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急匆匆走到门口,忽地刹住脚步。
他记得李沉舟命令“八大天王”抽四位轮值站岗,能否出得去是首先面对的问题。
他惊疑不定,屏息凝神一推门,竟无人看守。
李秋水被关押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接触到户外的新鲜空气,深呼吸了一大口然后快步下楼。
负责守卫的四人听见动静立即问候:“少爷!”
搁这等着我呢。
没有亮兵器,瞧这架势还算客气,他扫视一圈,略过其他人径直来到屈寒山面前,“许久不曾与屈大哥切磋剑法,今日可否讨教一二?”
屈寒山顿时一脸惶恐:“岂敢岂敢,少爷请!”
资历较老的祖金殿出面阻拦:“这个,帮主刚刚吩咐下来,恐怕……不合适吧?”
李秋水暗自冷笑,李大帮主果然有新的“安排”,还得谢谢他格外开恩呢。
屈寒山敏锐地察觉到少爷单独找他一定另有深意,拍着胸脯保证:“诸位放心,若出了岔子我屈某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他人!”
人人皆知秋水公子喜欢练剑故与“剑王”是忘年交,那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一致认为万一屈寒山胆敢放跑人,也绝怪罪不到他们头上,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于是朝着“小祖宗”齐齐一拱手,“少爷请!”
李秋水略一颔首,阔步迈向他常去练剑的一块空地。
屈寒山紧随其后,正纳闷这小少爷来时似乎未携刀剑,突然腰间一松,几乎从不离身的佩剑“沧溟”猝不及防被抽走。
“屈兄,借剑一用!”
李秋水口里说着,人已持剑跳至数米开外耍弄起来。
“剑王”顷刻之间失了贴身兵刃,只得杵在一旁当唯一的观众。
不得不承认,秋水少爷是一位天生的剑客,身段柔软灵活,动作矫健迅捷,任何一柄剑到了他手中好像被赋予新的灵魂和生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但见剑光闪闪,一套三十六式游龙剑法从起手到结束行云流水酣畅淋漓,李秋水最后干脆利落地当胸收剑,对屈寒山一抱拳,“得罪了!”
话音未落宝剑脱手,“剑王”一把抓住,由衷地表示敬佩:“少爷真是好剑法!日后必能替帮主挑了蜀中萧家!”
李秋水久未活动筋骨,一套剑法练下来虽然畅快却体力不济微微喘息,他强自调整呼吸,闻言惊诧反问:“蜀中萧家?莫不是浣花剑派成都萧家?”
“不错!浣花剑派由萧栖梧创立,在萧西楼手里发扬光大,如今的实际掌权者萧易人已是第三代。”
“难道他们和咱……权力帮有过节?”
想到自己迷雾重重的身世,李秋水中途停顿了一下,改称“权力帮”,而屈寒山并未注意这细节,气冲冲地接话:“何止是过节!咱们帮当年在长江上游的生意硬生生给萧家截断,损失惨重,前前后后死了数十位弟兄。你爹在众兄弟面前发过誓,必报此仇,叫萧家血债血偿!”
“死了数十位弟兄”“血债血偿”……
这些词句令未真正经历江湖腥风血雨的李秋水心头一凛,屈寒山讲得上瘾,继续向后辈陈述掌故,“不过都说萧易人尽得其父真传,”他摇了摇头,“依我看哪,未必。”
谈及剑术李秋水着了迷,恰巧又是与萧家相关,好奇地追问:“此话怎讲?”
“六年前我曾与萧易人交过一次手,他的剑法最多只能算中上,缺乏新意和突破,很难超越他爹。萧西楼的二儿子萧开雁又是个循规蹈矩之人,武学上也难成气候。”
屈寒山不无遗憾地喟叹:“可惜啊可惜。”
一是叹浣花剑派后继无力,二则是叹十八年前萧西楼老来得子,其妻孙慧珊诞下一名健康男婴,或许能成为萧家的新指望,惜乎婴儿刚满月即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倘若萧三公子尚在人世,应该同少爷一般大了。
这类江湖旧闻在涉世不深的年轻人面前多少是有些忌讳,屈寒山默默感慨一番,明白当尽快进入正题,“少爷,你找我究竟何事?”
原来权力帮与浣花剑派结下血仇,李秋水不禁回忆起李沉舟那一句“萧秋水”在特定时刻的满足之余仿佛夹杂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此事绝不简单。
他恨不得立刻飞往千里之外的成都仔细打探,警觉地环顾四周确定左右无人,凑近了压低嗓音问:“屈大哥,我能否……外出一趟?”
“这……恐怕不行,帮主交待少爷去哪都成,但不能出李府大门一步!否则咱们哥几个……”屈寒山面露难色,翻掌切颈,作了个“咔嚓”的手势。
这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李沉舟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好,秋水绝不令你们难做,”李秋水乖顺且无奈地点头转身,“我现在去……书房。”
屈寒山松了一口气,“您自便!”
话说到这份上,反而不好意思盯得太紧,他刻意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公子回到二层小楼。
剩下的几大天王早换了一拨,恭敬地打招呼,“少爷!”
李秋水看也不看,“噔噔噔”直接跑上楼。
哥们儿倒是挺会享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屈寒山冲着守卫者喊,“人我送到了,你们可看好喽!”
言罢大摇大摆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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