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一小厮匆匆跑来,不待柳相歌仔细问情缘由,他拉着他一溜烟儿跑走了。
柳相歌一回神就站在后台,来往的人神色匆匆,边走边换装的,边跑边上妆的,简直是没有一刻空闲!
柳相歌闪到一旁,小心观察着四周,那小厮跟着他身后絮絮叨叨:“少爷,你不知道班主找你找得可着急了。你莫要再和他闹脾气罢。俗话说父子哪有隔夜仇。班主也是为你好。”
柳相歌瞪眼过去,心中不知为何颇有些烦闷之意,“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忽然,柳相歌无意一瞥,就见方才在台上表演的问心奴此刻已到后台。他想也没想,就跟上去。
一路跟到问心奴的房间,柳相歌合上房门,看着在他面前毫不顾忌换衣服的问心奴,他好奇道:“问心奴不是你真正名字吧?你叫什么?”
问心奴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笑:“柯少爷还是这么执着啊。一如我之前同少爷说的那样,你同他们唤我问心奴即可。”
“不可。若是我跟人人都唤你问心奴,那我同人人又有什么区别!”
问心奴叹笑摇头,“小孩子心性。”
“我……”
这时,门外传来那小厮的声音:“少爷,快走罢。班主过来了。”
柳相歌蹙眉,在问心奴和门外犹豫片刻,这才在问心奴含笑中退出他的房间。
他一来到屋外,就见一中年男人怒目而视,他张口欲语,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唇翕动,然后紧紧闭上。
如此,便换来那中年男人更加恼怒。他怒道:“柯想想!真是胆子大了!竟然连你爹都不叫了!”
柳相歌不知为何,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我没你这样的爹!”
那中年男人怒意更上一层楼,然后一把抓过柳相歌,巴掌转眼就要落到柳相歌屁股上,就被他急急躲过去。一个打,一个躲。二人相互纠缠。这厢,倒是惹来不少人悄声看来。
“夫君。想想。”一声妇人声自不远处传来。
柳相歌一看过去,倏地停下,身后那中年男人的巴掌也重重落到他的屁股上,欲语泪先流,柳相歌眼泪忽地流下,他唤:“娘亲。”
那妇人被柳相歌这番弄得手足无措,就连那中年男人也同样手脚不知何放,他喃喃道:“我也没使多大劲啊。怎么就哭了。”
“想想,受委屈了罢。”那妇人张开手臂,然后道,“莫慌。到娘这里来。”
柳相歌急急跑过去,未来得及拥抱那妇人,四周就陷入黑暗。等他再次醒来,发觉自己站在一间房间外,手里拿着一把烟花。
柳相歌知道这里还是金玉台,这里是问心奴的房间。
他推开门进去:“问心奴?”
与他方才见到的问心奴不同。此刻他卧于床上,盖着薄被,四肢空荡。眼睛也被挖出来,只余一个空洞的眼眶在“凝视”上空。
听到来人的声音,问心奴转头将空洞的眼眶对准这边,他问道:“是少爷吗?”
柳相歌一时无言,他久久才憋出一句:“是我。”
“少爷莫不是想放烟花了?”问心奴自嘲一笑,“只是我这般样子,怕是陪不了你放烟花了。”
柳相歌这才注意到,他此刻并不是十三岁模样,倒是长大不少。约莫十六岁。他心道:难怪此时与问心奴如此熟稔。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少爷快躲好。”问心奴一声大喝将柳相歌吓了一跳,他想也不想就躲在衣柜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人推门进来。柳相歌注意到,两人中一人拿着刀和碗,一人拿着纱布。
走在前的男人将碗放在一旁,随即猛地将薄被掀开,柳相歌的视线受阻,未看到问心奴此刻的样子,但从后头那人嫌弃的表情来看,此时问心奴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男人用刀随意将问心奴缠在四肢断口的绷带划开,自断口处有新肉生成,然后新的四肢渐渐长出。
身后那人猛地后退几步,语无伦次道:“妖怪!他是妖怪!”
“闭嘴!”前面的男人不虞道,“掌事没有教你做事吗?就这点事情至于大惊小怪吗?”
“是。大人。”身后那人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大人,我们取这些血做什么?”
前头男人一边将四肢新长出的肉给砍断,一边道,“新来的?”
“是。”
“这也难怪。你不知道这怪物的血有医活人救白骨之效。小小一滴血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可是实打实的宝物。”
身后那人听到了面露贪婪,他舔了舔嘴唇道:“这不是活灵芝吗?敢问大人,为何要砍断他的四肢,挖了他的眼睛啊?”
“两条腿能走。四条腿能跑。我们既然要他的血,为何要给他四肢眼睛,万一他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得也是。”
“四肢会长,那我们就要一直砍。反正这怪物也不会疼。”那人说完桀桀地笑了起来。
柳相歌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过去修习的典籍让他没办法在此时袖手旁观。他猛地推开柜门,直取打头人的命门,那人先是被柳相歌的动作吓到,险些用刀划伤自己。待看清是谁后,他嘲讽道:“原来是你啊。我还道是谁。怎么?不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了吗?在仇人手下当条狗,现在终于想起报复了?晚了!倒是要让你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本事!”
二人缠斗在一块,刀法杂乱,可柳相歌没有武器傍身,倒是让他得逞。加之又有一人在一旁协助,柳相歌一时落于下风。比起那二人外强内虚,柳相歌倒也有些真本事。
几番打斗倒是解决了那两人,不过柳相歌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袍染红,他身负重伤,他拖动自己的身躯,移到问心奴身边,他问道:“还好吗?”
问心奴不知在想什么,好久没有回复,柳相歌就静静地看着床上问心奴的四肢重新长出来,实话说,他这副模样着实狼狈血腥。可是柳相歌却一点不介意,如果没有时间限制,他或许能在这里看一万年。
过了好久,问心奴才回道:“少爷,我很好。”
又过了不久,问心奴又道:“如果能出去的话,少爷能陪我放烟花吗?”
柳相歌刚想应好,就再一次陷入黑暗,柳相歌陷入黑暗前有些遗憾,他心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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