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赵莉儿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马一志瘫在河边的草地上,喘得像只刚跑完一千米的狗,头发**地贴在脸上,衣服也湿透,狼狈得不行。张冰斌则坐在他背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笑得一脸欠揍。

“你、你给我下来……我、我真的不行了……”马一志说话都没力气,声音断断续续。

“这就不行啦?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哦~”张冰斌笑着拍了下马一志的屁股,从他背上跳下来,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看着这一幕,白璧忍不住扶额。一个大男人被小屁孩耍得团团转,真是丢人!这么一看,马一志倒更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哭包”。

“白璧。”魏树尘突然从水里探出头,游到岸边,伸手就往白璧眼前一挡。那手掌带着河水的凉气,不偏不倚,正好把白璧看马一志和张冰斌互掐的视线严严实实盖住。

魏树尘脸上挂着狡黠的笑,语气轻快得像偷糖的小孩:“别瞅他俩耍猴了,一起游泳呗,把裤子脱了,凉快。”

话音未落,他的手竟真朝白璧裤腰探去。指尖刚碰到布料,白璧便如触电般,猛地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住手!魏树尘你疯了?”白璧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语气里混杂着羞愤与慌乱,“你要游自己游,别拉上我!”

“白璧……”魏树尘看着白璧泛红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点烫,动作顿了顿,眼神里的玩笑意味淡了些。他没再硬扯,默默收回手,转身“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溅起的水花沾到白璧的裤脚。游出去几米远,他才回头瞅了白璧一眼,没吭声,但那眼神,活像只闯了祸又有点委屈的大金毛。

白璧杵在原地,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水里的身影,还没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来。他心里嘀咕:这二愣子……算不算是“扒人裤子未遂就跑”的渣男啊?

然而,尽管这么想,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却在心底盘踞不去。虽说自己不是女生,也没真被扒光,可心跳得飞快,连耳朵都阵阵发烫。

魏树尘在河里扑腾了一会儿,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干脆仰躺在水面上,跟片咸鱼似的任由水流带着漂。他闭着眼,任阳光洒在脸上,直到这份宁静被心底翻涌的不安打破。他倏地睁开眼,朝岸边喊道:“白璧,你说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白璧抬头瞅他,没搭腔,毕竟他也不知道,总不能说我们可能被地图遗忘了吧?

魏树尘仰头望向天空,目光仿佛迷失在那片无尽的蔚蓝里。他的声音有些飘忽:“都快三个星期了,我们从树林走到河边,又沿着河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救援。你说,救援队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岛啊?”

白璧继续沉默。他心里也犯嘀咕:说不定这岛就是地图上的盲区,救援队就算拿着放大镜找不着。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侥幸。

可要是……要是真没人来救他们,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已被世界彻底遗忘?要在这孤岛上生活一辈子,再也回不去?

“哗啦”一声巨响炸开,水花溅得魏树尘满脸都是。他只觉周身的水流骤然褪去,身体猛地一轻,竟被一股陌生的力道卷着离开水面,径直往半空中升去。

“是大象!”白璧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下意识往后蹦两步。等看清是头温顺的白象,他才长舒一口气。

魏树尘在大象的帮助下,慢慢坐到它宽阔的背上。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大象的耳朵,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嘴角扬了起来,忍不住又用指尖轻轻搔了搔大象耳后。

“以前我可是每隔两三年才去一次动物园,每次都得挤在人群里看动物,”魏树尘笑着转头对白璧说,“现在倒好,把这岛上见过的动物凑到一起,简直能开个动物园了!”

“树尘,你说岛上的动物,能取代现在世上存在的那些吗?”白璧抬头望着不远处的象群,突然抛出一个看似高深、却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魏树尘从大象背上俯身,认真琢磨了两秒钟:“不好说。它们在这里吃好喝好,早就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真挪出去,指不定活不过三天。就像我突然把你扔到沙漠里找水喝似的,你也扛不住啊!”

“生存竞争哪有那么简单,”白璧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得像在思考人生,“再强大的物种也可能灭绝。在这岛上,人类一点都不占优势。”

“人类的强大从不在个体,”魏树尘从大象背上跳下来,来到白璧面前,语气坚定,“我们必须找到其他人,齐心协力才能离开。”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映着彼此的坚定,随即相视一笑。那份盘踞心头的焦虑,竟在这无声的笑意中悄然消融几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马一志慌张的呼喊:“树尘,白璧!你们快过来看看!”

