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桂枝香60

“不好了,老爷!”

昨晚和严瑾不欢而散后,游远天蒙蒙亮了才睡下,此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听见福伯的敲门声,有气无力道:“一大早的,什么事啊福伯?”

“老爷,严府来拿人了!说要抓您去见官!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

“什么!”游远翻身而起,“怎么回事?”

福伯连声哀声说着:“今天一大早老奴听见有人砸门,刚把门打开,严尚书家的大儿子严璋就带着一群家奴冲进来,人人提棍带棒,嚷嚷着要抓您见官!我让萍儿带人在前院挡着,老爷您快从后门跑吧!”

游远边听边胡乱套上衣裳,听到这,猛地打开门道:“糊涂!我又没干亏心事,跑什么?再说,萍儿一个小丫头,她能挡住个什么?走,带我去前院,我倒要看看他们抓我见什么官!”

此时,游府前院中。

“小丫头片子,快闪开!再不闪开别怪大爷不客气!”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拿着根手臂粗的震天棍,把门廊敲得梆梆响,一脸凶恶地冲萍儿吼道。

“今天有种的,你们就从姑奶奶身上踏过去!”萍儿两手各握着把菜刀,堵在前后院间的门廊口,寸步不让,“你们这些泼皮混账死无赖、黑心烂肺王八蛋!竟敢夸出海口要来拿我们老爷?也不怕被拿了下大狱!”

“妈的!”那汉子吐了一口唾沫,“拿的就是你老爷!弟兄们,把这小娘皮给我绑了!”

“你!你们!”萍儿见两个大汉拿着绳子围上来,拿刀的手微微发抖,随即一狠心一咬牙,半是威胁半是壮胆地大喊道,“我,我今天跟你们拼了!”说着就握着两把菜刀冲向那拿棍的汉子。

那汉子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只两棍便打落了萍儿手里的菜刀,然后一脚踢向她小腿将她绊倒在地。

“哎哟!”萍儿刚被绊倒在地,就有四个汉子各拿着她一只手脚将她举起来,提在空中戏耍着取乐。

听见萍儿在半空不断挣扎发出的尖叫声,那持棍汉子哈哈大笑道:“小娘皮,你再说是谁姑奶奶?”

“住手!”

游远一进前院就看见几个小厮被打倒在地,待看见他们戏耍萍儿,简直怒不可遏,上前喝道:“放下她!”

那几个汉子闻言并不照做,反而看向身后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那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的脸与严瑾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眼下浮肿、眼中狠戾,活脱脱一个在风月场中打架斗狠的公子哥模样。

他缓缓站起身,一个抬手,那几个汉子就放下了萍儿。

萍儿哭着跑到游远身边,抽噎着:“老爷,这些恶人……这些恶人要抓你!”

游远摸摸萍儿的头,对那公子哥道:“严公子,你带着恶奴闯到我府里,打我家丁,欺我婢女,最好是有个什么说法,不然我只有在朝堂上问问令尊了!”

这公子哥正是吏部尚书严敏之子,严瑾的哥哥——严璋。不同于父亲和弟弟在朝廷内外的好名声,严璋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流连花丛不说还经常因打架寻衅被人告上公堂,游远对他早有耳闻。

“哼,游大人。”严璋一步一步走到游远面前,冷笑道,“你给我弟弟下毒,让他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倒要问问你,这是个什么说法!”说着一招手,家奴们层层围上来,看样子是准备动手。

萍儿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手,泪流满面地将单薄的身体挡在游远面前。

游远拨开萍儿的手,上前对严璋道:“严司谏中毒了?”

“哈!”严璋的眼神愈发狠戾,咬牙切齿道“装什么傻!我弟弟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昨夜从你府里回来就高烧不止口吐白沫,到现在还没醒。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严瑾昨夜回去就中毒了?怎么回事?意外还是人为?游远正思考着,却被严璋打断。

严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拖,萍儿和福伯在后面哭喊着,却被严家家奴缚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严璋虽沉迷风月,力气却出奇的大,他铁一样的手指牢牢箍着游远,只几下就将游远拖到门口。

因为刚刚的动静,游府门口早就围了一圈人,此时见游远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纷纷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一队身着银甲、披坚执锐的士兵拨开人群,挡住了严璋的去路。

是巡检司的巡检小队!再看领头那人,游远眼睛一亮喊道:“王五!”

