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虚舟踩住了脚边满是血污的钢管,一双眼仍紧锁在他身上:“动手。”
“不、不……别逼我!我做不到,这是杀人……是杀人!”秦家豪惊慌退步,转身扒门。他慌了手脚,裹在门上的铁丝因他的拉扯反倒是越缠越紧。
怎么都打不开,他索性用了蛮力,攥紧拳猛砸门。
身后的人影在逼近,气势迫人。
秦家豪频频回头,惊恐看向越走越近的林虚舟,出口的话音都不自抑地在发颤:“我不行的……我不行,我做不到……”
林虚舟移步至他身侧,长腿一撑,抵住了他面前那扇被砸得哐哐作响的大门。
“别逼我!别、别逼我……”秦家豪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把弹.簧刀,刀尖对准了他。看似威胁,实则是在哀求:“放、放……放我走,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放我走好不好?”
林虚舟冷冷扫了眼他手中的刀,手一抬,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
“你……你要干什么?”秦家豪瑟缩退步,欲把手往回抽:“你别以为我不敢!”
林虚舟把衣领往下扯了扯,毫不畏惧地把脖子给他伸了过去,挑衅般,道:“来!有种你就先杀了我。”
“不、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吓吓她……我只是……我没想过要杀人!我没有!”
秦家豪彻底没了主意,双膝发软,险些给他跪下去:“放我走,你放我走吧舟哥。你饶我一次,就饶我这一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不杀我,那就换我杀你。”林虚舟捏住了他的虎口,单手一捞,利落接住从他手中松脱的尖刀。
曲肘将人摁在门板上,他反手握住刀柄,刀尖抵住了秦家豪的脖子:“我不介意多处理一具尸体。”
秦家豪避无可避,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脖间刺痛,能清晰感觉到冰冷的刀片破开了他喉间的皮肉。伤口愈深,血珠滴落,湿了他的衣领。
令他觉得格外毛骨悚然的,不只是抵在他脖子里随时能要了他命的那把刀,更是林虚舟的眼神。
他的眼神变了。
林虚舟下刀的动作很慢。钝刀割肉般,将刀口一点一点嵌入他的皮肉中。
他并不急着杀死他,此刻的神情,看着更像是在享受。
他在享受割喉的过程。
他不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打算灭口!
秦家豪清晰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惧至极。他实在是没辙了,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同行的两个朋友。
陈明朗和钱潇潇皆是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瑟缩挤在一起,就连看都不敢往他这一处看。
是别人死,还是他自己死?
迫在眉睫,他不得不在这二者之间做个抉择。
箭在弦上。秦家豪自知没得选,索性把心一横,举高双手,松口道:“好!好,我做!”
林虚舟止了切脖动作,微微眯眼。
秦家豪近距离看着他,窥见了他眼底疯狂涌动的、嗜血的兴奋。
这眼神,他见过。
眼前的林虚舟,跟往常很不一样。
平时的他,虽也透着股狠劲,但有分寸。可眼下,他行事全然不顾后果,不给旁人退路,更不给自己退路。
他像只伺机而动的猛禽,具有兽的野性,浑身上下透露着极危险的气息。
好似他只要稍不如他的意,他随时会亮出獠牙咬断他的脖子,要了他的命。
“舟哥,你、你冷静一下,你别生气,”秦家豪紧张吞咽口水,“就按你说的做,你放过我。我会做的,我能做到……我还不想死,你、你放过我。”
林虚舟没动,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他似在思考。
沉吟良久,握刀的手总算从他脖间移开了。
得救了。
秦家豪暗松了口气。担心他会改主意,他忙不迭快行了几步,抖着手捡起地上的钢管,手软脚软地走去骆书阳身边。一咬牙一闭眼,举起钢管,狠了心照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骆书阳一顿乱捶。
如此行事了一番,他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一只眼瞥了瞥血肉模糊的骆书阳,他胃里一阵翻腾,捂嘴干呕。
发觉林虚舟正看着他,他强忍恶心,小心翼翼地询问:“可、可以了吗?舟哥。”
林虚舟盯着他默了数秒,似嘲般哼出声笑:“下一个。”
秦家豪如蒙大赦,手一松,钢管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他差点摔倒,陈明朗和钱潇潇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豪哥,我……我不敢,那可是杀人啊。”
“我也不敢,怎么办啊豪哥?”
