道书院深处,这里有座后山。
“帝白。”
阙玉京御剑而上,穿越高处的云层。
这时,他听见了乐声,隐隐的熟悉。
他回忆片刻,身形在宽大的帝白剑上,猛然一晃。
这是……
穿越云层,后山变了模样,变成了凌虚山。
阙玉京俯视时,那座日夜点满风灯的续昼院,跃然眼前,越来越近。
他跌跌撞撞降落时,那乐声也紧随而至,紧跟在他身后。
那是接亲的乐声。
他上凌虚山接亲那日,请的梵音宗奏喜乐。
他给了天价,请到了招牌的琴修,琴修被簇拥在同门之间,每一个乐符都跳动着快乐。
阙玉京落在续昼院前。
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回来了。
悸动、欢喜,而又觉得疏离,有什么在抽丝生长。破茧成蝶。
阙玉京不敢推开院门。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衣袖精致,是红衣金缕衣,特为结契穿。
这双手,熟悉又陌生。
茧子都被他磨平,怕握荼荼时,会弄疼她。
这一切……
全部都!
他知道,他的噩梦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全部都。
“啊,被下过回忆禁制咧。哈哈哈哈……”
虔达目露不悦,“你这么喜欢刺探别人的秘密,挖出别人的痛苦?”
“你有没有痛苦给我探?还是你想了?”九玄轻飘飘道。
虔达不搭理祂。免得把自己气坏了。
代表阙玉京的那朵夜光花,光芒由白转红。
最深的恐惧,倏然浮现。
接亲的乐声还在响,仿佛无情的讽刺。
阙玉京牙关打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这天接亲,只不过接了个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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