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之所以为灵,是因为它能做到很多身为人做不到的事情,也能连通着许多人所封闭不外露的心。
除了拥有自己独立的个性之外,法器与法器之间的联结,也是有着颇为奇妙的规定。
就像人一样,也有缘分之分。
织命和魂诀多次并肩作战,在这一方面早就胜过了双方主人的言语协调,但仅此而已。
他们并不会达到通心的程度,因为那不论对谁来说,都可以算的上是冒犯。
关系何好,得以窥心?
实则没有确切的界定。
但为什么九幽和织命能悄无声息的通心……
纪安屏息凝神,默默忍受九幽这时候还非要卖的关子,等着它自述的最后一句。
‘那是因为我看上它了’
纪安:……看上就可以?!
这话恍似不是给他一个人说的,甚至是话音刚落,他明显感到脑袋旁边的织命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便像做错事的孩子当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躲到夙隗墨身后了。
‘可你们两个的事,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纪安无奈,急着把话题拉回正轨,在心里默问九幽引。
九幽大言不惭:‘如果不是你主动撩拨夙隗墨,我们也不会成功通心’
纪安:“什么???!!!”
他感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当着夙隗墨的面没忍住喊了出来。
在场四位能独立思考的,在听到这声吼之后无一不沉寂于寂静。
九幽:他难道不喜欢夙隗墨?
织命:我难道也分析错了?
纪安:那是撩拨?
夙隗墨:……
作为锻月阁里唯一一个能把书房里面所有书都看完读完的夙隗墨,不可能不知道两人相爱是怎么样的。
织命自我证明似的喃喃,自然而然能听到的夙隗墨实在没办法的闭了闭眼,心想就算把这俩赶出去了也不耽误它们知道想知道的。
除非剥离主契,往后再不相干。
织命浑身抖了抖,挂在了夙隗墨肩上,充当死了的。
纪安的头脑风暴还没结束,无意间对上夙隗墨的眸子时,他在那眼底窥见出了一丝毫无亮光的期望,而一刹那后,那本就不多的期望恍然消失了。
纪安失措寻找,却被夙隗墨的一声轻叹刺痛回神。
他依旧眸光温和的看着纪安,无声中,扬起了很浅很浅的无奈笑眼。
纪安恍然无措似的将救助目光盯到了当事人身上,两秒过后,才发觉不对。
他不能怀疑,哪怕是现在,所有的下意识都可以归结到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就是他眼前的夙隗墨。
该怎么办?
可他连问题都不知道,更别说去想答案了。
思绪纷繁复杂,纪安齿间揪着唇上的死皮,耷拉着眼了无头绪。
忽的,视线下方闪过一道影子——
纪安感到下巴上一热,异样感迫使他想要挣脱,却惹得夙隗墨像报复似的将钳制的力量又加大了些,直到将纪安惨遭折磨的下唇从齿关处解救出来,他这才不紧不慢的收回来。
这不长的时间内接受的信息量太多,纪安愣在原地,还有些迟钝,等他清晰明了的记起刚才夙隗墨对他做了什么时,他怔然又向后一退。
夙隗墨眉心陡然缩紧,一瞬后又舒展开来。
“它逗你的”夙隗墨冷冷出声。
纪安抬眼,不见夙隗墨正视他的眸子,但又听他说:
“没那多弯绕,只是想看看你还记得多少。者先生封锁的可能是关于某个关键事物的记忆,不过不重要了”
“别多想,早点休息”
夙隗墨转身的动作有些坚决,纪安喉咙像是关上了门,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怔然的看着夙隗墨一步一步的远离他,走出去。
直到这间屋子又变成只剩他一个人。
奇怪,这间屋子本该就是他一个人。
纪安瘪了瘪嘴,感觉心尖上有什么东西刺了他一下,酸胀感瞬间传遍全身,于是他攥紧拳头,朝着那个方向锤了锤。
都怪夙隗墨。
纪安撅着嘴角无言腹诽。
他六神无主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又不想一直待在这间四面紧闭的屋子里,于是在夙隗墨离开不久,他也走过去,敞开了门。
而几乎是同时,隔壁又有了些什么响动。
纪安凝望着外面广阔的视野,目光深沉的眯了眯眼,毅然决然的走出房间,把刚准备迈出门的沈烬又逼退了回去。
“你说,夙隗墨什么意思”纪安脸对脸面对沈烬,视线余光里还有个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江燎,可能是才不久前被制服,现在安生的很。
沈烬挑起眉毛,有些意外纪安会这么问他。
“他……”沈烬五官都皱了皱,语气有些委婉的说:“关心则乱吧?”