两人循声跑去,只见迟音和戴夏夏正蹲在河边的草地上,围着一个昏迷的女生。那女生浑身湿透,衣摆还沾着一些细碎木屑,显然是从上游随着浮木一起漂下来的。

戴夏夏轻轻拨开女生额前的湿发,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脖颈,松了口气:“没有呛水,只是晕过去。树尘同学,白璧同学,你们认识她吗?”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女生的脸转过来。魏树尘凑近一看,当即认出:“她是赵莉儿,我同班同学。”

“可她怎么会从上游漂下来?身上还有伤。”白璧抬头沿河道望去,只见蜿蜒的河流钻入高耸的岩石山中,不见尽头。他又低头仔细打量赵莉儿,她浑身布满细密的刮伤,在水泡过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但最令人心惊的是她颈间那道紫红色的瘀痕——看那形状,分明是被人从身后死死扼住脖子留下的!

“嗯……”赵莉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是魏树尘关切的脸。她先是茫然地愣住,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但这光亮仅持续一瞬,便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瞳孔骤缩的极致惊恐。

赵莉儿脸色唰地惨白,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魏树尘的胳膊,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哀求道:“树尘,求求你,救救兴坪同学!”

“兴坪?”听到好友的名字,魏树尘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他连忙扶住赵莉儿颤抖的肩膀,手下力道放得极轻,追问的语气却急切无比:“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杀、杀人犯!有杀人犯!”赵莉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得语不成句,“小光……小光最先死了!像猎物一样……然后一个接一个!兴坪同学说要抓凶手……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谁!树尘,快去……快去救他啊!”

“树尘,我们必须去找兴坪!”迟音的声音斩钉截铁。她话音刚落,身旁的戴夏夏与马一志便重重地点了下头,动作整齐得没有一丝犹豫。

听到“杀人犯”三个字,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一阵哆嗦。可即便如此,没一个人提出反对。或许是出于对魏树尘的信任,或许是不忍心看着他的挚友掉进火坑,又或许是……大家都觉得,与其在这瞎猜,不如主动出击,好歹能搏一把!

唯独张冰斌那小家伙,眼睛东瞄西瞅地心里直打鼓:刚从狼窝里逃出来,这又要往虎口里送?怕不是跟错队友了!

魏树尘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望向河流上游:“走,去救兴坪!” 他在心里默念:兴坪,你小子可得挺住!我这就来!

往上游的路上,有大家陪着,戴夏夏走在赵莉儿身侧,见她攥着衣角的手还微微发紧,便悄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又放慢脚步和她并肩,声音放得格外柔:“慢慢走,我们都在呢,不用怕。”赵莉儿紧绷的肩线稍稍落下,一直急促的呼吸也终于变得绵长了些。

见她状态好转,魏树尘放缓脚步,再次追问:“现在能跟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吗?你的伤、那个杀人犯,还有上游到底有什么?”

赵莉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嘴唇失了血色,连声音都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和兴坪同学他们原本是和老师们待在一起的。后来遭到一群奇怪的猴子袭击,跟老师们走散。多亏兴坪同学带着我们,才侥幸活下来,之后误打误撞走进一个奇怪的钟乳洞。”

“奇怪?”白璧立刻抓住这个关键词,追问道:“具体是哪里不寻常?”

“小光出事以后,兴坪同学急着找人,我们慌不择路,就钻进了那个山洞。里面像个巨大的地下迷宫,到处都是岔路,钟乳石长得奇形怪状,滴答的水声在洞里回荡,特别吓人。我们在里面转了不知道多久,根本找不到出口。而且我还发现,兴坪同学的头部受过伤。”

“头部受伤?”魏树尘的心猛地一沉,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什么时候的事?伤得重不重?”

“我也不太清楚,”赵莉儿摇摇头,“只听他说是飞机出事时撞的,还流了血。之后他就变得有点怪,有时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有时又自言自语。”

“他的伤口是怎么处理的?”白璧敏锐地抓住这个细节,立刻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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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异化录
连载中夏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