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见英的一再调解下,他带着伍管家和詹臣,先后到谷裕的住处及老家去寻找谷裕他们,但都没有线索,问谷裕的父亲、叔叔,也都说不知道。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詹臣只是推测地说了一句:“难道他们出省了……”就险些再次遭到伍管家殴打。
“你说什么!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戏,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藏起来了!”
“好了,别再闹了!”伍见英严厉地呵停他们。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脑袋隐隐作痛,因此脾气也变得不太好。“回去再商量!”
东山区伍家别墅,伍老爷、伍夫人、伍见英、伍见怡、伍管家、詹臣都聚在一楼大厅里。伍老爷一家坐着,伍管家站着,只有詹臣鼻青脸肿地跪着。
经过几天寻找,一无所获,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终归要给个说法。
“伍管家,找,我们是都找过了,你全程都跟着,也看到了。既然找不到,我觉得你也要做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们的心理准备。”
伍见英神情有些疲惫,他手指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缓缓开口。
虽然事实如此,但伍管家还是气不过,又踹了詹臣两脚。
伍见怡看不得这样暴力的场面,心头一颤,下意识别过脸去,随后又红着眼睛嫉恶如仇地瞪着伍管家。但这种警告不痛不痒,伍管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伍管事!”伍老爷再次出言警告他。
伍管家说:“老爷,要不然您将这小子交给我,我一定打到他开口为止!”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你打死他也没用。”伍见英冷笑。
“少爷,我觉得你偏袒他!你从一开始就替他说话!这小子才来几年,我又为伍家尽心尽力贡献几年?你们以为这小子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看他对小姐心思不一般,当心他也像谷裕一样哄骗小姐,落得跟我女儿一个下场!”
“我没有!”詹臣目眦欲裂。
“你胡说!”伍见怡气得差点哭出来。
“伍管家!我警告你说话当心点。”这下,伍见英是真的生气了。“不要为了给我爸爸上眼药就将我妹妹牵扯进来!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雇些人去找你的宝贝女儿!”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伍见英从不轻易生气,但一生气就十分可怕,连伍老爷也要斟酌三分。
伍管家看着沙发坐着的几位主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心里自是失落自嘲。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便为伍家服务一辈子又如何,位卑言轻,伍老爷再怎样也只会向着自己儿子。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转身便离开,不愿再留下来和伍见英做过多的争执。
伍管家走后,伍见英看到詹臣鼻青脸肿的模样,又是一阵头疼,心烦地说:“你也先回去,将伤养好一些再过来。如果有谷裕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伍见英还是犹豫了。知道谷裕的消息又如何?抓回来?婚事是黄定了,谷裕保准会被伍管家打个半死,再说亲估计也说不到什么好亲事……倒不如永远不被找到的好。
“是,少爷……”
两人都走后,客厅终于清净下来。
伍夫人倚着扶手,揉揉额角,头疼地说:“这都是什么破事!”
伍老爷说:“见英,伍管事好歹看着你们长大,你用这种语气说他,多少有些过分了。”
以伍见英对父亲的了解,他说这话,多半是想开除詹臣,不想寒了伍管家的心,毕竟伍管家跟随他这么多年。
他虽然理解,但也确实不喜欢伍管家把自己标榜成功臣来要挟自己。熟人太熟就是这点不好,尤其是倚老卖老的“老熟人”。
“爸爸,我只是就事论事……”手上的香烟即将燃尽,他吸上最后一口,将烟掐掉。
“照这个态势,您多半想开除詹臣平复伍管家的心情……但我就是不想您开除詹臣才对他这样的,丑人我来做。”
“詹臣对我有救命之恩,忠心且有能力,伍管家老了,能再帮您几年,但帮不了我几年,我得培养自己的人手。”
“就事论事来说,这件事本身就不关詹臣的事,他自己教不好女儿怪谁?开除詹臣就能将他女儿和谷裕找回来吗?事已至此,我们最好往前看。”
伍老爷沉吟片刻,最终没有说话,也算默认了伍见英的观点。
伍夫人却说:“可我怎么觉得自从那两兄弟进来之后,家里的破事就变多了?改天去算算吧,大概八字不合,还是开除的好。”
“伍管家刚才提的那么一嘴,倒是提醒了我,见怡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安排安排相亲了?”