身后瓷盏磕在桌上的清脆声音传来,两人循着声音去看,就见江燎异常赞同的使劲点点头。
“对对对!关心则乱~我都没想到他竟然能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还会主动找你解释!啧啧啧,闷葫芦也终于有开窍的这一天喽”
纪安听着,垂下眼皮,内心慌乱的不再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他捏着一角,无意识的搓了又搓。
江燎晃着肩走近,又说:“唉,反正知道你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出去的不是我,是——”
纪安被重新吊起胃口,不得已自我矛盾的掀起目光,等待着意料之中的那个审判。
“当然是织命啊!”
江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不管不顾此刻纪安有些崩裂泛红的表情。
自觉被耍了,纪安抽着嘴角,脸颊燥热。
内心深处揣着一个他胆子再大都不敢想的可能,但现在,他竟然隐隐的有些想要去窥探,遐想,更有些自己在无限靠近这份期许的窃喜。
有很多时候他会觉得,夙隗墨所对他关照的一切是因为有九幽引的缘故。
第一次见面没有杀他是因为这样,之后默认他跟着一起捉鬼也是这样,还有万般妥协、纵容、以及毫不犹豫的、不止一次的替他挡伤,都是因为这样。
但踩着织命在半空中飞的时候,夙隗墨绕在腰间的手又实在炽热。
纪安垂眸深想,某些事一旦开了一条小口就再也止不住,他猛然抽离了对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转而想起在原本属于他们的真正世界里,夙隗墨也是如此。
只是他从来没有胆量抬头正视过夙隗墨的眼睛。
……
纪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声抱怨到,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能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开展一场情感渊源。
如果有,那就是打回再改。
咬着下唇角,纪安松着瞳孔,怔然的双眼显得他呆愣非常。
有些事经不起推敲,有人不接受最后的结果,有人懊恼自己过程中所留下的遗憾。
纪安自嘲的哼笑了声,想着上次在虎照山,他还不理解来着。
脸疼。
等全然回过神来,纪安对上沈烬一脸复杂的表情,不好意思的哼笑一声,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就走。
沈烬纳闷儿,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在这里站着发了会呆就没事了的,他耸着肩摇摇头,没了阻挡,他直奔着解决内急去了。
纪安虽然依旧有些乱乱的,但好在心情畅然了不少,他本来是想去找夙隗墨,但是锻月阁所有他知道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影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三天,整整三天,日头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天色时明时暗,映着院子里的树叶影长影短,唯一不变的是,夙隗墨始终没有出现。
纪安食不下咽,出奇悠闲的生活对他来说都算不上轻松,只剩心里煎熬,但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冷静。
在无数次重复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都会出现痒痒的感觉,那种感觉挠的他喘不过来气,但尽管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还是要去想,直到缺氧,心率非常。
焦急最终不见结果,三天时间里,纪安等着等着,最后自己等气急了。
冷处理!不是人!
九幽时不时的无聊去找织命,他也不跟着,但由于通心的缘故,他知道九幽并非一腔热血的自我感动,最起码他的主动有了结果,再来九幽和织命呆在一块的时间有些长,这让他无意间得以感受到了夙隗墨此刻的心境。
好像有一堆字在飘……但模糊一片,纪安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也没心情知道。
直到这天,原本雷打不动要出门的九幽突然在半路上止住脚步,在空中颤了又颤。
纪安心道不好。
象征恶鬼出现的信号已经在九幽身上展现,金属指针定在一个方向,纪安瞧了瞧,不明白那是哪里。
隐匿在锻月阁深处,已经有些落灰的书房里,躺了三天的夙隗墨在听到织命所传达的心声时,马不停蹄的丢下了手中的泛黄书页,急匆匆往卧房院子里赶。
他到时,三人早围成了个小圈。
纪安透过沈烬肩头,下意识去寻找余光里多出来的一道身影,却莽撞的跌进了多日不见的夙隗墨的眸子里。
他怔了一瞬,随后眉间紧蹙,心慌地收回视线后丢下一句“就这样”,转身回房。
剩下的两人百思不解,在转眼看见某人时,心思顿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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