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琴沒得到回應再度敲響房門:「白師弟,你在裡面嗎?我有事找你,方便開個門嗎?」
允星辰維持揮刀姿勢。白清霞道:「你要繼續,還是暫時打消念頭讓師姐進來?我的話無所謂,畢竟都對我無害。」
繼續揮刀,不知能不能因此得償所願?
即使不能,弄出的動靜也會讓外面的蕭墨琴聽到,這樣就有理由讓他背上什麼嫌疑,可以的話就能扣上罪名,關進九重山監獄裡。
在監獄裡或許能藉由他人之手死亡。
允星辰覺得這方法可行,半途停下的刀繼續揮下。
咚——咚咚——
有個東西類似屏障把揮下的刀彈開,震度和衝擊讓允星辰不由後退,手掌被劃出一道口子。同一刻,白清霞起身扶住他。
小刀掉落在地彈遠,白清霞緊握允星辰剛握小刀的手,道:「你還真是喜歡做沒意義的事,我不都說了,你那樣無法傷到我。」
血液直流,侵染二人衣袖。允星辰似感覺不到痛,抽回手與白清霞拉開距離,道:「不試怎麼知道傷不傷得到,要是傷到了呢?」
在允星辰認知裡,符紙只是張畫了鬼畫的紙,一點用處都沒有。求神拜佛拿來的幾乎是騙人用的,三不五時就被扯下失去功用。
對符的了解是了解,但信不信是否有用就是另一回事。允星辰很明顯屬於不信那一方,所以才不聽勸告揮刀。
沒想真有用,想來世界不同展現出的效果也不同。剛剛的屏障應該是那個什麼防敵符起了作用,效果絕佳。
修煉中最忌畏的是打擾,會放這符合情合理。
「你的手傷口有些深,去處理下。」白清霞說著上前一步。
允星辰立刻後退,道:「你真的很奇怪,白清霞。我剛剛可是想打擾你修煉,讓你因此走火入魔。都這樣了,你不記恨我嗎?」
白清霞沉默,許久,道:「你想讓我恨你嗎?」
「那你恨了嗎?」允星辰反問。
「……恨了。」白清霞強調:「記在心中的恨。」
這就對了,只要你記恨的越多,對他的殺意就會越深。就像一個容器,一點一滴的裝著水,直到裝不下爆裂為止。
總有一天,這個恨意會讓你殺了我。允星辰心說。
「白師弟,我聽到有動靜,是你嗎?」聽到動靜卻不知發生了什麼,門外的蕭墨琴語氣有些著急,不斷敲門:「回個話,師弟。」
「師姐找你,我就不打擾了。」允星辰說著要去翻窗。
白清霞拉住他:「從門出去,你有傷不適合在夜裡潛行。」
有差嗎?受不受傷和夜裡潛行有何關係?
允星辰掙了掙,沒法拜託白清霞,最後只能妥協從正門出去。一開門,蕭墨琴見是允星辰先是一愣,表情有一瞬空白:「允…允師弟?」
蕭墨琴維持著一手握拳放腰邊,一手集氣要推門的姿勢。若在不給開門,她怕是該把眼前木門轟了闖進去。
意識到這動作很失態,蕭墨琴急忙收住動作變回平日端莊的樣子,道:「允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允星辰:「我和白清霞同一個房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回答完後蕭墨琴的神情有明顯不對勁,像抽了一口涼氣,眼裡擔憂和防備,不過很快就被她用笑掩飾掉:「那他現在在裡面嗎?」
「……在。」允星辰給她讓出一條路,道:「師姐有事找他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允師弟。」蕭墨琴叫住他。
允星辰回身,蕭墨琴道:「夜晚的危險很多,加上這次的歷練稍有不慎會扯上危險。不要在外面過多遊蕩,也別做其他事。」
她這話其實有很多不對勁,像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似的,警告並提防著,但現在允星辰只把這當成女主對男主的擔心。
允星辰:「知道了,謝師姐關心。」
蕭墨琴瞥見他手上的傷,剛想出聲就被白清霞拉去思緒:「師姐來找我有何事?」允星辰趁此快速離去。
蕭墨琴沒再多管,轉而告知前來目的:「我調製了有助修煉的藥,想著對你或許有幫助,就拿過來。我沒來晚吧?」
透過窗外照進的月光,她看見那用符紙圍起的圈。
白清霞:「沒,我正要開始修煉,師姐來正好。」
「那就好。」蕭墨琴把藥給他,道:「這藥施針後效果會更加,不過你有下半夜要守,針回到九重山後我再給你施。」
白清霞接過藥:「多謝師姐。」
「話說,允師弟怎麼會在你房裡?」蕭墨琴好奇。
「他原本就在這一間房,」白清霞倒出一顆藥:「是我與原本和他同一房的人換房的,所以他在這裡不奇怪。」
「你為何要換房?」
「跟人合不來,原本同房的那位看我不順眼。」
「這樣啊……」蕭墨琴神色凝重,低聲說了一句,但聲音太小,白清霞沒有聽清。
「師姐在擔憂什麼?」白清霞問。
「沒什麼。」蕭墨琴恢復如常,道:「父親已經想好該派誰做誘餌,裡面有你和我以及允師弟,你應該還不知道,先告知你這一事。」
「是還不知,多謝師姐提前相告。」
「還有……」蕭墨琴猶豫,道:「你還是多提防些允師弟和宮師弟,尤其是允師弟,最好離他遠一些,特別是這段期間。」
白清霞吞下藥,聞言抬眼看她,充滿試探,道:「這不像師姐會說的話。」
蕭墨琴彷彿沒看見他眼中試探,道:「如今世事不平,魔界和人界戰事不斷,提防身邊人事物也不會有壞處。」
