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良缘

难为祁殊都这般以身涉险了,斐宁玉妥协般轻啜一口。眉头微微一挑,这口感好生熟悉。

斐宁玉抬眼瞧了瞧讨好笑着的祁殊,咽下疑问,也许是他多虑了。

“陈老爷,贵客就在里面。”

二人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皆放下茶盏,收敛了神色,等待陈老爷缓缓步入。

祁殊之前在陈家珠宝见过陈老爷一面,看到陈老爷亲力亲为抬着从沿海处运来的木箱,里面装满了极品的珍珠。

他实在是无法将此时白发垂髫形容枯槁的老人,与当初中气十足的陈老板联系起来,祁殊试探地开口:“陈老爷?”

“见过二位大人,让二位大人久等了。”陈老爷颤颤巍巍地行礼,不仅是祁殊看得难受,斐宁玉也皱起了眉头。

斐宁玉奇怪,他之前听祁殊的意思,陈老爷的女儿仍待字闺中,就算生育得晚,但想来超不过四五十岁,怎会如此衰老,像是一夜白头。

“不用勉强行礼,陈老爷快请坐下吧。”

斐宁玉给祁殊递了个眼神,又垂下眼帘拿起茶盏,细细品起茶来。

祁殊心领神会,知道是殿下将问话的任务全权交给自己的意思,他挺了挺胸:“陈老爷,我们今日来您府上确有要事,打扰到您还请包涵。”

“无妨无妨。”陈老爷苦笑,“想必大人们也已经知道陈某的家事了。”

祁殊点点头:“陈老爷节哀。”

听了这话,陈老爷静了片刻,祁殊感觉他是有什么话要说,耐心等了片刻,发现陈老爷放在腿上的手松了握,握了松,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祁殊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拿出那颗珠子,走到陈老爷面前:“此事重大,您看这颗珍珠,是否是从你家铺子卖出的?”

陈老爷抖着手接过,努力地凑近看着,仍是看不清,抬手揉了揉眼睛。

他观察到陈老爷眼睛浑浊,布满血丝,暗淡无光,祁殊明白这陈老爷的眼睛快不中用了。

后面的小厮开口:“大人千万不要怪罪我们老爷,小少爷没了老爷的眼睛也快哭瞎了。“

边说边摸起了眼泪,看来是个忠心的。

“陈老爷不必着急,慢慢看就是。”

终于,陈老爷将珠子递还给祁殊,肯定点头:“是我们陈家铺子的珠子,还是最好的那批。”

“哦?”祁殊眼中闪过光芒,握着珠子,“那陈老爷可还记得这批珠子的去处?”

陈老爷叹了口气,眉间沟壑更深:“陈某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发现的珠子,也不知背后牵扯到什么人或事,陈某只是实话实说。”

“这批珠子,我们陈家店铺没有对外出售,全部做了老朽女儿的嫁妆。”

“陈阿姐?”祁殊又是一惊,“她嫁人了吗?是嫁于何人?”

闻言,淡然沏茶的斐宁玉抬头瞟了眼着急询问的祁殊,又低头专注于茶道。

“没错。”陈老爷点点头,“小女嫁于了赤松墨斋的二公子,算是一段金玉良缘。”

赤松墨斋的二公子,赤松子先生的幼弟?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他们要查的事便是赤松墨斋宝物失窃,顺着线索搜到这,兜兜转转又到了墨斋身上。

祁殊还要再深入询问,在后方的斐宁玉起身道:“今日多谢陈老爷百忙中配合,我们二人已没有疑问,便先行告辞。”

在陈老爷一声声怠慢的告罪中,二人出了会客厅,走在出府的竹林小路上。翠竹幽幽,竹叶飒飒,间或有小石板供主客歇息。

“这府上的布景甚是不错。”斐宁玉行走于石子路上,在刘根儿的搀扶下闲庭信步。

祁殊环顾四周,点头附和:“是不错,商人雅兴实属不易。”

“也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附庸风雅。”斐宁玉轻语,抬眼直视祁殊。

微风习习,将斐宁玉脸上覆着的面纱撩开几许,露出诱人蛊惑的红唇,祁殊小幅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臣一粗人,不懂揣度人心。”

惯会得寸进尺的人说自己不会揣摩人心,斐宁玉忍俊不禁,脚下一踉跄,矮了矮身子。

“殿下!”刘根儿感到自己胳膊一重,慌忙扶住斐宁玉,“您没事吧?”