领头那人转头冲身边的小兵说了句什么,等那小兵转身快跑着离开了,才转过头对游远道:“游大人,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正是当年游远落魄时给他送过饭的士兵王五,没想到许久不见已经升巡领了。

“他下毒害人,本公子正扭送他去府衙。好狗不挡道,快给爷闪开!”一旁的严璋开口喝道,气焰十分嚣张。

王五升了巡领,说话比以前有章法了许多,他拱手对严璋道:“严公子,京兆尹游大人日前出京,缉凶断案由巡检司暂代,您就是去了府衙也没人。其次,”王五上下打量着严璋这个惯犯,又看了看衣衫不整一脸窘迫的游远,狐疑道,“严公子,真是您送他去官府?”

“少废话!”严璋怒道,“既然现在巡检司负责断案,那我就把凶手交给巡检司!你们来的正好!”

“等等。”王五从怀中掏出纸笔,一边在纸上“刷刷”写着一边问道,“也好。那严公子,我先记录一下。您刚才说谁是凶手?”

“他。”严璋一把抓起游远的手腕。

“哦,他姓甚名谁?”

严璋危险地眯起眼睛:“北面房承旨游远,你不是认识他吗?”

“规章流程嘛,严公子别见怪。”王五摊开两手,无奈地说道。游远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李巡领李大喜的影子。

“严公子,他犯什么事了?”

严璋急怒道:“下毒害人!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哦哦哦,是的,是的,流程,流程嘛。严公子息怒。”王五咬着笔头一笔一画地写着,好半天才写完,接着问:“他害谁了?”

“我弟弟!”等的时间太长,严璋额角似乎已经有青筋暴起。

“你弟弟叫……”啪!严璋一掌打飞王五的纸笔,揪着他的领口,恶狠狠道:“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耍你爷爷我呢?现在就去给我把他带到巡检司,不然我要你好看!”

王五被提着领口,嘴中艰难地说着:“我爷爷……八十八……在老家……”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严璋恼羞成怒,一拳就要向王五脸上打去。

“放肆!”

就在这时,一个人领着队士兵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刚刚被王五遣走的小兵。那人身披虎头银甲,腰间佩着白玉长剑,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围观的百姓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再没人嬉笑议论。

已经被提起来的王五松一口气,向那人高声道:“巡检使,严公子要打我!”

云皎身后的士兵立时分两拨上前,一拨取下王五,一拨拉开游远,然后再合起来围住严璋等人。

云皎瞟了一眼披头散发、胸襟大敞的游远,看到他通红的手腕时眼神闪了闪,转头问王五:“怎么回事?”

王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指着严璋控诉道:“这人要当我爷爷,还要打我,大家伙都能作证!”

围观的百姓中有好事者此时接口道:“对对对,我们听到了!”

严璋被士兵围着本就窝火,听到这里简直火冒三丈,本想再狠狠地教训一下那胡搅蛮缠的狗奴才!可是一想到家中的弟弟,这混世魔王居然勉强压住了怒气,一拱手对云皎道:“云大人,枢密院北面房游远下毒害我弟弟,你们巡检司管是不管!”

“可有证据?”云皎问道。

“证据?我弟弟从游府回来,连一碗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在我面前毒发了!他回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定是与这厮发生过争吵,这厮由怒生恨就给我弟弟下毒!”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严璋闻言又勃然大怒:“证据不是应该由你们去找吗?朝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这是官官相护不想管了?”

游远见严璋对云皎出言不逊,正想开口,就听云皎说道:“当然管。只是若最后查明凶手不是游远,你可知擅闯私宅、当街辱骂官差、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

严璋仰天一笑,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假如万分之一的可能,你查明真凶另有其人,那么我严璋该受刑受刑、该下狱下狱,绝没有半句怨言!”

“好!”云皎命令围着严璋的巡检司士兵归队。

“但前提是,”严璋紧紧盯着云皎的眼睛,“你得尽心尽力地去查,不能有半点徇私!”

云皎闻言轻笑一声,答道:“查案是我的职责所在,自然尽心。至于游承旨,我与他非亲非故,何谈徇私?”

说完,对巡检司士兵号令道:“散开百姓,搜查游府,带上游远、严璋,锁住闹事家奴,去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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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小兔张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