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快走吧,这里不安全。”张冰斌不合时宜地打断两人的对视。他虽然不清楚魏树尘和游兴坪之间具体的过往,但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石块,警惕未消:“就算白璧哥哥你说他是脑损伤才那样,可他造成的伤害都是真的……我不能原谅。”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去和一志他们会合。”白璧接过话,拍了拍魏树尘的肩膀示意行动。方才他似乎听见远处传来不寻常的响动,难说那些巨蜥要追上来。
几人刚转过身,就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张冰斌没留神脚下散落的碎石,一个趔趄滑倒,整个人失控地向悬崖边缘跌去!
魏树尘反应极快,伸手欲拉,却还是迟了半分。电光石火之间,另一只手已抢先一步揪住张冰斌的后衣领,像拎起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轻松稳当地将他拽回安全地带。
魏树尘抬头,对上一张爽朗带笑的脸——竟是石光明!这家伙身形高大、臂展惊人,救人之举利落得像随手拂开一片落叶。他咧嘴一笑,打趣道:“呦,魏树尘,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石光明?你怎么会在这里?”魏树尘又惊又喜。
“树尘!白璧!”一道清脆熟悉的女声紧随而至,迟音快步跑近,脸上漾开明媚的笑意,“总算找到你们了!”
“迟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见她安然无恙,魏树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这一路上,石光明将她护得很好。
迟音向魏树尘他们说起她和赵莉儿的遭遇,大家听得心惊胆战:
当时,两人本想顺着纸巾标记寻找魏树尘他们,可到了洞口却心里一沉——那些纸巾标记竟全被不知名的动物叼走了,地上只残留着几个凌乱的爪印。
没了标记引路,幽深的山洞瞬间化作令人不安的迷宫。两人在昏暗中漫无目的地乱转,内心的恐慌越来越重。突然,迟音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惊呼声中,两人双双滑倒,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凉水潭。
她们挣扎好一阵才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正当她们狼狈不堪时,远处岩壁拐角,竟晃出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同校的学生!
迟音一眼认出熟人,瞬间喜上眉梢,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快步迎上去:“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我们正在找魏树尘他们,大家快汇合,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那几人却脸色阴沉,没有一人接话。一片死寂中,他们手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扎眼,无声地昭示着刚刚发生过的可怕事实。
赵莉儿却没察觉这诡异的气氛,还傻愣愣地凑上前问:“对了,你们看见兴坪同学了吗?”
那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珠一转,谎话张口就来:“哦,游兴坪啊,就在附近呢。跟我们走,带你们去找他!”
两人被半推半搡地带到一处偏僻空地。不等她们站稳,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便掏出几块沾血的石头,硬塞过来,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互相打!最后还站着的那个才能走!”
沾血的石头攥在手里,冰冷而黏腻。迟音和赵莉儿瞬间醒悟——眼前这些人,早已不是同学,而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
迟音强压怒火,目光飞快扫过对方的人数和站位,心知绝不能硬来。她向赵莉儿使了个眼色,随即举起石头,佯装恐惧地与赵莉儿“扭打”在一起。她们的表演成功麻痹了对方,那几个学生抱着胳膊,在火光投射到岩壁上的狰狞舞动人影里,发出残忍的嬉笑。
就是现在!迟音趁其不备,一把拽过赵莉儿,扭头便朝着来时的黑暗通道亡命飞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们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跑,直到将身后的喧嚣与火光彻底甩脱。
然而没跑多远,一个男生竟如跗骨之蛆般追上来,一把攥住迟音的胳膊,想将她按倒,嘴里还叫嚣着:“听话当我的奴隶,就让你多活几天!”
迟音岂是任人拿捏的?她借力稳住身形,回头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对方,嗤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让我当奴隶?做梦还没醒吧!”
话音未落,迟音已迅捷上前,左手扣住对方肩膀,右腿顺势一绊——动作干净利落,那男生当场被撂倒在地,摔得结结实实。
迟音拍了拍手上的灰,小声嘀咕:“要不是手下留情,他现在早哭喊着找妈妈了。”
两人不敢耽搁,沿着昏暗的洞穴通道奋力奔跑。直到几分钟后,前方隐约透出的光亮处,出现了石光明和袁玄老师如救星般的身影。
谁知刚才被摔懵的男生竟不死心,再次追来,他掏出明晃晃的水果刀,嘶吼着刺向石光明。却见石光明不慌不忙,侧身、擒腕、夺刀,动作如行云流水,最后只消一脚,便将对方如钉钉子般死死踩在地上。
迟音看得直乐:这家伙胆子不小,可惜眼神不好——挑战他,不就是鸡蛋碰石头吗?
