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太子寻踪

东宫书房内,烛火摇曳。

赵愭手持书卷,目光却久久落在一方素白绣帕上。

帕角那枝银线绣成的桂花在灯下泛着微光,旁边写着“愿君平安”,字迹清秀。

已是第七日了。

七日来,他未偶遇过她,起初他只当她谨慎避嫌——自那日内宴后,东宫内外耳目似乎多了不少,连张承恩都时常欲言又止。

但时日一长,不安如藤蔓般缠绕心头。他派去送诗笺的小内侍回报说,天零姑娘的住处始终锁着门,同屋的春桃也只说她“染病休养”,不肯多言。

“殿下,该用晚膳了。”张承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愭迅速将绣帕藏入袖中,恢复平静神色:“进来。”

张承恩端着食案入内,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太子微皱的衣襟和眼下的青影,他布菜时状似无意道:“今日皇上问起殿下近日课业,臣回说殿下日夜苦读,偶感风寒.……”

“你做得对。”赵愭淡淡道。

一小阵沉默后,张承恩突然躬身:“臣斗胆多嘴一句。殿下乃国之储贰,当以社稷为重,儿女情事,不值得劳神挂心。”

赵愭执箸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近侍:“承恩,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臣不敢。”张承恩垂首,“只是宫中人多口杂,有些流言蜚语……关于尚服局一个宫女的。”

“说下去。”

“都说那宫女勾引太子您”张承恩斟酌用词,“前些时候,冲撞了柳小姐,这段时间又病故了……”

玉箸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一响。

赵愭缓缓放下筷子,声音发紧:“现在这宫女如何?何时的事?”

“臣也是道听途说。”张承恩避而不答,“殿下还是先用膳吧,凉了就不好了。”

赵愭却再无食欲。他挥手屏退张承恩,独坐灯下,只觉浑身发冷。

冲撞贵人?病故?

不可能。天零最是谨慎知礼,怎会冲撞贵人?更何况七日前他们还曾远远照面,那时她虽面色苍白,却绝非病重之态。

他猛地起身,走至窗边。夜色深沉,秋风卷着枯叶敲打窗棂,如同不祥的叩问。

“来人。”他压低声音。

一个小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正是往日传递诗笺的那个。

“你再去打听。”赵愭从案上取下一枚玉佩塞给他,“去找春桃,就说.……就说天零姑娘遗落了东西,务必交还本人。”

小内侍面露难色:“殿下,张都知吩咐过.……”

“快去!”赵愭语气罕见地严厉,“我要确切的音信,活要见人,死要.……”最后两个字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小内侍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赵愭在书房中踱步,袖中的绣帕似有千斤重。他想起天零说起制香囊时闪亮的眼睛,想起她惊慌跪地时微颤的肩头,想起那日桂雨中她仰头接落花的侧影……她是一个鲜活的女子。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更漏滴答,如同催命符。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小内侍匆匆走入他房,面色惨白如纸。

“如何?”赵愭急步上前。

小内侍扑通跪地,浑身发抖:“回、回殿下……春桃姐姐说、说天零姑娘七日前就、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说是那晚出去当值,就再没回来……”小内侍声音带哭腔,“尚服局记的是暴病身故,可、可没人见过尸首……连棺木都没有.……”

赵愭踉跄后退,扶住书案才站稳:“那她的东西呢?”

“都、都烧了……”小内侍颤声道,“春桃姐姐偷偷藏了这个,说是在天零枕头下找到的.……”

他呈上一枚玉桂花佩——正是赵愭曾经所赠。

玉佩冰凉,沾着些许枕絮,赵愭握在掌心,只觉刺骨的冷。

暴病?焚物?无棺无冢?

这哪里是宫人病故的规矩?分明是...灭迹!

“可问了当日谁当值?谁经手?”赵愭声音嘶哑。

小内侍猛磕头:“殿下恕罪!奴婢刚多问几句,就被尚宫局的人拦下了……说再打听就要办奴婢个窥探宫闱之罪……”

赵愭颓然坐倒,玉佩硌在掌心,生疼。

他明白了——这不是意外,不是病故,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而目标,就是那个曾得他青眼的卑微宫人。

袖中的绣帕突然灼热如火,那句“愿君平安”仿佛成了最尖锐的讽刺——他连她都护不住!

“殿下……”小内侍怯生生抬头,“还、还打听么?”

赵愭闭上眼,良久,缓缓摇头:“你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分……”“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待小内侍退下,赵愭猛地将拳头砸向书案,玉佩硌进皮肉,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窗外忽然风声大作,吹得窗纸哗哗作响,烛火剧烈摇曳,在墙上投下他失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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