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看着大人的方向,“我们也不知道,大人的想法,一向很难摸清楚,要是能被轻易知道,那还能是大人吗?”
小土路直通往村长的家,就在村的最边上,四周人家都空了,就只有这一座小院坐落在这中间。
几人坐在村长的院子里喝着茶,她拿着茶杯,心思不在茶上,看着周围的环境,视线落到了外面停放的马车,“村长,你这里倒像是世外桃源呢”。
“这景色真不错,环境也好,确实是个好地方”,钱飞也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门口进来一人,来回路过好几次,沈黎月观察到了,这次路过,她直接走过去,“你是有事?进来说”。
她以为是陆大人的小迷妹,觉得他帅所以想多走几遍,多瞧瞧。
她连忙摆手,她才意识到她不是在看陆景渊,而是……
“怎么了?”
她看见她的眼神角度正好在村长那里,她转过头看到了他的眼神中似乎有杀人的味道,下一秒一眨眼,他就恢复了原状,笑眯眯。
她还没有多说几句,那人就快速跑开,再也没有从这里路过。
沈黎月正准备回去坐着,一转头余光看到门口处的马车,看起来似乎放在了最不显眼的位置,实际是还是有炫耀的味道。
如果是真的不想让人看见,停在房子后面岂不是更加隐蔽,不会有人看见。
陆景渊拿着黑色的杯子微微晃动,泛起层层波纹,沿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那马车不像是普通人会乘坐的样式。
车厢外面镶嵌着许多的花钿,一圈都围着铃铛,风吹过叮当作响,传来悦耳的铃铛声。
门上还有雕刻的山水风景,马也是正统的汗血宝马,体型饱满,毛色棕色中发出红色,甚是好看。
“汗血宝马?村长当真是会享受生活”,陆景渊话里没有任何情绪,轻笑一句,淡淡开口。
村长眼神一动,“我一生粗茶淡饭,唯有爱好就是出行马车和马,自然就装饰的华丽了些”。
“您这爱好还真别致,和您这一身甚是不搭配,像是什么呢,像一个乞丐身上带着金牌”,沈黎月的形容总是能一针见血,她挑眉,“您别见怪,我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指有什么”。
他低下头,“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自然不会放在心里”。
沈黎月拍了拍衣服,“行了,去那三人家里看看吧”。
几人离去,村长本来微弓着的腰忽然直了起来,眼神紧紧盯着他们,挥挥袖子,往屋内走去,随后鸽子直接落到了他的桌面上。
他拿起鸽子,解开绑在它腿上的信封,轻轻展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随手扔到了桌面上的香薰炉中,纸张瞬间点着被烧成灰。
第一个死者叫王五,平时打鱼为生,经常把打开的鱼拉到集市上去卖,附近的很多村民都吃过他家的鱼,因为他打的鱼很大,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沈黎月还没进去就闻到了强烈的鱼腥味,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前面的院子里各种竹筐晒着各种她不认识的海鲜和鱼。
王五媳妇身上穿着比较紧身的衣服,普通人家哪里会穿宽袖,长裙子的服装,都是这种紧袖子,头上戴着步条,头发也是用布条一层一层绑起来。
王五媳妇看到他们来了,最手把盆里的水一到,一股距离的臭味传来,沈黎月恰巧深呼吸了一口,她赶紧跑出去院子门,弯着腰使劲拍打自己的胸口,“呕”。
王大力赶紧跟了上去,给他拍背,“沈雁,你没事吧,要不喝口水吧”。
他把水壶直接递给了沈黎月,她迟疑了一下,王大力举的近了些,向她示意,“拿着啊”。
正迟疑要不要接,“大力,你以后出门不必带水壶了,这么喜欢给别人分享自己的水”。
虽然这话是对王大力说,但是目光一直放在沈黎月身上,她捂着胸口,对视了一眼,赶紧移开,“行了行了,我不喝了,我没事”。
王五媳妇又要泼东西,钱飞用手挡住陆景渊,“大胆,这是陆典史,竟敢放肆!”