注意力一直在殿下身上的祁殊,在斐宁玉踉跄的瞬间,早已出手扶住他瘦削的腰,箍在腰间的手稳住斐宁玉要倾倒的身姿。

扶着斐宁玉的同时,祁殊脚下发力,碾碎了那块绊倒斐宁玉的石子。

“殿下,先在石板凳上歇一歇吧。”祁殊一手扶着斐宁玉的腰,一手拿粗帕擦干净石板凳。

脚踝传来的刺痛让斐宁玉眉间微蹙,依言坐上被擦拭干净的石板凳。

待斐宁玉坐稳,祁殊利落蹲下身,仰头担忧,从面纱飘落的缝隙处发现殿下苍白的唇色。

“臣斗胆看殿下的伤处,请殿下应允。”

“在外面脱靴?成何体统。”斐宁玉摇头拒绝,咬唇等待一阵阵的疼痛过去。

祁殊着急,殿下腿伤才愈,若一时粗心,落下了病根怎么办?殿下顾及礼仪,不欲在外府脱靴,他又拿捏不好伤势如何,不敢贸然揉搓脚踝。

“那臣替殿下按摩小腿,可好?”祁殊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静待殿下的允许。

今天毕竟走了太多路,斐宁玉的小腿难免紧绷,既然祁殊主动要求,斐宁玉便松口:“可以。”

祁殊隔着外袍,伸手攀住斐宁玉的双腿,发现蹲着不太方便使力,干脆直接跪了下来。

距离近的几乎是将斐宁玉的双腿抱在怀里,祁殊头上的发髻离斐宁玉的小腹只有一寸之遥。

祁殊低头,全神贯注地盯住殿下的双腿,微微弯腰,鼻尖差点碰上斐宁玉的膝盖。

刘根儿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直视前方。

一双大手在小腿处环状摇动,斐宁玉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祁殊隔着外袍感受到殿下肌肉的变化,适时改变揉搓手法。

“放松。”祁殊柔声道,手掌紧贴小腿处肌肉,用力下压,考虑到衣袍的阻隔,上下左右摩擦时用了几分力道。

小腿肌肉被挤压,长久的酸痛感过后,变成异样的酥麻感,沿着大腿蔓延上腰际。

斐宁玉隐忍地咬着下嘴唇,一声轻哼还是从他的贝齿中泄出。

娇生惯养的他小腿肌肤细嫩,哪受过这般力度的按摩,像是要逃脱魔爪的幼兽,小腿不自觉抬起。

“您忍一下,腿伤就得揉开,马上就好。”祁殊坚定地握住殿下小腿,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破绽。

只有他自己知道,殿下的那一声低哼在他心里泛起了多大波澜,让他身体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祁殊微微侧了侧身子,遮掩自己狼狈的变化。

手上的动作不停,已从摩擦变成了拍打,这是腿部受伤后按摩的最后一步,不再是酥麻的痒意,斐宁玉的肌肉真正放松下来。

“是谁!谁在那里?”刘根儿一直侍奉在左右,目视前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有一座假山,一块衣袂出现在假山洞中。

有人在偷窥!

果然,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假山中有人影晃动,刘根儿快步上前,将藏着的那人揪了出来。

“官人饶命!官人饶命!”

祁殊服侍完毕,施施然起身,站至斐宁玉的身后,看着这位手足无措大喊饶命的小厮。

“奴才什么也没看到啊!什么也没看到!”小厮连跪带爬地向二位饶命,“奴才不会出去瞎说的,大人们饶命!”

这话说得奇怪,他们干了什么事情让这小厮这般惊惧?祁殊自觉只是替殿下揉腿,这小厮何故如此慌张。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殿……公子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刘根儿揪着小厮的领口质问,“倒是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洞里干甚!”

小厮愣了一下,讨好地朝刘根儿笑:“大人松手,小的没有恶意。”

“小的有事央求大人,才偷偷跑出来找二位大人,只是怕扰了二位大人的兴致,才匆匆躲进了假山洞里。”

小厮边说边偷瞄了眼二位大人的脸色,继续梗着脖子道:“奴才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知道男人跟男人也能……”

“住口!”刘根儿气急败坏,恨不得掐住小厮的脖子,“胡说什么呢!那位大人在给我家公子按腿罢了!”

说完,仍不解气,狠狠地推搡小厮,他家殿下如高岭之花洁身自好,竟然被小人空口造谣污蔑,刘根儿气得发抖。

兴致?祁殊身体僵住,他方才给殿下揉腿的动作,难道在这小厮眼里,变成了……

什么叫男人与男人也能?祁殊回想到自己的摩擦动作和殿下的低吟,脸又腾地红了。

小厮被揍懵了,原来只是揉腿吗?他老远看到一位大人端坐在石凳上,另一大人跪在蒙面大人的腰间,这姿势和起伏的动作实在不禁让人多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厮慌忙扑倒在地,轻扇自己的嘴,“是小的心脏看什么都脏,是小的胡言乱语了。”

斐宁玉轻咳一声,他也不同小厮计较,微微转头瞟了眼呆滞的祁殊。

祁殊回过神走上前,站在小厮面前:“你说有事相求,何事?”

能胆子大到当府拦下他们二人,这小厮所求的事应该挺大的。

见大人们没有计较,小厮舒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赌对人了,刚想开口,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莫怕,大胆说出来。”

这小厮方才涉及自身性命安危都没有落泪,现在所求之事都还未说这泪就先流,看来所求并非为了自己。

祁殊耐心安慰,小厮吸了吸鼻子,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这泪仍是不间断地往下流。小厮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这泪堵了回去。

最终他双手掩面,跪伏在祁殊的脚下,哽咽道:“求大人替少爷申冤……”

“少爷他是枉死的。”

我真的吐了,只是揉个腿啊大哥这就给俺锁了!人家受伤了不能揉个腿吗!服了!把标题梗概送给审核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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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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