陈明朗和钱潇潇皆慌了神,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
秦家豪已被吓到魂不附体,恍惚了片刻,慢半拍记起要接话:“他死还是你们死,你们自己选。”
陈明朗和钱潇潇自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那……那还……还是他死吧。”
“那我也……”
剩下的两人也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相继捡起了那根蘸着人血的钢管。
在场的每个人都对骆书阳动了手,谁都不知道他是在挨第几下时彻底断的气。
诚如林虚舟所言,在场各位成了共犯,都是杀死骆书阳的凶手。既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就都别妄想能独善其身。
*
水声喧哗。
骆觉溪没开灯,在一片漆黑里浴在水中,使劲搓洗身体。
她已经洗了很多遍了,搓得皮肤生疼。许是心理作用,她仍能嗅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化肥味,混着腥臭浓郁的血腥气。
这股复杂的味道让她几度干呕。她觉得恶心,肮脏透了。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顿时一惊,一双眼警惕望向门口,大气都不敢出。
“骆觉溪,你洗得够久了,差不多可以出来了。”
是林虚舟的声音。
“东西我都已经烧干净了。放心,不会留下把柄的。”他话音不高,与她慢慢交代道:“你只要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之后不管谁来问你,你都得咬死今晚你没出过门。明天到了学校,你也要跟往常一样,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她真的能做到吗?
骆觉溪没吭声,指甲还在不断地、用力地抠着背上的皮肉。不知疼痛般,在背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骆觉溪?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林虚舟又叩了叩门,提了声量道:“你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
没听她有回应,他蹙了眉:“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十、九、八……”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他话音一顿,贴着门板的耳稍离远了些,继续往下数:“四、三……”
“一。”
数到最后一个数,他伸手抓住了门把。才刚要拧动,面前的门开了。
水汽扑面。隔着水雾,她一双泛红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四目相交,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血气在上涌。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狠狠咬住她的脖子,舔舐、啃咬,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伸出的手不知何时停在了她的脖前。
他微微一愣,迅速摁灭了自己这般兽性的想法。伸向她的手抓住了她身前垂落的发,心不在焉地抚了抚。
她的发还湿着,滴着水,打湿了她衣前的一整块布料。湿透的衣料紧黏着她的皮肤,姣好的身段在湿衣下若隐若现。
目光又不自抑地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他只觉血脉贲张,缩手揣兜,错开视线望向了别处。
“吹风机呢?”他问。
她神情恍惚,摇了摇头。
“回房去穿件厚衣服,小心感冒。”他转身移步,从门前离开:“我去找一下吹风机。”
*
骆觉溪呆坐在床边,双目无神地盯着窗玻璃上的破洞处。
冷风从那个洞口灌进了屋里,室内气温很低。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林虚舟开了门进屋,顺着她的目光往窗户的破口处看了一眼。略沉吟,他走去床边,把吹风机放下。弯腰摸了摸她冰凉的手,他皱了眉。拉扯床上的被子,将她包裹住。
她有些抗拒,身体后缩,试图从被中挣脱。
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风口,用被子束紧了她,附在她耳边轻念了声:“听话。”
她无神的一双眼动了动,僵坐在床边,不哭不闹不说话,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泥塑般的状态。
林虚舟绷着嘴角在她面前驻足片刻,开了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又进了屋,手中多了个拖线板,另一只手里拿着半块碎砖。
他把碎砖丢到了桌上,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钉子,一并放到了桌子上。
拖线板接上电,他走回床边,面朝着她挡在风口处站定。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将她脸上散落的碎发拨开。
骆觉溪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视线,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他摆弄自己。
吹风机的插头插到了拖线板上,他打开吹风机,在掌心里试过温,小步往她面前又走近了些。
修长五指在她湿发间缓慢游走,一点一点极有耐心地把她的湿发理顺吹干。
吹风机的噪响声塞满了耳朵,能感觉到他柔软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
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
骆觉溪藏在被中的手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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