她拿着盆子,掐着腰,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管你什么典史,俺就知道又是来问王五的事,不是我说,他死就是个意外。这是他活该,你们这些当官的查什么查,外面这么多人冤死不去查,净查没用的小喽啰”。
沈黎月赶紧走过去,“姐姐,我们不是为他申冤的,我们就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一个真相”。
她似乎有些动容,“小哥,这可是你说的。真相就是他就是个王八蛋,死了也该,真是倒霉,倒霉死了”。
沈黎月感觉到她对于王五有着巨大的恨意,那王五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但是下一秒就打消了她的疑虑。
“俺知道你们想问啥,不就是怀疑俺杀了俺掌柜的,跟你们说吧,那天俺去邻居家包饺子去了,邻居为俺作证,这总能证明俺是清白的吧”。
陆景渊看着她,确实不像凶手,“你告诉我为何你这么恨你的丈夫”。
王五媳妇把盆子扔下,发出叮当的声音,“他不是个好人,在外人面前和善的紧,一会到家里哎呦,那可真是个疯子”。
一时激动,她的袖口短了一截,沈黎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紫色痕迹。
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缓缓把袖子打开,“难不成这是王五打的”。
这一举动,或许是女生心思本就细腻,王五媳妇声音忽然低沉,“是,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小哥你看,这身上都是他打的”。
她把两侧的袖子撸上去,全是青紫色,还有很多淤青,像是新伤添旧伤,层层叠加,颜色越来越深。
“死得好,死得秒”,她一时气愤直接脱口而出。
陆景渊轻轻咳嗽,“沈雁,莫要因情绪失了分寸,再有下次,退出捕快大会”。
沈黎月噤声,心想:退出捕快大会,这话说了几次了,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
“那你丈夫可有什么仇家?”
她皱眉搜寻了脑子里所有的人,“他没什么仇家,平时也就卖卖鱼,称重还会多给人家几两,都说他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那这死的无声无息,总得有个原因”,钱飞也在头脑风暴。
有人的闯入打断了这个谈话,外面那个哑巴大爷又来了,啊啊啊的喊叫,沈黎月又开始招手,“大爷”。
她又拿出来布包,把饭堂里发的烧饼给了他,他拿着笑嘻嘻的,塞进嘴里,使劲鞠躬,咬着就走了。
王五媳妇看着那个哑巴大爷,“这乞丐,天天从这里过,村里都没人搭理他”。
“这大爷我看着挺好的,人也笑嘻嘻的,跟长辈一样”,沈黎月觉得这个世界能碰到这样的人已经是极好了。
“不要轻信任何人”,他忽然认真对她说。
她看了几秒,移开了视线,“可是你要是谁都不信,那该活的多累啊”。
陆景渊一时顿住了,心想:是啊,很累,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确实太累了。
想到这里他自嘲又无奈的笑了笑,“探案,信别人没好处”。
她立马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您也不能信吗?”
“不能”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一噘嘴,“那该如何是好,我已经很信任大人了。没想到大人不信我呢”。
沈黎月心想:还跟我这个现代人比说话的艺术,那你可真是踢到钢板上了。
陆景渊微微一怔,快速眨眼,“为何那个人天天从这里过”。
“或许是村里他都是来回走,自然就路过的多了些”。
“话说回来,为何你丈夫人前人后如此不同,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一讲到这里,她就滔滔不绝,“这王五,像戏馆里唱戏的,那里面演戏的都没他会演,人前:吃了吗,注意休息,给你挑个大的鱼。人后就在家里使劲打我,你问问邻居,他们都知道这事”。
沈黎月一直在想那句英文:舌头,为何会有这个词,为什么会把他的嘴缝起来,这不就是杀人艺术的一种,凶手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才会把他的最嘴缝起来,警告他就算下去了也不许说话,不许说出不该说的。
沈黎月忽然感觉热血上头,脑子极度亢奋,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询问,“他是不是特喜欢和别人聊天”。
她皱眉想了想,“俺不经常出门,可能也许是吧,搁家里吃饭他也说谁家出啥事了,人家家一点小事他都知道,吃着饭就说了”。
“他经常嚼口舌是非”
沈黎月听到这句话,看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点头如捣蒜,“这就是我想说的,大人咱们也太心有灵犀了,这都能提前知道”。
陆景渊也学着她伸出大拇指,对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眼睛成了月牙状,重新比划了一遍,“这是说你很厉害的意思,你特别厉害”。
王五媳妇说他的口舌,说了很久都说不完,村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知道,并且喜欢添油加醋的说给别人听,就连她平时知道村里的事都是王五讲给她听。
王五媳妇说,“俺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说的反正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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