原来,石光明与袁玄老师正是从他们来时那个略高的洞口下来的,没走几步,便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正撞上惊魂未定的迟音和赵莉儿。
双方迅速交换了信息。为确保万无一失,四人当即商议:由袁老师带领赵莉儿回到相对安全的出口处看守接应;而迟音则跟随战斗力最强的石光明,继续沿着洞穴搜索,目标是找到魏树尘一行人,再一同撤离。
因此,才有了此时的汇合。迟音看到游兴坪也安然无恙,脸上绽开毫无阴霾的笑容,由衷地说:“兴坪,你也没事啊,真是太好了!”她全然不知方才悬崖边的惊险与游兴坪的所作所为,语气中只有纯粹的庆幸。
这声真诚的问候却像一根刺,扎得游兴坪浑身一颤。他眼神仓皇地躲闪开,喉咙发紧,最终只是将头深深扭向一侧,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刚刚缓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魏树尘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打破沉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去和一志、夏夏姐汇合,所有的事情,等都安全再说。”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马一志和戴夏夏。马一志正靠在岩壁上,额头缠着的一圈白色纱布渗着淡淡血迹,显然是刚包扎不久;戴夏夏坐在他旁边,腹部的伤口也更换了纱布,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一些。
“一志,你头没事吧?”魏树尘急忙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家伙头是真铁,先前被木吉用石头砸过,现在又挨一下,居然还这么精神。说不定哪天被砸傻了,连自己都不会意外。
“小意思,不算什么!”马一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兴奋起来,“你们找到迟音啦!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出事呢!”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魏树尘边说边伸手去扶他,“石光明找到出口了,就在前面不远。”
“等等,树尘,你听!”白璧突然止步,侧耳凝神,眉头越皱越紧,“我早就隐约听到一种从地底传来的嗡嗡声,现在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会不会是下雨的声音啊?”迟音摸了摸下巴,疑惑地推测,“我们找到石光明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暴雨了,也许是雨水渗进地下的声音?”
“不对。”白璧斩钉截铁地否定,眉头锁得更紧,“就算是暴雨,声音也绝不会这样沉闷、这样近……这动静太反常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心中的不祥预感骤然升腾——那地底传来的嗡鸣,绝非天灾那么简单,更像是某种庞大之物苏醒的征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浑浊的洪水如同挣脱囚笼的猛兽,从一侧的通道口狂泻而入。不过瞬息之间,冰冷刺骨的水流便淹过脚踝,随即以惊人的速度上涨,没及膝盖,强大的冲力让人站立不稳。
石光明当机立断,凭着记忆在混乱中高喊:“跟我来!”他引领着众人,艰难地逆着水流,摸索到那个令人心惊的洞口——正是他们最初失足坠落的深渊入口。
“可恶!连我们掉下来的洞口都在往里灌水了!”马一志咬着牙抬起受伤的脚,裤腿早已湿透,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这种低洼洞穴一旦暴雨,极易形成倒灌。看这洞顶异常茂盛的苔藓,就知道这里长期潮湿,是积水泛滥的地方!”白璧猛然醒悟,目光扫过湿滑的岩壁,心直往下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分钟,整个通道都会被彻底淹没!”他的话让所有人心里一凛,求生的紧迫感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袁玄老师!莉儿同学!”迟音仰头朝着洞口方向急切呼喊,声音竭力穿透哗哗的雨声。
“太好了!你们都还好吗?!”袁玄的回应很快从上方传来。紧接着,一根粗壮的藤蔓应声垂下,赵莉儿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大家别怕!这藤蔓很结实,老师刚才就是靠它下来的!”
袁玄的脸也出现在洞口光线中,他快速扫视下方,沉稳指令道:“藤蔓足够结实,不要慌!一个个上,脚蹬着洞壁借力,我们拉你们上来!”
“明白,老师!”魏树尘立即回应,随即转身看向戴夏夏。她腹部的伤口已被水浸透,脸色在浑浊的水光中显得更加苍白。“先送夏夏姐上去!”他毫不犹豫地说。
“可怎么送?徒手爬都得两只胳膊使劲,抱着人根本没法爬啊!”马一志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急得直挠头。
“我来。”石光明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上前一步,俯身便将戴夏夏稳稳抱起——竟是单臂托住,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攥紧藤蔓。“跟紧我,依次上!”他低喝一声,双脚在岩壁上借力一蹬,承载着两人的重量竟依然稳健迅捷地向上攀去。
张冰斌反应极快,灵巧地贴近,伸手抓住石光明的衣角以减轻自身重量。在石光明惊人的力量下,他这点负担轻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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