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魔界因兩派衝突戰亂不斷,失去父母的孤兒滿街都是,逃亡到人界的半魔不在少數。

半魔相較於純血統的魔族,他們的魔族特徵並不明顯,大多時間跟人類並無二異,可以很好的融入人類當中。

可他們有個致命點。

每個魔族除了有明顯特徵外,還有一項獨自能力。有的可以憑空生火,有的可以控制小風等等,大多魔族有的都是無傷大雅的能力,像霧仙這種能用霧讓人看到幻象的特殊能力,在魔族中也是極少見。

半魔的特徵或能力,會在無法預料的時間點顯現出來,並伴隨著突發性能力衝擊。有的半魔會在第一次顯現出能力時,因肉體承受不住能力帶來的衝擊而暴斃。

活下來的半魔又分為兩類:一是在第一次顯現時,特徵就一直維持,能力都在;另一類是在第一次顯現後,會回歸人類模樣,特徵不明顯,直到下一次顯現特徵才會明顯出現,但能力一直都在。

後者比較痛苦,因為下一次顯現帶來的痛,跟第一次顯現帶來的一樣,甚至更嚴重,等於是反覆在死亡邊緣走動,又無法直接跨過去。

誰都不想反覆體驗這種相似不能死的感覺,因此這類半魔哪怕活下來,也有極大機率自我了斷。

原著是這麼寫的。

霧仙屬於前者,有著明顯魔族特徵和強大的特殊能力,所以即便他是半魔,看重血統的純魔派也願意接受他。

霧仙是在第一次顯現前來到人界的,輾轉來到閒雲城,被一戶大人家收養,在第一次顯現前都過著安穩日子。

到這,允星辰問:「那戶大人家是誰?」

「吳家。」宮鳴祁回答他的疑問:「就是這次向九重山尋求幫助的吳家。」

這消息挺大,允星辰聽呆了。

霧仙曾是是吳家的養子?!

「不過,自霧仙第一次顯現魔族特徵後,他就被趕出吳家,趕盡殺絕,吳家甚至把他曾在這裡生活的痕跡都抹除,對他的存在隻字不提。」宮鳴祁想到什麼嗤笑道:「當初查到霧仙的過去很是不易,為了確認霧仙是否曾生活在吳家,我費了一番功夫偷潛入吳家,才從那些下人,和城主口中得到完整肯定。」

允星辰奇怪道:「你今日跟著去到吳家,吳家家主沒認出你?」

「沒有。」宮鳴祁有些自豪:「偷偷潛入的那幾次我是易容的,而且用的是不乾淨的手段,所以他沒認出我。而且我身為陪襯的小弟子,他會注意到我才怪。」

你還會易容!

允星辰不知該對他這話做何回應,只注意到這無關緊要的小事。

怎麼個不乾淨法就不提了,你沒被發現也是厲害。

允星辰道:「居然霧仙曾是吳家養子,那他當時在吳家的名字和樣貌特徵呢?」

宮鳴祁搖搖頭,面露難色道:「我剛說過,他們對於霧仙的所有一切都隻字不提,還抹除掉他生活過的痕跡。那時我逼問他們霧仙的事時,吳家家主和那些下人都是以『怪物』稱呼他,回答我的問題簡直像要他們命似的,讓他們回想霧仙樣貌,估計能讓他們原地去世。」

「那你看吳家家主如何?」允星辰想了想補充道:「他有猜到霧仙就是他曾經的養子嗎?」

「應該沒有。」宮鳴祁回想今日在吳家停看到的事物:「他一心擔心著吳雨蓮,估計沒心思去想那麼多。何況還是被他叫怪物的養子,怕是猜到了也不想多提。」

失蹤的那些人不知是死是活,沒見屍體前活的機率較大。這是在聽完宮鳴祁說的前的想法,現在允星辰不這麼想。

聽完關於霧仙的事,可以曉得霧仙跟吳家有仇。那仇人會對仇家孩兒手下留情嗎?吳雨蓮活著的機率不大。

「這些就是我調查到的,霧仙的能力很難對付,但也不是不能解,只要清楚知道深處在幻象,把幻象打碎就可以完好走出幻境。總之你明日小心些。」

「知道了,謝謝。」

允星辰準備離開,宮鳴祁想到一事,問:「對了,我有個好奇的點要問。」

我才有很多事要問你,你怎麼會有事要問我?!

允星辰心說,表面像默許他問,靜聽宮鳴祁問題:「幾天前刺殺白清霞時,我的暗器有劃傷他,但他是怎麼在隔天還生龍活虎的?你知道嗎?」

允星辰:「……」你怎麼這麼會問問題。

藥理這方面不是你比我更清楚嗎?