「師姐討厭允星辰嗎?」白清霞突然問。
蕭墨琴一愣,沒想他會問這麼直白的問題,道:「不能說討厭,只是……」她堪酌用詞:「不確定事物變多,我不放心。」
因為很多東西,都跟第一世有很大不同,宮鳴祁活著,允星辰和白清霞間的關係變化,他是其中最大變數。
蕭墨琴在白清霞的疑惑中離去。
***
允星辰走在客棧廊上,檢查手上傷勢。仔細看傷口挺深,血到現在還不斷泂泂流出。可即使直視,意識到受傷,他依舊感覺不到疼痛。
「幫忙刺殺白清霞的殺手已安排好,找時機出手,別出差錯。」一路人經過時在他耳邊低語。
允星辰停下腳步往回看,身後空無一人,整條走道只有他一人。
剛剛那人……是景的人吧。
「喂,在這站著做啥?」宮鳴祁聲音從後傳來。
「你……」他看見允星辰衣袖上的血跡,眉頭微微一皺,剛想問怎麼回事?想到這裡不適合問話,讓允星辰隨他走。
允星辰沒意見,他正好要找宮鳴祁,不單是找人包紮傷口,還有事要問他。
「進來吧,跟我同房的要守上半的夜,這段期間房裡只有我一人。」宮鳴祁帶人到自己房裡,並拿出一包東西。
「坐那,傷口給我看看。」宮鳴祁指著一張椅子。
允星辰依指令照做,把受傷的那隻手給他看。宮鳴祁看的直皺眉,拿出手巾倒上類似酒的東西清洗傷口。
宮鳴祁問:「怎麼傷的?」
允星辰簡短述說傷勢由來。宮鳴祁道:「你也真是的,明知有防敵符還硬上去,要是你力道再大點可不是皮肉傷那麼簡單。」
防敵符不只可以保護使用者,還能加倍反彈攻擊,造成襲擊者雙倍傷害。
允星辰沒說話,心裡卻沒良心道:那正好。
宮鳴祁在他手上倒上傷藥,傷藥敷在傷口上沒有刺痛感,反而有淡淡的薄荷香氣,涼感吸附於傷口降低令人厭惡的灼熱。
這藥是宮鳴祁自己製的,不得不說,他製藥技術一流的好。
宮鳴祁:「蕭沁澤選好人選了,你有在名單裡,因為白清霞提名了你。」
不意外,在白清霞親口告訴他時就有預想。允星辰道:「知道。」
成了那三名路人甲弟子中的一員,雖然現在不知還能不能算路人甲。
名單是不久前宮鳴祁在蕭沁澤房外偷聽到的。別問他為何要去偷聽,任務需要,沒別的原因。
「這次玉華山歷練結束,我要回魔界一趟。」宮鳴祁用紗布纏繞傷口,道:「主君找到一珠有望讓雫玥殿下甦醒的藥草,之前發生純魔派混進宮殿在藥中投毒一事,我得回去看看。」
允星辰想到今日見景時瞥見的一個木盒,那裡面裝的應該就是宮鳴祁口中的草藥。
雫玥自臥病在床後就一直在用藥掉命,她身為前任人魔派極有權威的君王,純魔一直想要她的命。哪怕她已無法勝任君王,還是不放過她。
投毒案發生後,雫玥身邊的人都被景換洗一輪,平日只讓親衛或信得過的暗衛照顧。這也是把宮鳴祁找回去的理由之一。
「好了,這些天少碰水。」宮鳴祁道。
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允星辰真心佩服宮鳴祁的包紮技巧。若讓他自己去包紮,好不好看不說,手上會多出一顆粽子。
有別人幫忙包紮,比自己包紮順眼多了,加上宮鳴祁擅長包紮,允星辰手上的傷很快就處理好,並且沒成為粽子。
「你對霧仙有了解嗎?」
宮鳴祁收拾桌上有用物,道:「當然了解,畢竟是主君交派下來調查的人。你想知道什麼?」
被選為誘餌人選,想知道將面對的敵人消息合情合理。宮鳴祁單純的這麼認為,卻不知允星辰只是隨口問問。
他知道?!允星辰心中訝異。
他道:「全部,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宮鳴祁沒懷疑全部交代。
霧仙是兩年前純魔派派上戰場一位士兵,真實名字樣貌不祥,在戰場上留下的威名不容小覷,能力不致人於死,但卻極其難纏還攻人心神。
他會讓迷失在霧中的人看到幻象,什麼幻象就不知道了,因為至今沒人能完整描述。一旦中了霧仙的幻象,要走出就很難,即使走出也分不清現實,精神錯亂。
人魔派從霧仙幻象中走出的魔族,至今還躺在床上喃喃自語,時而看誰都露齒一笑,時而暴怒發狂,完全無法溝通。
有個說法是,那些人看到平生最大幸福,下一秒看著幸福被毀,如此反覆,等於重複體驗天堂掉地獄的感覺,漸漸的變得崩潰。
「霧仙的能力在魔族中是特殊的,明日你們雖然身上有帶法器防身,但霧中是霧仙的地盤,在他地盤裡法器很難能起效,你明日最好小心點。」
「嗯,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霧仙是個孩子嗎?」
宮鳴祁不曉得他為何突然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還是道:「不是,他是半魔,跟人類一樣會成長衰老。」
半魔,顧名思義就是人類和魔族結合剩下的孩子。
「霧仙以前的所有行蹤都被純魔派抹去,我能查到的明確消息不多,唯一能肯定的是,霧仙曾生活在這裡,閒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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