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难一出手就是杀招，李一鸣默默退到她身后，丁卯牙齿咬出血都挣脱不开，这红绳越来越紧，深可见骨。
“我说，你留我一命……”丁卯求饶，他还没疯到连魂魄都不要，“你的肉身和灵魂都是上等的滋补灵药，只要我能得到，成仙指日可待。”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难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一点没松手的意思。
“我给你的香囊里是一只百年桂花妖，几年前我无意中遇到逃亡的它，这花妖说不日仙人降世，它们要去求仙人庇佑，它带我找到你。前不久我发现你的神魂受损，可能就此没了仙缘，我就把这花妖的精气辅佐八百双眼睛入药制成香囊送给你。”丁卯见没有一点可以逃跑的机会，老老实实交代。
“我说呢……”李难讥讽道，“就为了我受损的神魂，你就杀了一只百年花妖和八百个人？”她手中的红绳又收紧一圈，丁卯浑身血肉模糊，望着李难说不出话。
“你确实该死，秘宗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败类！我会叫你的师门来清理门户。”李一鸣示意李难不要为了这种人脏了手。
丁卯听到要把他交给秘宗，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说道：“你以为你就多干净吗？李家村为了祭祀血统纯正，从不与外人通婚。你们两个是什么怪物还不知道……哈哈哈，还有。”他直勾勾盯着李难，“如果你想摆脱我们，需要和血亲结合生下下一代，不过那孩子就是新的灵丹妙药！”
李难和李一鸣听完这话，浑身的血液仿佛冻住一般，两个人愣住似是无法接受这番话。丁卯见两人像吃到苍蝇一般的脸色畅快大笑，他向来是自己不快活，也要拉着别人恶心的伥鬼。
“废话真多！”一道黑色影子从地上冒出来，一道黑雾冲向丁卯，他笑声还没止住见到沈无忌，脸色一白，黑雾把他包裹起来。等黑雾散去，丁卯已经不省人事，李难收回红绳，脸上的青色又冒出来，她不知道沈无忌听到丁卯的话作何感想，自己倒是被恶心透顶。
她力竭，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李一鸣条件反射想去扶她，又想起刚刚那疯子说的话，手上的动作就犹豫起来。
沈无忌挥开他那犹豫的手，抱起李难回了三楼。
李一鸣呆在原地，他胆怯了。站了十分钟，他看丁卯还剩一口气，打电话叫人把这疯子拉走。
七层楼，只有三楼的灯光亮着，李一鸣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迟迟不回去。他不敢想那疯子的话，可那话又像魔音一样印在他脑海里。
楼上，李难躺在沙发上，沈无忌看她发青的脸，问道：“你刚刚吃什么东西了？”
“桂花。”李难直起身体，“那桂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我身上……”
沈无忌正色回答：“你这具身体还承受不了那么强大的精气，现在算是‘积食’。”
“那疯子那八百双眼睛入药，我也算是间接造了杀孽。”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没有你，那人也会拿八百双眼睛入药提升自己的修为。”
李难苦笑，叫沈无忌把被子拿来，和衣而睡。
翌日，李难醒来发现李一鸣还没回来，她也没发信息询问，爬起来吃完早饭，开始收拾东西。
上青山修炼迫在眉睫。
午时，李难准备叫个外卖，她刚打开手机，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李一鸣，不设防开了门，却见门外是多日不见的小董。
她请小董进来，给她倒上热茶。
“我还以为你已经搬走了，还好你没走。”小董捧着热茶，笑意盈盈。
“快了，你找我什么事？”
李难和小董熟悉，但也陌生，她突然来访，不外乎就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我找你不是公司的事情。”她好似看穿李难心底所想，说道，“私事。”
李难不知道她们两个还有什么私事，她等着小董的下文。
小董说：“你身上的桂花香真好闻，哪里得的？”
李难想起昨晚上那疯子心中一阵干呕，面上不显：“做香囊的人已经走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小董放下一口没动的茶水，低下头笑道：“也是。”
李难本想劝她去找别的香水也是一样，却听见眼前的小董慢悠悠说道：“百年花妖，八百双眼睛，哪里去找啊。我好不容易伤了你的神魂，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疯的。”
说完这句话，小董抬起头。这张熟悉的脸在李难眼里，犹如恶魔。
“是你！”她惊得站起来，做出防备的姿势，“那道红光是你！”
霎时间，天地为之一变，李难被拉入虚空之中，小董站在她对面。
“把你的身体给我！”她的模样大变，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让李难陷入无法跳出的幻境之中。
“你…你到底……”李难的眼前是冰，又是火。时而天光乍现，时而永夜无明。现实和幻境活生生把她撕开，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地狱。
“疯吧，赶紧疯吧，把你的身体给我，让所有事情回到正轨上。我千百年的心血才不会白费，我终将成为新的魔神！”
那魔鬼的声音从李难身上每一个毛孔钻进去，她的尖叫呼救都是徒劳。
“啊啊啊——，救…命……”
……
李难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她一脚踏空跌入深渊，又高高飞起到仙界，她仿佛看到神殿金顶。
有无数的人在她耳边说话，密密麻麻，无孔不入，撕心裂肺。
忽然，砰——，这虚空被什么人撕开一道裂缝。
有人进来了。
“凝神静气。”
竟然是沈无忌，他怎么来了。李难照他的说做，眼前出现一丝光明。
“又是你！三十年前还没给你教训吗！”
随之而来，两股强大的力量撞在一起，李难眼前一黑，喉咙一腥，彻底昏死过去。
沈无忌手持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对着小董毫不留情砍下去，转眼间两个人过手数次。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小董面露恨色，见没法子成功，索性毁了这虚空幻境。
爆炸声响起，无人幸免。
一刻钟后，李一鸣去找李难，上楼发现门没锁，只见李难躺在地上。他扶起李难，手指触碰到李难的皮肤，人已经冷了。李一鸣不敢相信，又颤抖着手探向脉搏，心底一凉，李难没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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