他忍不住用看傻瓜的眼神對宮鳴祁道:「不知道,也許是主角光環加持。」後面那句他說的很小聲,宮鳴祁沒聽清。

主角光環可以讓一切不合理變合理,哪怕再瞎。

允星辰想了想還是提議道:「不然……你自己去問他?」你讓我回答我是回答不上來,不如直接問本尊最快。

宮鳴祁當然不會沒事去尋死,所以立刻拒絕。

這時,房門被敲響,二人注意立刻被吸引。允星辰道:「你有找人過來?」

宮鳴祁否認:「沒有,我要找人來就不會帶你來房間。」

有道理,但怎麼聽著怪怪的?

二人默契尚可,宮鳴祁去開門,允星辰已經準備翻窗偷溜。

「白清霞?你來做什麼?」

允星辰沒受傷的那隻手搭在窗沿,正要翻窗動作在聽到宮鳴祁的話時,動作一頓。

宮鳴祁門只開一半,又整個人站在門縫中,白清霞看不見裡面景象。

白清霞:「找人。」

宮鳴祁:「誰?」不會是找他吧?

當然不是找他。白清霞:「允星辰。」

不知是不是錯覺,宮鳴祁覺得白清霞看他眼神不友善。他道:「你找他來我這幹嘛?」

「他在這裡,我不來這找去哪找。」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

「追蹤。」

宮鳴祁一聲「啥?」懵在原地,打算繼續翻窗的允星辰,在聽到回答時也是一頭問號。

什麼時候?

他怎麼追蹤我的?

允星辰想著,打消翻窗離開的念頭。雖然不知道白清霞是靠什麼東西追蹤他的,但能追蹤他再跑有什麼用。

他直接把宮鳴祁微開的門拉開,光明正大出現在白清霞面前,道:「找我做什麼?還有你靠什麼來追蹤我?」

他沒覺得身上有被裝什麼,白清霞是靠什麼追蹤他的?

「下半守夜時間快到了,見你還沒回就來了。」白清霞拿出一張符紙,道:「然後帶我找到你的是這個。」說完,遞給允星辰。

允星辰接過,上下打量這張符紙,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好在有萬能的系統:【這是追蹤符,把追蹤對象的血摸一滴在上,便可追蹤對方行蹤。】

其實用追蹤符追蹤人還有另一個用法,把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寫在上面便可追蹤。大多數人都用這種,因為簡單方便。

而且用對方血追蹤對方,對方想不想給你也是個問題,取得不易。

允星辰感謝系統解答。

白清霞不知允星辰的生辰,便只能用血來追蹤。那麼問題來了,他哪來的允星辰的血?

這疑問閃過瞬間允星辰很快就有了答案。他瞥見拿符那隻手衣袖上的血跡,是手掌受傷留下的血跡,那時的血也侵染到白清霞袖上。

他把符紙還給白清霞,對宮鳴祁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宮鳴祁還愣在原地,直到二人離開好一會他才回過神。

允星辰身份暴露,剛剛發生的事豈不是讓白清霞知道他和允星辰的關係,那他豈不是身份已經暴露身份了!

想到此,他立刻衝出房門找離開的兩人,然那兩位早已消失在走廊盡頭。

允星辰跟在白清霞身後,道:「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不可能是單純來提醒我守夜吧?他不信這麼簡單的理由。

「剛剛那人是誰?」白清霞反問。

允星辰淡淡道:「猜到就別明知故問。」

雖然他才來這世界幾天,但經他了解這位原主在九重山的關係並不怎麼樣。別人不主動找他,他也不主動找人,換句話說就是透明人。要不是和宮鳴祁是同伴,他怕是到死都不會被人記得。

既然是透明人,就很少有朋友。而允星辰在宮鳴祁的房裡,就證明他們關係不似表面上的無關係,以白清霞的聰慧不會沒猜到。

傻子才信他沒猜到。

「你不否認?」白清霞停下回身看他,道:「那個人是真的想殺我,如果我為了保命而先反擊,他死都不意外。」

這是承認。允星辰道:「你要殺你早動手了,我才想問你,剛剛為何不動手?」

白清霞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又知道他與宮鳴祁的關係,加上前幾天的刺殺,這已有足夠理由讓他當場殺他們。

可白清霞卻沒動手。

白清霞思索一下用詞,道「因為他是你朋友。」

允星辰這一刻心情很複雜,「朋友」這詞對他而言是挺陌生的。他不知道朋友的真正意義,上一世也沒所謂的朋友。

他淡淡否認:「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同伴。」

***

隔天早上,蕭沁澤宣布名單。做為誘餌的人跟小說裡沒什麼差別,白清霞、蕭墨琴、一位男性弟子和女性弟子,最後是允星辰。

路人甲三人中的一人變成允星辰。真要說,他本來就是路人甲。

蕭沁澤分別給他們一個東西,小巧類似吊墜幫著一繩子,別在腰間剛剛好。這小東西就是保護他們的法器。

「這個可以抵禦一定程度的物理心神攻擊,」蕭沁澤再三叮囑五人,道:「但不是萬能的,你們一定要小心警惕,不可大意。」

「是,謹遵師尊教誨。」

五人齊齊應聲,往閒雲城四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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