“妈!”伍见怡气得眼泪直掉,“这事怎么就扯到我头上了?你们就是耳根软,伍管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喜欢詹臣……我也不会嫁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东西!太过分了!”
“你不嫁人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但我就是不想嫁!”
听母女两人争吵,伍见英的头又痛起来了,这种时候他是真听不进这种妇人之见。
他想了想,决定换个角度敲打敲打伍老爷和伍夫人:“打住!我不得不说……我不赞成妈的想法。”
“现如今军阀混战,局势不稳,见怡这个时候相亲结婚,除非不找权贵,否则无异于变相站队。爸爸,这个时候选择站队,容易惹火上身啊……”
一时间,客厅里又安静下来了。
伍见英最后说:“就先这样吧。见怡的婚事暂且不提,伍管家的事我们最多只能多找人帮忙打听,至于詹臣……我会尽量安排他在库房工作,就不让他过来别墅这边了,省得碍伍管家的眼。”说罢疲倦地上楼去了。
但有些麻烦不是说想解决就解决。
伍家最后的处理决定并不能让伍管家满意,他私下三天两头找人去殴打谷裕的父亲和叔叔,甚至是詹臣。
詹臣无比愤怒,径直去找伍见英,又是别墅书房,又是扑通跪下,“少爷,我还是要辞职!告辞了!”这次他说完起身就要走,看也不看伍见英,显然一肚子气。
“怎么回事!”伍见英连忙拉住他,“怎么休息几天,更鼻青脸肿了?”
“少爷,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不知道谷裕他们在哪里!”
“伍管家这样三天两头找我们麻烦,我年轻还能承受,但谷裕的父亲和叔叔已经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样的毒打。既然伍管家这样容不下我们,我们还是走吧,我们回乡下去。”说罢就又要走。
“你先等一下!”伍见英拽住他,皱眉思考几秒,硬气说:“这样,我亲自去找伍管家聊一聊,你们不用走!等我消息。”
最后还是伍见英出面,詹臣不知道他私下跟伍管家说了什么,但谷裕的父亲和叔叔没有再被欺负,而他也没有再靠近过伍家别墅,只在外面铺设电车轨道和替伍见英跑腿。
但干活的时候,他偶尔察觉有人在监视他。回头去看时,又只看到路边的几个乞丐,要么是经过的路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直到他发现,那些乞丐出现的次数太多了。他甚至认得其中几张面孔,前天见过,昨天见过,在工地见过,在码头也见过,甚至在他贫民窟一般的住所附近也见过。
詹臣被跟踪监视得烦了,有一次回到住处附近时,他忍不住直接转身找那几个乞丐对质。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是伍管家派你们来的吗!”
“神经病!谁跟踪你!这条路是你的吗?老子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
这次跟踪他的是几个毛头小子,根本天不怕地不怕。詹臣也不跟他们客气,抽出早准备好的木棍就要招呼在他们身上,吓得那几个毛头小子立马大叫着逃跑四散。
结果,当天晚上,詹臣正准备入睡时,就被一票牛高马大、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的乞丐抬了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混蛋!放开我!放开我!老子跟你们拼了!听见没有,放开我!”
詹臣的叫喊声惊醒了附近的居民,包括谷裕的父亲和叔叔。
有个乞丐高喊:“关帝厅人马办事,不想死的就不要出来!”
他手持一根所谓的“打狗棍”,一手提着一个灯笼,站在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后,还有其他几个乞丐和他一样。
而为首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抱着一根藤条正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詹臣被他们丢到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看对方人数众多,知道逃不掉,也就索性自暴自弃了。
又是他……
他认出为首的那个男人就是在方便医院时、看似浪人的那个男人。
果然,“不愧”是乞丐首领,一群死乞儿……他咬牙切齿暗骂道。
詹臣摆烂地坐在地上,说:“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叫一声痛,老子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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